胎儿亲子鉴定?

    怎么回事?

    叶淑英怎么发现的?或者是秦子俊发现的?又或者是阿炔不想要这个孩子而千方百计故意使计偷偷做了胎儿亲子鉴定让叶淑英发现的?

    不,都不可能。

    阿炔是冲动,逼急了她会反弹的很厉害,但她不至于这样不顾后果,她知道一旦叶淑英得知她肚子里的孩子和秦子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时候,依着叶淑英的性子一定会闯到家里来大闹,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她个人的声誉,更关系到整个苏家的名誉,她或许不够爱惜她自己,但她绝对是深爱着苏家每一个人的,尤其是苏听婵。

    她不会冒着被苏听婵发现她与他背地里的真实关系的危险,来做这件事,即便她对肚子里他的孩子那么深恶痛绝。

    那么,既然排除了阿炔这个可能性,而那天阿炔住院,他分明看到秦子客叶淑英对于阿炔怀孕的消息是那么高兴,秦子俊更是深信那是他的孩子无疑,叶淑英也不可能突发奇想做个胎儿亲子鉴定吧。

    那也就是说,这份亲子鉴定,是有人刻意做出来摆到叶淑英面前的,目的无非是想让阿炔身败名裂,让她日子难过或者压根活不下去,想置她于死地。

    寒渊眯起锐利的眼睛。

    他想,他知道这个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是谁了。

    寒渊走出去,拿出手机,给严爵打电话,“找到傅雯,立刻马上!”

    同一时间,屋子里,死寂般崩裂的气氛继续僵持着。

    刘芸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消化了叶淑英惊人的炸雷般的话。

    她盯着苏炔,这个她一直最放心也最不放心的女儿,她慢慢地走向她,话一出口才发觉声音里夹带着的颤抖,“阿炔,你告诉妈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婆婆她说的……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芸最是傲气,含辛茹苦把三个女儿拉扯大,这三朵金花是她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骄傲。

    阿炔,她的阿炔,从来都很乖巧,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孝顺,替她照顾好婵婵的阿炔,为了婵婵的医药费能够委曲求全嫁给并不是那么喜欢的男人的阿炔,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苏炔蒙蒙怔怔地望进母亲含着水光的眼睛里,那种无力的感觉,像带着枕头的探测器,从她脚底长驱直入,最后一下刺穿心肺。

    她抬头,看向锃锃盯着自己的叶淑英,她的眼里是阴狠和冷漠,完全的厌恶的鄙夷。

    叶淑英发皱的脸上,那抹刺痛她眼睛的冷笑,从没消失过。

    她在等她开口。

    而今,这个口,她不开也得开了。

    “阿炔!你说话呀!”刘芸是个急性子,从小把女儿拉扯大的,女儿那闪躲的眼神无一不在说明着什么。

    她越是不说话,越是沉默,她的心就月如刀割。

    几乎要站不稳,苏展鸿立即过来扶住她,还算镇定的父亲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炔,别让你妈妈着急。”

    “怎么?哼!说不出口,难以启齿?”叶淑英攥着那几张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目光从未离开过苏炔,嘴角的笑容越发阴冷狠戾,“苏炔,你也知道羞耻这两个字?那你当初背着我家子俊做对不起他的事儿的时候,你的羞耻感去哪里了?被狗吃了?啊!我今儿还就等着看好戏了,我倒要看看你良心怎么长的!”

    苏炔沉静地站在那里,苍白的指尖抚上额头。

    她累了。

    说与不说,结果都改变不了什么,事到如今,一切的一切溃烂至此,她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身后,那个陷她这步境地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她要他好好看看,她能够惨到什么地步。

    于是,嘴角竟然扯出了点点笑。

    抬头,看向眼角含泪的母亲,嗓子口发出的声音是无法控制的干涩与灰白,像黑色的葬礼。

    “妈,婆婆说的没错,那份亲子鉴定也没错,孩子,的确不是子俊的。”

    “什么?!”刘芸不能相信地尖叫出来,瞪大的眼睛那么苍茫无措地锁住苏炔,身体在晃,脚步在趔趄,若不是苏展鸿即使扶着,恐怕已经摔倒在地。

    一同不可置信的不止刘芸,还有苏展鸿,还有苏听婵,甚至在厨房洗碗的张妈。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万籁俱寂,往日欢笑不断的苏家,一片死寂。

    短暂的冰点过后,是叶淑英发狂的像是复仇后快的大笑,她满意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苏炔,双手甚至夸张地鼓起了掌,“刘芸!你听到了?这就是你们的好女儿,给我儿子戴绿帽子的好女儿!刘芸你给我记住,这一辈子,你苏家对不住我秦家!这一辈子你休想再在我面前抬头!这一辈子你和你的好女儿都要带着愧疚活过每一天!这样不守妇道的东西,我叶淑英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同意她进我秦家的门,她想祸害子俊也就到这一步打止了!苏炔,你做好离婚的准备!有必要的话,咱们还会在法庭上见!”

    叶淑英凿凿切切地吼完,抛下那几张纸,愤愤然离开了。

    留下一屋子不可收拾的崩乱。

    苏炔站在原地不动。

    寒渊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看,虽没有表情,但从他深拧的眉目看得出来,此刻对他来说,相当难熬。

    刘芸在苏展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坐进沙发里,啜泣声从苏炔说出那句话后,一直没停过。

    苏展鸿唉声叹气,跟着坐进沙发里,从头到尾,没再看苏炔一眼。

    只有苏听婵,很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她摇头,一直摇头。

    “阿炔,我不相信,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是的,对不对?”

    苏炔望着摇头的弧度越来越小的姐姐,满目悲伤。

    胎儿亲子鉴定就在桌上,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姐姐是了解她,就是太了解她,想必也从她刚才死绝沉沉的语气里,听出来事情的真假了。

    姐姐摇头,只是下意识的,她心里,潜意识里,是相信那份亲子鉴定的。

    做错了的事的人总是很难堪的。

    她没有对叶淑英抱怨,说秦子客她最好的朋友傅雯也有染,秦子俊从和她结婚后就一直没有碰过她,并且一直也在背着她和傅雯维持着婚外情。

    她选择不说这些,不是因为软弱,而是觉得没必要了。

    秦子俊碰不了她的原因是可笑而荒唐的,原谅她从不认为自己不是贞洁之身是个很大的问题,况且,结婚前秦子俊也没有说到他介意这一点。

    反正,她也做了对不起秦子俊的事,两个人都有错,事到如今,让她来做这抽姻的替罪羔羊,又有何妨?

    时间在一室的寂静中行走的十分缓慢。

    没有人再愿意理她。

    她是败坏门风的破坏者,是不孝女,是让父母蒙羞行为不检点的坏女人。

    她离开好了。

    “妈,爸,姐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将将要转身。

    “没事?”刘芸突然失去理智,红着双眼冲过来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苍白的脸上,但痛的,又何止是她的脸呢。

    还有做母亲的恨铁不成钢的心。

    “你觉得没事吗?你觉得你这样做没事?你走,你要去哪里?你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你觉得秦子抗会愿意看见你吗?阿炔,我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这一辈子,把你们三个拉扯到大,我每一天过的辛苦,却是骄傲又快乐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伤我的心?伤我的心啊!一个女人,不守妇道,背着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胡来,是最不应该最令人觉得不可原谅的!你说,你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我找他去!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明知道我女儿有丈夫有婚姻有家庭还要沾染她?”

    苏炔定在那里,被问得哑口无言。

    背脊上有道灼灼的视线。

    是她厌恶的,不想回头去看的。

    “你说啊!你要活活气死我吗?孩子不是秦子俊的,那你说,到底是哪个男人的?你什么时候和他开始不正当的关系的?他是谁?我们认识吗?是你公司的同事还是别的什么不正经的人?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你都说清楚!说清楚!”

    “小芸……”苏展鸿见妻子情绪激动,担心她血压高,“你冷静冷静,阿炔,你不要再犟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们对你很失望!”

    失望……

    苏炔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嘴。

    失望这个词,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今天一天听得多。

    她是父母眼里最省心的孩子,他们一定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跟别的女人一样,有个好好的家庭不要,在外头胡作非为还被人搞大了肚子。

    刘芸几乎歇斯底里地哭泣起来,伸手拉扯着女儿的衣服,情绪激动,“你刚才看见叶你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教女无方了吗?我这一辈子休想再在她面前抬头了,都是因为你!你闭着一张嘴做什么?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说啊!你是要把我气死n活气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说不说?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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