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心理建设了好久,才有勇气瞪着硕大的惊慌失措的白眼珠,深处剧烈颤抖的的食指,凑到秦子俊安静徜徉的脸边。

    探了探。

    她蓦地松了口气。

    选在危空下摇摇欲坠如深渊的心,暂时性地安定了下来。

    好歹她还没成为杀人犯。

    应该是那一闹钟下去,正好作死不作死的,把他敲晕过去了。

    苏炔祈祷他不会脑震荡,却很没良心的殷殷期盼,秦子俊能够祸不单行患上一种叫做选择性失忆的病症。

    把今晚的一切都忘掉。

    她似乎忘了,喝醉酒的人,的确很容易患上酒后误事然后一觉醒来就失忆的狗血病症。

    当然,这是马上就要到来的后话。

    危险解除。

    眼角的泪却像自动设置好的发条,不停地流淌出她的余惊。

    深深地艰难地喘了口气。

    她伸手,想要把身上沉沉压着她快要窒息的男人给掰下来。

    一下,两下,深呼口气,没多少耐性,狠狠咬紧牙,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无数次过去之后,她连碾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了。

    可身上像是藤蔓一般缠住她的男人,却纹丝不动的,依旧藤蔓一样的箍紧了她。

    他抵在她下面敏感区的他那根半软了下去的玩意儿,她甚至能感觉到它正随着他的呼吸,顶端一下一下,蹭过她的皮肤。

    一个激灵,打得她鸡皮疙瘩再一次冒了出来。

    精疲力尽。

    推不开这具醉死亦或是被她一击敲晕过去的雕塑。

    那就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缓缓,等她歇会儿,养精蓄锐一会儿,再来解决他。

    这么想着想着,一边掉泪,一边慢慢地闭上了眼。

    也许真的是累及,苏炔一闭上眼,就立刻陷入了昏睡状态,别说是小憩一会儿,现在五雷轰顶也别想吵醒她。

    可时间是不会因为她的小憩而大发慈悲的停下来的。

    于是,黑暗的卧室悄然无声的硬来黎明拂晓,接着是旭日晨光。

    不可逆转的次日清晨,透过落地窗幔漂亮的法师镂空设计,延展进了凌乱得像是打过二次世界大战的卧室名贵的地毯上。

    之所以称作不可逆转。

    是因为苏炔事后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一苍蝇拍子拍死自己。

    因为,她半夜竟然睡死了!竟然被这么一坨沉重的东西压着也能睡死过去!竟然没有把这坨糟糕的酒醉玩意儿给踢下床,清理好战场!

    以至于,第二天日上三竿,她和秦子抗维持着男上女下,秦子俊那晨勃得万分欢快的玩意儿还杠杠地杵在它不该杵着的她两条腿根之间!

    距离她的敏感只差不到一厘米!

    他依旧藤蔓一样霸道的紧紧地箍住她,而她可怜兮兮的在他沉重的力度下艰难地呼吸着。

    而!

    最最关键的最最让她恨不得自刎谢罪最最要命的是!

    先醒过来的是他丫的秦子俊!

    这么的,问题,巨大的问题,不可逆转的问题,万劫不复的再也别想说清楚的问题……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来了。

    ****************

    苏炔是被耳朵边湿腻腻的灼热的痒痒的像是狗尾巴草不断扫过的触感给吵醒的。

    睡意正浓。

    青黑眼影沉沉。

    扭着脑袋伸手无意识捂捂住敏感的耳垂,睁开惺忪的睡眼,两只极度缺少睡眠的熊猫眼里写满了不悦。

    习惯性的撅起嘴,舌尖舔了舔嘴角,这是她醒来时检查自己有没有半夜偷偷流口水的方式。

    耳畔立即拂过一阵灼热邪肆的暖风。

    接着,迷迷糊糊听见一声慵懒沙哑的邪笑。

    显然,是这无意识可爱的动作萌到了半压在她光光嫩肤上同样赤条条的男人。

    苏炔受惊,啊的低低叫了一声,警醒的睁大眼睛,立即转头。

    蓦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峻挺的鼻子,溶着暖暖晨光的写满爱意的双眸,弯弯地挂在五官清俊的脸上。

    灼热的鼻息扑进她毫无准备的眼睛。

    睫毛痒痒,刚好又不太愿意接受看到了什么的苏炔,继续迷迷瞪瞪眨了眨眼睛。

    再睁开。

    眼前放大的脸,嘴角大大扬起的那抹笑意,更欢悦了。

    “早!宝贝。”

    “……”

    苏炔目瞪口呆,在她鸡皮疙瘩一个不剩地冒出来之前,请允许她对那声浓情蜜意的‘宝贝’表达无力吐槽之情。

    秦子俊张开一个大大的惬意而餍足的笑脸,动物般温顺地用唇轻柔蹭了蹭她的脸颊,死性不改想要蹭到她的嘴边,被苏炔毫无情趣的别开脸躲过。

    他却一点也不生气。

    张开双臂八爪鱼一样给了她一个有爱的拥抱。

    撑起双臂拄在她身侧,与她脸对脸,身体悬空在她身体上方,用深情款款而无比骄傲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苏炔空无一物的身体。

    苏炔立即缩起双臂,一臂挡住胸前,另一逼挡住小腹,夹紧双腿,火大,“秦子俊!闭上你的狗眼!”

    虽然,这幅身体,以前每次在床上雷声大雨点小的时候,他也看见过。

    但,这么暴露在白生生的明亮的光下,总觉得跟在大马路上果奔毫无差别。

    秦子俊笑了,宠溺地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如水的一吻。

    “阿炔,对不起,我昨晚……”秦子俊眨着他那双写满暧昧的眼,脸上竟晕开小小的难得一见的羞射,“昨晚我暴力了点。”

    说完,意味深长地又瞄了瞄她颈子上青紫的痕迹。

    只一眼,匆匆移开。

    像个纯情小处男。

    苏炔那不通人情世故的傻疙瘩脑袋哪里转的那么快。

    只以为他这是在忏悔强迫的把她硬甩上床,对她胡来的道歉。

    于是高高在上没好气,唾弃他,“亏你好意思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又是拽又是扯又是撕咬又是啃得,我多痛?蛮牛似的,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红着个眼睛跟亡命之徒似的!”

    秦子俊笑得更欢,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那不是喝醉了嘛,力气大了点,把你弄痛了?”

    苏炔翻个白眼,一副你说呢的表情砸过去。

    秦子俊满足惬意地摸上她的小脸,好不自得,“男人都这样的,一喝酒就急不可耐,再说了,你们女人不就喜欢粗暴点的方式吗?”

    “……”

    苏炔皱起脸。

    傻傻听不明白。

    怎么就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变扭呢。

    他们……说的……是一个话题吗?

    木木的脑袋不太开窍地思考着这个严肃的话题。

    晨光暖融下渐渐有了血色的脸,低垂的安静淑宁的眉目,双手护在胸前的样子,在大男人心志满胀的秦子俊眼里,自然是娇羞无限。

    于是,自以为昨晚狂风暴雨巫山过的男人,更加为自己粗暴而有力的行为感到得意了。

    这幅小媳妇的表情,分明是摆到在他麾下被他的凶猛给降服了!

    她越是这般害羞,外加一点点恼羞成怒的火气,他愈是更加肯定自己昨天晚上雄风大振地对她狂暴的进行了一番什么。

    啧啧,瞧瞧她雪白如玉的肌肤上,自己凌虐下的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好吧,他都忍不住小小的吐槽一下自己,喝醉了,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还有让他觉得很郁闷的一点是,好不容易第一次试爱成功,竟然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这也就意味着,当中细节,全无印象!

    真是让他抓狂。

    不过,嘿嘿,好歹是成了!

    他秦子俊,终于,在昨天晚上那个重要万分的时刻,得到了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他老婆的身体!

    他进去了!

    他得到她了!

    某志得意满沾沾自喜的男人温柔执起身下清瘦女人的小手,放在嘴边,边玩边吻着,桃花勾魂的眸子里盈满某种独特信息的笑意。

    深情啄她一下。

    眼神勾勾。

    “你要是不喜欢我粗暴,那我下次温柔点。”

    “啊?”

    苏炔被他桃花乱闪的目光闪瞎了眼。

    某人以为她害羞,装不懂,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之间点上去,戳她,“都这样了,装什么糊涂?”

    “啊??”

    “好吧。”秦子俊无奈,看不得她那副张大嘴巴能吞下一个鸡蛋的可爱木木的表情,戳她脑袋,“真是……别扭的女人。”

    “啊???”

    苏炔的嘴巴能吞下两个鸡蛋了。

    他的语气让她的鸡皮疙瘩持续直冒,毛孔都要堵塞了。

    这家伙,一醒来就神里神经的,不会是昨晚被她砸坏了脑壳了吧?

    完了。

    砸傻了。

    怎么跟他说话跟鸡同鸭讲似的,她似乎听得懂,又听不懂。

    他那么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魂都勾出来一样。

    这么炙热的眼神,能把她活活烧死。

    怎么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被砸坏了脑袋的家伙,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了吧。

    想起他笑意盈盈用万分自得的目从她脖子到脚跟掠过的……

    还说,女人喜欢粗暴对待,昨晚暴力了点,什么下次温柔点……

    哦!

    耶稣!

    苏炔瞪大惊悚的不能再惊悚的眼。

    “子俊!你该不会是把我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当成是你……”

    脱口而出的话终究没能顺利说完,苏炔猛地捂住了自己不顾后果的嘴巴。

    心颤不已。

    差点就说漏嘴了。

    “嗯?阿炔?”秦子俊奇怪的看着她,手指圈着她一丝头发,转圈,“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苏炔头摇得像个波浪鼓。

    同时,心里千感交集。

    仁慈的耶稣和上帝。

    告诉她该怎么办。

    秦子俊这幅表情分明是自信满满的以为昨天晚上他十分男人的对她做了些什么从未做成功的事了!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她身上那些寒渊啃出来的印记是他造成的!

    OMG……

    她怎么能如此没良心的让他这么糊里糊涂的误会下去?

    可是……

    如果和他解释是他幻想了自作多情了,那这一身确实存在着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

    大春天的,还不是蚊子到来的季节吧。

    就算有蚊子,也不至于狂咬一个人吧?

    何况还是这么高端的连尘埃都难得一见的豪华小区!

    “阿炔?”

    秦子俊看她翻着白眼一副要口吐白沫的样子,有点担心傻傻神游天外的她。

    苏炔突然翻转身,扯起床单迅速裹住自己,双手握住他的双肩,表情严肃似冰,一副警察和家属上报死讯的表情。

    “子俊,你听我说,昨天晚上,其实你没有……”

    开场白进行到这里,苏炔一下咬到了舌头,剧痛之下猛然又想起另一件迫在眉睫不得不思量的事!

    如果她和秦子俊说,这一身青紫的痕迹是他折腾出来的,但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进入她的身体。

    那么,依着秦子俊如今的高兴的心情,泼一盆冷水在一个志得意满的男人身上是十分危险的,他一定会自尊心受挫,之后禽兽大发,压着她重新来一次不可!

    那她不就又挖了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不,不可以和他说他没进去过,可是,要怎么办才好?暧昧的痕迹存在,又不能泼他冷水,难道就让他误会他和自己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吗?

    苏炔头痛欲裂。

    心里对秦子俊的愧疚和对自己的唾弃,同时俱进了一层。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说辞,秦子俊已经哼着歌欢快的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欢快的起身穿衣,欢快的下床,走到门口欢快的回眸一笑,“阿炔,昨晚我肯定把你折腾的累坏了,你好好躺着,我给你去做早餐。”

    苏炔像个尸体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很的不两眼一翻七窍流血而亡。

    说不清了。

    完蛋了。

    心里觉得太对不住他,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可恶,不但背着他和寒渊……还让身患隐疾的他误以为他在她身上成功了。

    看着高兴得像个傻子一样的秦子俊,苏炔的心,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虽不至于碎掉,但是却很痛很痛,痛到每一根血管都打了结。

    永远纠结着解不开了一样。

    日子怎么可以难过到这个地步?

    怪她太懦弱,太多顾忌。

    不能跟秦子俊坦诚自己和寒渊的关系,那就打算真这么没有良心的欺骗下去吗?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