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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含胭

第94章 《何秦合理》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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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至中午,阳光透过云层洒湖面上,泛起闪烁的光。即便隔着玻璃,秦理也觉得肩上披着冬日暖阳,热烘烘的舒服了许多。他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抬头看一会儿宽阔湖面,少顷,视线又回到棋盘之上。

    一室安静,只听见两个男交替落子的清脆声响。

    王宇霖不再轻敌,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上的战局,已经下到一百来手,两还是旗鼓相当。

    王宇霖的白棋实地很丰,攻势也猛,但是秦理的黑棋守得也不弱,一时间还是胜负难分。

    这时,秦理长考后平易地跳了一手,这一着不仅不精妙,反而更像昏招,王宇霖本已全神贯注地应对,看到秦理这一步后,他心中叹一声“秦理也不过如此”,白子落下,形势瞬间大好,他的心情也愉快了许多。

    这时,秦理说道:“王经理这一着走得真妙。”

    王宇霖:“过奖。”

    秦理一笑,黑子落下,竟又是一步怪棋。

    王宇霖仔细思索,也没看出秦理这步棋的意图,不是围魏救赵,也不是暗度陈仓,他索性也不管,嘴唇紧抿,眼中精光四射,打算祭起自己的风格速战速决了。

    秦理却还是老神地稳扎稳打,王宇霖左攻右突,他便左退右挡,只是守势总不比攻势,两又是水平相当,一时间王宇霖两着妙手,吃掉了秦理两处黑子,他心中越发镇定,只觉得不用多久,这局棋便能见胜负了。

    行到一百五十多手时,棋盘中已经不复之前势均力敌的局面,王宇霖的白色大龙气焰嚣张,秦理的黑棋却已是落入败象。

    王宇霖悠哉地执杯品茶,见对面秦理依旧凝神思索,心里的感觉便有些微妙,一方面觉得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又有些扬眉吐气。

    秦理想了许久才又落下一子,局势稍稍缓解,他摇头笑道:“家说生如棋,棋如生,真是不假。王经理的棋风利落决断,怪不得生意场上也是这么一个坚韧果决的。”

    王宇霖拈着白子的手悬棋盘上不动了,他浓眉一挑,落子后收手扶一下眼镜架,倒也不恼,说:“秦总这是讽刺了。”

    “不敢。”秦理诚恳地微笑。

    王宇霖也淡淡地笑了起来,说:“秦总,老实说吧,城南中学的项目进行下来,知道心里是看不起的。”

    秦理:“王经理想多了,怎么会。”

    “不过没有关系,知道自己有些事做得的确不太厚道。”王宇霖一边看着棋盘,一边说,“不知道何棠有没有和秦总说过,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以前也是吃了一些苦的。因此,这些年来,做事也就是为了一个目标,相信也是天下大多数男的目标,就是出头地,事业成功,经济上强大了,才能让自己和家都过上更优越的生活。这,无可非议吧。”

    秦理点头:“无可非议。”

    他又落下一子,话锋一转说:“可是,王经理,为了理想中的这所谓优越生活,放弃掉一些挺宝贵的东西,真的不会觉得遗憾么?”

    王宇霖不语,沉吟良久,将子落下。

    他自然知道秦理指代什么,片刻后才低低地说:“秦总,不能和比。”

    秦理:“怎么说?”

    王宇霖认真地说:“据所知,秦总当初创业还是有家里的支持的,不管多与少,总归是少了许多压力,除去至亲,秦总还有家族势力可以依靠,但,不是这样。”王宇霖声音低沉、缓慢,“只能靠自己一双手,一点退路都没有。”

    王宇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他心里,什么东西重,什么东西轻,显而易见。

    秦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指棋盒里把玩着棋子,没有接腔。

    王宇霖环视一下这雅致平台,继续说:“秦总,这间茶楼是会员制的吧,不对外开放,它的年费需要多少?”

    秦理答:“不大记得了,大概是几万块吧。”

    王宇霖又指着桌上的茶壶:“那这壶茶呢?”

    秦理老实地摇头:“没问价。”

    “安溪顶级铁观音,市场价顶多几千块一斤,几百的那种也不错了。但这种地方,它会卖得特别夸张。”王宇霖淡笑,“这壶茶,估计得要千把块。”

    秦理瞪大眼:“好高的利润!”

    王宇霖哈哈大笑:“是啊,可比咱们造房子的利润高得多了。”

    对话间,两执棋的手并没有停,王宇霖攻势如潮,他的白子扳、拆、跳、引,秦理的黑子见招拆招地关、刺、断、碰,屡屡于险招中死里逃生,但总归是像苟延残喘。不到十分钟,他的黑子又被白子吃掉不少。

    王宇霖接着刚才的话题:“秦总,这就是不能和比的地方了。可以连价都不问就点一壶一千来块的茶,一年就来这里四、五次,就交掉几万块的年费。目前,是做不到的。”

    秦理苦笑:“王经理的意思,倒是羡慕了。”

    王宇霖:“秦总年纪那么轻就有如今的成就,D市自然是让羡慕的。”

    秦理乐得肩膀都抖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原来还招羡慕?自己都不知道呢。”

    话毕,两个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王宇霖的白色大龙依旧压制着秦理的黑棋,王宇霖甚至觉得秦理应该投子认输了。可就这时,秦理目光一凛,果断地点下一子。

    王宇霖心中震撼,突然发现原来秦理之前连续数步“昏招”其实都是为这一步棋做铺垫。

    局势一时间起了逆转,秦理的一颗黑子突围而出,王宇霖赶紧围堵却未成功。红木棋盘上的黑色大龙昂首嘶吼,绝地反击,很快便与白色大龙缠斗了一起,胜负又成了一道悬念。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秦理语声清朗,须臾之间,他已做出了两个真眼,盘活了自己的黑色大龙,之前,他算是主动放弃了数片棋子,只为了此刻去围剿王宇霖的白色大龙龙头。

    但王宇霖怎会轻易让他得逞,秦理反攻凶猛,他也是补救得及时又恰当,一时间战况纷乱,两短兵相接,惊心动魄。

    这时,王宇霖下了极为满意的一着,顺利护住了白色大龙,他心中得意,觉得优势又回到了他这边,可是还未等他松一口气,他愕然发现,秦理的黑子围剿他的白龙龙头只是声东击西之策,不知不觉间,秦理已经悄悄地把中腹数十目地收入了囊中。

    又勉强下了数子,王宇霖见再无转机,长叹一声,投子认输。

    高手对弈,结束以后都会复盘。

    秦理和王宇霖就这局棋聊了许久,王宇霖虽然输了棋,倒也洒脱,他检讨着自己的失策,佩服秦理如此沉得住气。

    秦理只是笑,复盘结束后,他和王宇霖一起将黑白棋子装拣进棋盒里,两个聊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秦理说:“今天约王经理来,是有些计划想先和王经理通个气。D市大剧院的工程明年年后就会启动,大概十月招标,这个项目是真的想请孙董和王经理帮忙的了。”

    王宇霖一怔,说:“得回去问问孙董。”

    “哎呀,孙董不会样样都和抢的,他胃口没有那么大。”秦理大笑起来。

    王宇霖也和他一起笑,秦理又说:“这个事明年会全权交给秦勉来操作,所以就想着年底前先和们谈谈,毕竟那个弟弟,架子太大,有时候请们帮忙还要给们脸色看,不怪孙董会不高兴。”

    王宇霖问:“秦总自己不经手么?”

    秦理点头,说:“计划下个月去趟洛杉矶,回来的时间不一定,快的话也需要半年了。”

    王宇霖惊讶:“去这么久?那边有项目?”

    “不是。”秦理微笑,“去那里做个小手术。”

    王宇霖也不便问得太细,说:“何棠会和一起去吧?”

    秦理答:“那是当然。”

    又谈了一会儿以后,秦理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正色道:“说起来,有件事,倒是王经理可以做主的了。”

    王宇霖疑惑:“什么事?秦总请说。”

    “关于的那位老同学。”秦理盯着王宇霖的眼睛,左手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棋盘,说,“不想看到他去富洋。”

    “……”王宇霖皱眉,“的意思是……”

    “放心,不会对他怎样。”秦理笑了,“只是要他这个行业里消失。”

    中午到了,秦理要留王宇霖吃午饭,王宇霖婉拒了。

    他起身穿大衣的时候,秦理打了一个电话,很快,马佑杰走了进来,他和王宇霖打了招呼,推着秦理的轮椅去了洗手间,王宇霖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先走,就那里等着。一会儿后,马佑杰推着秦理回来了,他再次退了出去。

    秦理坐轮椅上,抬头看着王宇霖,说:“让王经理见笑了,坐了一个早上,喝了不少茶,实是内急了。”

    “……”王宇霖有些尴尬,他实没想到秦理连上个洗手间都需要旁帮忙。

    秦理又说:“其实,王经理真的不必羡慕。倒是,非常地羡慕们。”

    他移开视线,看向那被正午阳光晒得闪闪发亮的湖面,说:“如果可以,才不要来这种年费几万的地方,喝这样一壶千把块的茶,更愿意去爬爬山,打打球,找一块大草地,四仰八叉地躺下来晒太阳。中午的时候就弄点小酒花生米,叫上三五好友,席地而坐野餐一顿;如果可以,才不要成天待公司里没日没夜地加班,更愿意牵着妻子的手走遍名山大川,看尽天下风景,再不济,周末时也能陪着她出来散散心,看场电影、逛逛商场都可以;如果可以,愿意用全部的财富去换一具健康的身体,换一双可以走路的腿,换一只可以开车的右手,真的,如果真有这样的选择,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顿了一下,他问,“王经理,又愿不愿意放弃这所有,用的健康来换取这些金钱和地位呢?”

    王宇霖心中震荡,一时语塞。

    “活一世,大家各有各的活法,的选择能理解。只是……”见王宇霖陷入了沉默,秦理重重叹一口气,“只是这些天,何棠情绪很差,这整件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所以王经理,是想劝一句,往后,还是多多珍惜身边重视的每一个吧,这个社会,钱是赚不完的,可是一个真心对好的没了就是没了。不珍惜她,还利用了她对的感情,真的不觉得可惜么?”

    ******

    秦理回到家里的时候,何棠看书。

    这些天来,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一本书窝沙发上,闷声不响地看上大半天。

    她话本就不多,现变得更少,秦理发现,她甚至不大愿意面对他。

    他驱使轮椅去到何棠身边,那女埋着头看书,秦理伸手去拉她,轻轻地叫:“糖糖。”

    何棠抬头看他一眼:“回来了?”

    “嗯。”

    秦理等了一会儿,问:“怎么不问去哪里了?”

    “……”何棠,“去哪里了?”

    “不告诉。”秦理笑嘻嘻地回答。

    何棠:“……”

    午后的太阳更舒服了,秦理看着何棠微红的脸颊,心里突然起了一些小情绪,他的轮椅离何棠更近了一些,把何棠的手包掌中,柔声说:“糖糖,今天太阳很好呢。”

    何棠扭头看看窗外,说:“是啊,把被子都晒了。”

    “那个……”

    秦理捏着她的手指,凑到唇边吻了一下,说:“们……很久没做那件事了。”

    何棠一愣,看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自从秦理出院回家,一个多月来,他们还没有过夫妻生活。

    何棠的脸红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问:“现,现?现是白天啊。”

    秦理目光灼灼地点头。

    “可,可是,医生说……”她有点语无伦次,被秦理打断。

    “的身体有数的,糖糖,可以的。”

    何棠的眼神渐渐柔了下来,片刻后,她点了点头。

    一切的开头都是很美妙的。

    何棠和秦理一起简单地洗了澡,回到卧室以后,何棠像往常一样将他移到了床上。

    然后她锁了门,拉了窗帘,又应秦理的要求开了一盏柔柔的床头灯。

    男仰面躺床上,何棠趴到他身边,他笑着说:“糖糖,让看看。”

    “刚才都一起洗澡了。”何棠红着脸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她美妙的身体展露秦理面前,他胸中一片燥热,眼神何棠身上流连忘返,连着呼吸都粗重起来。

    何棠帮着他脱下了衣服,她眼眸低垂,双颊粉嫩,秦理看着她近咫尺的脸,再也忍耐不住。

    他情不自禁抓着何棠的手探去身下,却怎么也没料到,小小理竟是沉睡着的。

    气氛顿时尴尬下来,何棠和秦理都知道,以往这时候,小小理早就已经抬头了。

    何棠跪坐秦理身上,呆呆地看着他。

    他仰躺她身下,也是怔楞地看着她。

    他们没有放弃,又一同努力了足足七、八分钟,小小理还是没有醒来。

    秦理的脸色变得特别特别难看,何棠觉得,他有些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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