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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葆丝一口气睡了两天一夜,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醒来后仍是疲惫不堪,她知道这种感觉,以前工作累到极限时,睡觉都睡不过来了。她先熬了些燕麦粥喝,垫了垫肚子后去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她需要用忙碌来让自己恢复过来。

    等她连浴室和厨房地板、磁砖都跪那里仔细擦过一遍后,她觉得她有又精神了,脑袋也不那么木了。

    她长出一口气,挎着篮子出去买菜了。牛肉、香肠、火腿,黄油、奶酪、果酱,小麦粉、橄榄油、咖啡豆、方糖,甚至还让蔬菜店老板扛回来一袋土豆。

    ——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才能吃完?

    以后几天,她每天不是擦地板、擦窗户、洗窗帘和床单就是厨房里做吃,做完就拿出去送邻居。她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晚上两三点才睡。教会医院里,她甚至会去做工人活,帮小孩子洗澡洗衣服换尿布喂他们吃饭。

    她几乎不知道累。

    直到一个星期后,邓布利多再次登门了,他看着客厅里那个漂亮大壁炉说:“哦,看来你做了很多事。”

    葆丝没有说话,她去厨房端来了一大盘蛋糕,上面有水果蛋糕、巧克力蛋糕、布丁蛋糕,还有一大盘各种饼干、曲奇,和一大盘上面堆满了核桃和杏仁松饼。

    她提着水壶准备烧水,一边问他:“要喝什么茶?”

    邓布利多打量着她说:“什么都可以,不如你坐下来,我请你喝茶?”

    葆丝仍是把水壶放到火上才回来坐下,她平静看着邓布利多:“好,谢谢。”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两只精致水晶杯子浮空中,里面是蜂蜜色漂亮液体,散发出醇香酒味。

    “这是蜂蜜酒,是巫师里非常受欢迎一种饮料,你可以试试看。”邓布利多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露出非常陶醉表情。他示意葆丝也尝一尝。

    葆丝拿起另一杯浮空中杯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到现都无法理解巫师魔法是怎么跟物理完全相左?

    她对角巷买了一些巫师书,她认为巫师魔药和化学很像,他们叫做炼金术东西,类似于古时候矿物冶炼。可是魔法和魔杖就无法解释。

    她喝了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下去东西是什么味道,她突兀说:“我不懂巫师。”

    邓布利多安静听她说。

    她几乎是充满攻击性看着他说:“我不知道巫师存有什么意义!你们能做什么呢?魔法又有什么用呢?它无法帮助人类进步,无法做出对社会有用东西。你们完全把自己关自己世界中,不管有什么也不肯跟人类分享。你们活着到底有什么用呢?”她说完一口把酒全都灌了下去,瞬间酒杯就又满了。她看着酒杯笑了笑:“好吧,我承认这很有意思。”

    邓布利多慈爱看着她:“是,我孩子。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大概只有神能回答。”

    葆丝害怕自己说出多不礼貌话,而她很清楚这一切都跟邓布利多没有关系。他是来帮助她。

    她只是因为这些话没办法跟邻居说,就是跟上帝说,上帝也不会回答她。不管她怎么祈祷都一样,上帝不会跟她说一句话。

    邓布利多是一个巫师,他知道所有事,她只能对他说。

    “对不起,请忘了我说过话吧。”葆丝捂着脸说。

    邓布利多问她:“你找到瑞德下落了,是吗?”

    葆丝握住水晶杯手隐隐发抖:“他一个女巫手里。她叫纳特梅·英唐崔斯。我猜她大概是一个巫师贵族。”

    邓布利多轻轻哦了一声,这表示他确实知道这个名字是谁。

    “是。”他说,“英唐崔斯是个古老巫师家族,几乎从有巫师开始就有他们,很多传说后面都有他们家族身影,不过我记得他们家族已经都死光了。”他几乎是毫无敬意这么说,葆丝抬起头看他,当她发现邓布利多对英唐崔斯没有好感时候,这让她好受得多。

    邓布利多就像说一个无聊故事一样:“我参加过英唐崔斯家族里很多人葬礼,大概二十二年前,英唐崔斯家族后一个嫁进他们家女巫去世了,她留下了一个女儿。那时我们都认为她会很结婚,或者招赘,结果我们都猜错了,她退婚了。”

    “退婚?”葆丝说。

    “对,如果我没记错,她未婚夫是布莱克家族阿克图卢斯,我想这桩婚事他们两家可能都不怎么满意。退婚后布莱克很就结婚了,而英唐崔斯家小姐却隐居了。”邓布利多回忆着说,他问:“她是怎么认识汤姆?”

    葆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只知道那个女巫深爱汤姆。”

    邓布利多难得皱起了眉,他啊了一声,谨慎喝起了酒,没有说话。

    葆丝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女巫不要再来烦我?如果我把瑞德找到话,能把她关起来吗?”

    邓布利多想了想,摇头说:“大概……不行。没有什么罪名可以颁给一个只是爱上别人丈夫女巫,特别是像她这样拥有一个伟大姓氏女巫。魔法部会对她非常宽容。”

    葆丝绞着手指,试探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控告她带走瑞德呢?能把她送进阿兹卡班吗?”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低头拿下他单片眼镜掩饰擦着:“我恐怕……她只需要给魔法部一大笔金加隆就能毫发无伤走出来了。”

    葆丝闭上眼睛,这一切她早就料到了。所以,她可以说自己一点都不吃惊吗?

    邓布利多抱歉看着她:“对不起,巫师界有很多陈规陋习。对于一些所谓巫师贵族,我们总是格外宽容。”

    “不,什么地方都一样。权贵总是能得到多东西。”葆丝避开邓布利多眼睛。

    邓布利多问她:“如果你愿意,或许你可以跟瑞德藏起来。我可以安排,不会有人找到你们,哪怕是……”

    “不,谢谢。”葆丝很拒绝了。藏起来?永远被追杀?永远不安生活?不,这不是她信条。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后,邓布利多站起来说:“我该告辞了。”

    “我送您。”葆丝也站起来,没有挽留他。

    两人走到大门前时,邓布利多回身说:“如果有什么是我还能做,请告诉我。”

    葆丝想了想,虽然她也可以,不过借助一下邓布利多力量好。

    她说:“我想知道她会把瑞德送到哪里去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之后,马上就会通知你。”等他站到门外,仿佛刚刚想起来似说:“你能告诉我,你打算之后怎么做吗?得到瑞德哪里消息之后?”

    葆丝垂下眼睛,看着脚下地板说:“我只是想默默看着他。”

    过了很长时间,邓布利多才说:“那么,我知道了。”他语气难掩失望。

    等葆丝抬起头,他已经消失了。她关上门,回到厨房,水已经烧干了。她把水壶拿下来,放到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冷水浇烧热水壶上发出哧哧声音,腾起阵阵白烟。把站那里葆丝给遮住了。

    她有了一个计划。

    邓布利多很送来了消息,瑞德兰伯恩被一户水管工夫妇收养了。

    “他们是麻瓜。”邓布利多说。

    葆丝以为至少纳特梅会把瑞德送到普通巫师家庭,没想到她会让麻瓜收养他。这只能表示她十分讨厌瑞德,或许她还不想让他学习魔法?

    “那对老夫妇说瑞德是他们远房亲戚孩子,我看过了,他们记忆被修改了。”邓布利多问她,“你想怎么办呢?”

    葆丝设计了一个计划,由教会医院和附近教堂牵头,进行一次各个地区之间教堂交游活动。

    ‘为了让多人感受到上帝慈悲。’

    葆丝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修女玛丽亚,由他们医院出一部分人手,带上医生和护士和一些便宜药品,和教堂神父一起出去。

    他们坐火车,走铁路,沿着泰晤士河,他们必须中途下车,换乘汽车,然后拐到兰伯恩去。

    ——这一切必须看起来像意外一样。

    约翰神父捂着肚子从火车上下来,葆丝找来站台上工人把他扶上汽车。玛丽亚修女胸口划了个十字,摇头说:“这真是不幸,谁会想到那水不干净呢?”

    他们一行人坐上了汽车,是继续向下走,还是拐回伦敦去,大家心里都没底。葆丝小声跟玛丽亚修女说:“好找个地方让神父休息一下吧?如果附近有小村庄话,让他躺下睡一觉可能会好一点。”

    “你说对。”玛丽亚修女说,她还是不能相信约翰神父会因为喝了一杯矿泉水而拉肚子拉个不停。他们这些神职人员,常年总是各地跑来跑去,为了传递神慈悲和博爱,有时他们必须跟当地人吃一样食物,所以他们肠胃早就锻炼非常坚强了。可只是小小一杯午餐时喝矿泉水,约翰神父就像纸扎一样倒了下来。

    葆丝一旁说:“可能是神父年纪大了,他今年都四十岁了。”

    “愿神保佑他。”修女说。

    半夜,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村庄并停了下来。村里没有旅馆,只有一个邮局和一个酒吧。神父当然不能住到酒吧里去,他们只好村子里找愿意收留他们人家。

    葆丝敲响了一扇门,很,屋里灯亮了。

    “瑞德,你去看一看是谁?”

    葆丝手紧紧攥成了个拳头。

    “好,祖母。”

    一串轻脚步声跑过来,她仿佛能看到他扳开铁门栓,用两只手抓住把手,使劲把这沉重门拉开。

    屋里温暖灯光照出来,他就站她面前。

    她微笑着弯下身说:“愿主保佑你,请问我能进去吗?”

    瑞德反应是想立刻关上门!而她眼疾手挡住,然后迅速挤了一支脚进去,两人一时拼起了力气,后还是她赢了。

    推开门后,她走进去先瞪了一眼这小子,然后提着他后领子把他给提了进去。这时卧室里人出来了,是一位老妇人,她披着肩巾走出来问:“是谁?瑞德?”

    “您好,夫人。”葆丝立刻走了上去,简单表达了想要借宿愿望。

    “哦,当然,这当然可以。请进,请进。”这位老妇人马上去叫醒了她丈夫,而葆丝也去请修女把神父扶下来,其他人住到了另一户人家。

    已经是深夜了,修女和神父向这家主人表达了谢意之后,大家就都回房间了。葆丝堂而皇之和跟修女一起跟瑞德住一个房间,神父住到了客房。

    这家没有办法临时收拾出来太多床,葆丝和瑞德挤一张床上,修女躺到了沙发上。等关了灯之后,修女很睡着了,葆丝她水杯里放了巫师安眠药,哪怕是一群犀牛从她身旁跑过去,她也不会醒。

    瑞德背对着她,全身僵硬,葆丝一直抓着他右手,小声说:“不许用魔杖!”她奇怪发现这小鬼一直很紧张,从刚才起就十分警惕看着她。

    瑞德嘴里发出嘶嘶声音,葆丝立刻又捂住他嘴,生气说:“也不许叫你那些小朋友!”她空出一只手他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你到底怎么了?不想妈妈吗?”

    瑞德震惊说:“你是真?”她一时不查,他就用魔杖抵住了她下巴,很厉害说:“说实话!!”

    葆丝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这兔崽子怎么这么像他爸爸?

    抓过来又照他屁股上来了几下,压低声音说:“你再说一遍?”

    就见这小鬼狐疑打量着她,魔杖半天没收回去。她正想着是不是脱了他裤子给他来几下狠,他又说:“你休想骗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多疑?他才离开她多长时间,就已经越来越像汤姆了。葆丝加觉得汤姆留阿兹卡班是对,他如果继续跟汤姆一起,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小汤姆。

    瑞德歪着头,皱着眉,手中魔杖没有一刻放松。

    葆丝顾不得这小子浑身是刺,紧紧把他抱怀里,轻轻喊着宝贝,一边喊一边亲吻他额头。过了一会儿后,瑞德放下魔杖,抱住了她。

    “想不想妈妈?”葆丝问他。

    “不想。”瑞德一边说一边把眼泪鼻涕擦她衣服上。

    葆丝一时不知道是再打几巴掌好,还是抱着他再亲几口好。她只能问:“为什么不想?”突然离开妈妈,一点都不想吗?

    瑞德仰起脸,坚定看着她说:“我要当一名伟大巫师!!”他表情就好像是害怕葆丝阻止他似。

    葆丝马上说:“我支持你。”看来汤姆一定他面前说了什么,她不能让瑞德不相信她。

    果然,瑞德怀疑看着她。

    她摸着他头发说:“这是件好事,你一定会成功。”她抱着他头响亮亲了一口。

    瑞德看她眼神放松多了,她再说:“你爸爸以前就跟你有一样梦想,他也想当一个伟大巫师,他还去上了魔法学校,你知道魔法学校吗?”

    瑞德立刻点头说:“我知道,是霍格沃兹,它是英伟大巫师学校。”

    葆丝说:“对,除了霍格沃兹,还有法布斯巴顿和德德姆斯特朗,都是巫师学校,可是霍格沃兹是当之无愧第一。”

    瑞德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别巫师学校,他惊讶说:“还有那么多巫师学校吗?”

    葆丝故意奇怪看了他一眼:“我们住戈德尔克时,那里就有一所教会学校,我当时说要让你去伦敦上学不是吗?每一个地方都有他自己学校,学校是很多。”她表情就是说‘难道连这么简单事,你都不知道吗?’。

    瑞德固执说:“……反正我只上好那一所就行了。”

    “没错。”葆丝说,“不过想上好学校,你一定要很优秀才行。”

    他立刻说:“我是优秀!我学咒语是!”

    葆丝用轻蔑目光看着他说:“你都学了什么咒语呢?”好像她眼神说‘我看你也不可能学很多咒语吧?’。

    瑞德立刻细数他都学了什么咒语,从简单点火咒火焰熊熊,清水如泉,还有开门咒、飘浮咒,后居然还有摄魂咒,钻心咒和索命咒,听得葆丝一身冷汗,表情还不能变,她一直保持着‘这没什么嘛’这样表情听他说完,然后淡淡点了点头说:“还可以。”

    瑞德似乎发现不对了,奇怪看着葆丝:“妈妈,你又不是巫师,怎么会知道咒语呢?”

    她看他又想去掏魔杖了,有警觉心是好事,多疑是坏事!她几乎又想打他屁股了,不过她后悔没早给汤姆三枪!

    她满不乎说:“这有什么?我嫁了一个巫师,生了一个巫师,我当然知道咒语啊。”

    瑞德听了觉得确实是这样,他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皱眉说:“爸爸还说你不会想让我学习魔法呢,他果然是说谎!”

    葆丝微笑着顺着他话说:“爸爸只是怕你依赖妈妈,后不好好学咒语了才吓你呢。”不过她紧接着又说,“我想,他大概是怕你不听他话吧?”

    瑞德点点头,他一直觉得爸爸想让所有人都听他话,包括他。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妈妈一直教育他要有自己思想,如果他只听爸爸话,那他就没有‘自我’了。他跟爸爸是两回事,他要当一个伟大巫师,而不是一个伟大巫师儿子,这是完全不同。

    葆丝轻轻摸着他头发说:“瑞德,妈妈相信你能成为一个不输给你爸爸伟大巫师!”

    瑞德仰起小下巴:“我会。”

    很好,看来是扳过来一半了。葆丝小小松了口气,又说:“妈妈家里给你买了很多咒语书,不过这次都没带过来。你要跟妈妈回家吗?”

    瑞德这次转了下眼珠子,先问道:“妈妈能带我回家吗?爸爸不会同意。”

    葆丝说:“你爸爸那边由我来解决,你自己愿意回家吗?”刚才他看起来可是不愿意。

    这次瑞德没有立刻回答,他说:“我要想一想。”

    葆丝揉着他头发说:“嗯。”两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葆丝仿佛是不经意说:“你这里能好好练习咒语吗?他们好像都是麻瓜。”

    这个倒确实是个问题。瑞德这几天一直都很烦恼。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巫让那个小精灵把他送到麻瓜家里来,爸爸一直是希望他学习多咒语,他以为他还会到巫师家里去。

    这对老夫妇想收养孩子是为了养老,所以自从他来了以后就一直叫他干活。他们还想让他去上麻瓜学校,回来好找工作。那个男麻瓜还想教他修水管。

    瑞德忍了很久才没有给他们施摄魂咒。

    他终于对葆丝说:“那,妈妈,如果你允许我家里学习魔法话,我能回家吗?”

    葆丝克制住自己没有露出马脚来,她发现瑞德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眼中,大概只是爸爸瞒着妈妈让他去学习魔法而已。

    她捧着瑞德小脸蛋亲了一口说:“当然可以。不过要等一段时间,你先住这里。等妈妈安排好了,再接你回来。”

    瑞德搂住葆丝,把脸埋到她胸前撒娇说:“好,妈妈。”说着,这小家伙打了个哈欠。

    葆丝轻轻拍着他背说:“睡吧,宝贝。”

    ——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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