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抓起包,径直绕过贴着墙一脸悱恻的男人,走向门口。

    可那扇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不知道是什么高端科技做的鬼东西!

    她回头,怒目而视,“过来开下门!”

    寒渊不情不愿地起身,目含笑意,“这么快就走了?”

    苏炔白着眼睛瞪着他,“难不成还和你这个变态继续呆着,偷听?我才没这种恶心的癖好!”

    要是姐姐看见他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坚定不移地视他为男神……

    “都说了,我不是在偷听。”寒渊走过来,笑凝着她,很有耐心的解释着,声音懒懒,在沉沉的夜里沙哑着,听起来有些异样。

    “那刚才是猪贴着墙听得兴致勃勃!”她讽刺,又恼怒,不断垂着门,只想离开有他存在的空间,“快点!开门开门,我要出去!”

    看着她粉色莹莹的脸蛋,不满的嘟着唇,腮帮子微微鼓起来,郁闷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没要到糖的孩子。

    他目色渐深,黝黑黝黑的,有些痴怔,有一瞬,他几乎差点没忍住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脸。

    但克制了又克制,他还是忍住了。安慰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现在就像笼子里的鸟,草木皆兵,动不动就会不安,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吓坏了她。

    毕竟,和苏听婵的婚礼,得照常举行。

    苏炔看着他走过来,期间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投向自己,那种盯着她看的方式,让她既恼怒又觉得很不舒服。

    门口的走道很小,她就站在门把手的地方,他一走过来,空间就变得很拥挤很压抑。

    她小心翼翼的屏佐吸,不着痕迹地贴向墙壁,企图与他拉开些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寒渊自然是察觉到了,修眉登时起了褶子,开门的动作也停下来,隔了一会儿,慵懒地侧了侧身,斜挑着眼看她,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的样子,可苏炔感觉得到,他黑眸深处淡淡的愠怒。

    她紧了紧手,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措,也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可那只是下意识就那么做了,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啊。

    “怎么?”她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移到了耳畔的位置,洒在她面上的气息是灼热的,给她的感觉却有些冷,有些沉,还夹着一丝轻嘲,依旧显得很散漫,“我是洪水猛兽,你避之不及?是不是和我在同一方空间呼吸你都觉得是种侮辱?对此,我可真是感到抱歉!”

    他嘴里落下最后一个字,沉重,掷地有声。

    苏炔低下头,声音嗡嗡的,“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的。”

    这时,好死不死的,隔壁女人的叫声突然就大了起来,维持了好一阵,不偏不倚把她蚊子般的声音稳稳盖过。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把隔壁的女人丢进马桶,可在他面前,道歉的话却说不出第二遍了。

    寒渊看她低垂着脑袋不理自己,心情更加郁结,冷笑着打开门,“你以为你是小羔羊?谁见了你都恨不得扑上来?未免想太多!你这个年龄……要装小羔羊恐怕得在那些四五十岁的男人面前才可能有效果吧?”

    苏炔一张脸木到了底。

    这男人的嘴是抹了砒霜吗?非要这么歹毒才能舒坦是不是?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她自恃过高自作多情,而他对她丝毫没有任何性趣呗。

    “我倒有自知之明。不曾把自己当做什么小羔羊,不过从姐夫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理解,姐夫倒是从始至终都把自己当成一头狼了呢。”她仰头定定的看他,声音不温不火,不卑不亢,笑靥似花,半眯着的漆瞳里藏着她与生俱来的倔强,“那么,狼先生,我就不打搅你练就闻声识(和谐)体位的本领了,祝你早日成状元,再见。”

    反唇相讥完毕,也懒得去管他什么反应,在他毒舌功力发作之前,昂头挺胸赶紧开溜。

    啪——

    还很好心的替他关上门。

    **********

    寒渊听着那一声钝钝的关门声,直到眼前一黑,英俊的轮廓上这才浮出点笑容。

    谁说她木?被逼急了,牙尖嘴利起来还挺狂。

    果然是要逼一逼的,逼出她沉闷外壳里的真性子,慢慢地等着她破攻,失控,挣扎,那才有意思不是。

    **********

    苏炔走了几步,到底不甘心,转过身往回走,走到隔壁房间那扇门前,贴着门仔细一听,果然,巫山云雨还在继续。

    弯腰,紧了紧鞋带,直起身,抬腿朝着那扇高档精致的木门就是一个狠狠地回旋踢。深呼吸,张嘴用平生最高分贝的嗓音咆哮,“里面的坐台女!你TM再叫一声姐就冲进去把你那对廉价的硅胶挖出来让你吃进肚子里!”

    吼完撒丫子狂奔进电梯。

    心情略爽。

    寒渊等了一会儿,确定走廊里没有动静了才打开门,走到隔壁,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隔壁的门打开。

    坐台小姐全身散了架似的靠在门框上,双手无力将浴袍裹上,挡住颈子间杂乱的吻痕,“哎哟,寒总,你听见刚才她的骂声了吧?我以后可怎么做人哟?恐怕这一楼的人都要听见咯,都知道905的房间里有个嘿咻声音特别大的女人……”

    想起某人刚才震耳欲聋的怒骂声,黑眸到底没忍住微微眯了起来,他拿出一张卡,“做得好,效果不错。这是你的报酬。”

    女人眼睛一亮,欢呼的接过去,“有多少呢?”

    “够你花一阵子了。”

    “哇.总出手真大方,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还要来找我哟!”女人媚笑着,刚才在包间里,这男人提出要跟她来装买卖,让她看准时间找个男人去楼上的套房嘿咻,声音越大给的佣金越多。起先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心想世上哪有这么划算的买卖,只不过表演一下现场直播卖力的叫两下,不光自己爽了还有钱拿?

    现在钱竟然真的到手了!

    女人把卡收好,冲寒渊挤眉弄眼,“那位小姐想必是寒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吧?预祝寒总早日得到那位小姐的心哟!”

    “我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又是谁准许你私自揣测了?”寒渊嗤笑一声,整张脸就像被泼了冷水那般,散着寒气。

    女人一愣,被他愠怒的样子吓坏。

    本是巴结讨他欢心的话,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脸色变起来比翻书还快,上一刻还笑眯眯的,这一刻连眼神都冷了起来。

    女人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这种高深莫测的人的钱固然好赚,人也惹不起的,她赶紧拉上门,“呵呵,寒总,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去洗澡了……”

    说着忙不迭关上了门。

    寒渊冷冷的转身,回到自己房里,靠着门屏佐吸,只怕空气中还有她的余味。

    他只是一遍遍对自己重复,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也绝不可能把她放在心上,有些事蠢一次就够了。

    ***********

    苏炔下了楼,心情郁结,最关键的问题没得到答案,都被那个女人给搅黄了,看得出来他就不想回答,下一次要找这种机会恐怕难上加难。

    出了电梯是个慢摇吧,心情太差,喝上几杯也不错。这么想着,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吧台,点了酒,等着酒保调出来。

    就在这时,包里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是家里的座机号。爸妈很少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如果不是要紧的事,一般会等到第二天再打过来的。

    在这种不好的预感下,苏炔接了起来。

    “阿炔!你怎么才接电话?你赶紧回来吧,婵婵她不好了,进医院了!”电话那头妈妈在哭。

    苏炔腾地一下从高椅上弹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相信,“妈……姐她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婵婵醒来后没见着你就急了,一直问你人在哪里去了哪里,又给你打电话,可是你都不接,然后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着急的哭了,我怎么全都劝不住,后来就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在救护车上,马上就快到医院了,你赶紧过来!”

    妈妈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在椅,抓着手机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脑袋嗡嗡的,不知道该往哪走,想起来的时候车也没开,又想起寒渊还在楼上,她抓起包就往电梯那边冲。

    酒保在后面骂娘,“操丫的!点了酒不喝,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去啊……”

    三座电梯都被人用着,苏炔按了又按,急得只差用脚踢了,可显示的不是在十几楼就是还在八九楼,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一层楼都要停好久,她等不及了,转身就往楼道狂奔。

    姐姐……

    默默念着着两个字,眼前雾蒙蒙的,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姐姐进医院了,瞧瞧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啊!

    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对不起,是我不好,明明答应了你,我不该丢下你来找他的,不该的,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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