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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楼少帅发来的电报,楼大帅半晌无语。

    “大帅?”副官站办公桌前,试探着问道:“是否回电。”

    “回TNND回!”楼大帅虎躯一震,破口大骂:“尽给老子惹麻烦!说收几个兵就算了,排长连长招回来也成,他竟然给老子弄来两个师长9不是一个地方的!”

    副官:“……”

    “现正和谈,这让老子怎么办?啊?!”楼大帅气得直拍桌子,“广西的唐广仁和广州的薛定州是好惹的?为这两个师,老子不知道得被宋舟那老小子怎么挤兑!”

    楼大帅的声音书房外都听得清清楚楚,楼夫站书房门口,丫头扶着她的胳膊,见楼夫蹙眉,忙道:“夫,刘大夫多次嘱咐您可千万不能生气。要不过会再来?”

    “没事。”楼夫抿了抿嘴角,上前敲了敲门,“大帅,忙吗?”

    书房里登时没了声音,紧接着书房门被从里面拉开,楼大帅出现房门口,“夫,怎么过来了?大夫不是让多休息?身体好点了?”

    楼夫笑了笑,“好多了,有事才来找大帅的。要是大帅忙,过会再来。”

    “不忙,不忙!”楼大帅小心翼翼的扶着楼夫,见副官还站书桌前,眼睛一瞪,“还戳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可是大帅,少帅……”

    楼大帅眉毛都立起来了,“那混小子自己捅的篓子让他自己想办法,老子不管!”

    “大帅,逍儿出什么事了?”楼夫开口问道:“什么事还能难倒大帅不成?”

    “快别提了。”楼大帅摆手让副官先下去,楼夫使了个眼色,丫头也跟着退了出去,等书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个,楼大帅才继续说道:“那混小子能耐大,把唐玉璜和庞天逸的两个师给弄来了。”

    “大帅是说?”

    “就是粤军和桂军的那两个师。”楼大帅坐到楼夫旁边,“当初老子和他们都打过,这是两头倔驴,却个顶个的能打仗。”

    粤军和桂军这两个师楼夫也知道,当年北方闹独立,南方讨逆军北上,楼大帅带着手底下的几个师和他们打了几场,最艰难的一战就是和桂军打的。虽然最后打赢了,可从战场上下来的几乎没有囫囵个的。不说钱伯喜和杜豫章,连楼大帅的脸都是一片青白,根本就不像打胜仗的样子。

    如今想起楼大帅当时的样子,楼夫仍心有余悸。

    “大帅真没有办法了?”

    “夫是将?”

    “大帅说是,那就是吧。”楼夫向后靠了靠,“咱们儿子敢这么干,还不是仗着有大帅吗?”

    楼大帅哈哈一笑,摸了摸光头,“夫,被这么一说,想不管也不成了。”

    “就算不说,大帅也不会不管啊。”楼夫笑着把话锋一转,“光顾着说这个了,来找大帅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还要夫特地来跑一趟?让丫头带话不就行了。”

    “这个月二十九是言儿的生辰。”楼夫道:“虽说他孝子家家的不适宜大操大办,也没这个规矩,可想着,他自从进了楼家也没少受闲话,明面上没说,背地里说嘴的却不少。他是个好孩子,为处世都喜欢,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好好办办,也把逍儿叫回来。”

    “7月29?”

    “对。”

    楼大帅沉吟了一会,“明天就要去京城,这南北和谈也不知道要持续几天,不家的确该把那混小子叫回来。”

    “大帅,和说言儿过生辰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政事上去了?”

    “夫莫怪,不是一时想起来了吗?”楼大帅讪笑两声,“等会就叫给咱儿子拍电报,仗都不打了,就早点回来吧。有第十师和十一师,山东那边出不了什么乱子。”

    楼大帅有句话没告诉楼夫,司马大总统又往山东派去一个师,昨天开进了济南。韩庵山气得险些翻白眼,却一点办法没有,他手里那些军队已经不太听调遣了,司马大总统和楼大帅都私底下活动,想把山东吃到自己嘴里,却也都知道吃相不能太难看,这个敏-感时刻,北方内部绝不能再出乱子。

    楼逍留山东未免太显眼,立那就是个靶子。不如将他先叫回来,有北六省的两个师山东,南方的部队也没走,就算司马君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至于宋武,虽然他是宋舟的继承,可比起楼逍,此时国内并没有太大的名声,无论是司马君还是楼盛丰都没将他放眼里。

    只是让楼大帅没想到的是,楼少帅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桂军和粤军的两个师给吞了。楼大帅头疼啊,这不明摆着招忌讳吗?不过事情都这样了,怎么样也不能把吃进嘴里的肥肉再吐出去。

    招忌讳就招忌讳吧,他楼盛丰招忌讳的时候还少了吗?不过那个混小子能把唐玉璜和庞天逸给降服了,还真不简单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电报里没说,等他回来得好好问问。

    “大帅,想什么呢?”

    “想,咱们这个儿子比强啊。”

    “大帅,逍儿再强也是的儿子。”

    “对,老子的儿子,楼盛丰的种!”楼大帅搂住了楼夫的肩膀,大手轻轻的放了楼夫的肚子上,“夫,再给生个儿子吧。”

    “恩。”楼夫垂下眼帘,靠楼大帅的肩膀上没有再说话。

    李谨言刚从被服厂回到家,就被丫头叫住,“言少爷,夫请您过去。”

    “娘叫?”李谨言刚抬脚,马上又收了回去,“厂子里忙了一天,先去换身衣服,回去告诉夫说一会就过去。”

    “是。”

    李谨言回到房间,也没让丫头送热水,直接用凉水擦了擦,换上一身淡色的长衫,整个都清爽了许多。楼夫孕吐很厉害,哪怕一点汗味或者是油味都能让她干呕。虽然这几天情况已经渐渐好转,李谨言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闻闻身上没了汗味,只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才放心的去见楼夫。

    “娘,找?”

    “恩。”楼夫靠坐沙发上,丫头们捧着一些布料给她过目,见李谨言进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言儿,快过来看看这料子好不好。”

    李谨言坐到一旁,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娘,这个不懂,觉得好就成。”

    “这哪行?”楼夫不清不重的拍了一下李谨言,“这是给生辰做的衣服,总要自己觉得好才行。”

    “生辰?”李谨言愣了一下。

    “是啊,这孩子忙糊涂了吧?”楼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月29,农历六月十六是十七岁生辰。和大帅说要给好好办办,也让逍儿回来。们成亲后一起的日子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过生日什么的李谨言倒不意,但是把楼少帅叫回来……李谨言下意识的正襟危坐,他开始考虑,如果他和楼夫说,他不过生日也别把楼少帅叫回来,成功的几率有多高?

    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会为图一时之快给楼少帅写那封信……

    “言儿,觉得这个怎么样?”

    “那个,娘,”李谨言语气干巴巴的说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吧?再说少帅外边是忙正经事,不能因为过生辰就把他叫回来,这不好。”

    一番话说完,李谨言自己都觉得牙酸。

    “知道懂事。”楼夫拍拍李谨言的手,“但这一码归一码,大帅也同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谨言:“……”话说死刑犯被缓期执行的心情,估计就和他现差不了多少吧?

    山东,兖州

    粤军第五十六师和桂军第六十一师整队集结开出了兖州城,唐玉璜和庞天逸骑马上,都有些感慨。

    “庞兄,没想到此次来山东,会是这个结果。”

    “谁又能想到?”庞天逸笑道:“不过这样也不错,给唐广仁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到头来又得着什么了?还不如改换门庭,至少能让手下的弟兄吃上几顿肉。”

    “说得也对,良禽择木而栖。薛定州手下,也就是个师长到头了,投了楼家怎么说也能更上一步。”

    “是说?”

    “从龙之功啊,庞兄。”唐玉璜甩了一下马鞭,“想想之前那些游-行的学生都举着谁的画像?一个督帅,却与南北大总统并列,还看不出什么?这如今又要组建联合政府,这今后的日子,嘿,走着瞧吧。”

    庞天逸点点头,回头望向兖州城的方向,粤军和桂军的驻地已经空了,兖州城里只剩下南六省的第二十二师和宋武的一个团。

    “老唐,说这宋家?”

    “庞兄,别的不敢说,只说这楼少帅和宋少帅,觉得哪个更胜一筹?”

    庞天逸没说话,不过他和唐玉璜心中都早已有了答案,就目前而言,无论是声望还是领兵方面,楼逍都更胜宋武一筹,只是这一点,楼盛丰就甩宋舟两条街。

    不过庞天逸一直看不透宋武,总觉得这个年轻的心思很深,唐玉璜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因此,两从一开始就对宋武都采取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这种情况或许连宋武本也预料不到。

    所以说,有的时候高深莫测未必是件好事,还不如摆一张冷脸更深得心。

    粤军第五十六师和桂军第六十一师开进了独立旅的驻地,楼少帅也接到了楼少帅发来的电报,通篇只有六个字:媳妇生日,回家。

    放下电报,楼少帅的手指擦过军装上衣左侧的口袋,嘴角边,一抹弧度转瞬即逝。站一旁的季副官从头至尾看到了这一幕,生生打了个哆嗦,少帅竟然会笑,今天太阳肯定是从北边升起来的!

    青岛

    总督府的晚宴上,展长青和德华银行的行长劳鲁士相谈甚欢,加上总督瓦尔德克不停的敲边鼓,两初步达成了借款的意向。

    “展先生,其他都没有问题。”劳鲁士轻轻晃动着酒杯,“只是希望贵方能答应一个条件。”

    “请讲。”

    “若借款合同达成,希望合同上签字的是楼盛丰先生或者是他的继承。”劳鲁士说道:“这并不是表示不信任您,只是为了更好的保证双方的利益安全。”

    “能理解您,劳鲁士先生。”展长青脸上的笑容未变,背身后的一只手却越攥越紧,“会向大帅转达的。”

    “那很好,希望们能合作愉快。”

    劳鲁士和展长青同时举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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