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回被宛清紧握着的手,轻轻的把宛清掉落的眼泪给擦了,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眉,“原就丑了,哭就更丑了,既然她有了身孕,我们就该把人给她送回去,还有那几个,今儿一并给处置了。”

    宛清笑着点头应下,转身吩咐梳云找两个人把青芙给抬着,并派了南儿前去问问,老夫人是在她自己屋里,还是在王妃屋子里,原本宛清想着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他的祖母,嘴刻薄点对她脸色差点,只因着她是庶女的身份配不上他。

    只要她心里有她相公,她多少都敬着她点儿,就是心里如何气就是拼了命也忍着,经过今儿这一天,宛清对她已经半点敬意也无了,她拿莫流宸和她当草,她又何必对她有好脸色,又何苦逼迫自己去恭谨待人,也得看她值不值得她以礼相待,人家摆明了就是欠收拾。

    南儿跑的快,宛清才出院门,南儿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红着脸喘着气道,“老夫人这会子还在王妃屋里。”

    宛清推着莫流宸就往王妃屋子里走去,王妃见宛清和莫流宸又回来了,忙走过来,问道,“可查出是谁杀了秋月?”

    宛清点点头,脸色就有些僵硬,“查是查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王妃急急问道,要不是这儿的事一直耽搁着,她早去宛清院子了,宸儿难得与宛清相处的好,有人害宛清不是见不得宸儿好么,他们今儿敢在宛清粥里下毒,明儿难保不会害宸儿。

    那边老夫人见宛清和莫流宸一来,王妃就瞥下他们去看宛清和莫流宸,才议道一半的事又搁下了,王妃今儿像是吃了铁板似地,无论她们说什么就是不应,老夫人周旋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心里一直憋着的火气,这会子终于找到地方发了,哼了鼻子道,“倒是来的勤了,一日来几回,回回耽误正事。”

    言外之意,就是宛清他们几日都不去她那儿请安,反倒是来这儿碍她的事了,宛清冷哼一声,走上前俯福身行礼,目光淡淡的瞅着老夫人,“孙媳这回可不是来瞧母妃的,孙媳来可是有正事的,比三叔的事严重多了,您前几日不是送了两个丫鬟给相公做通房么,其中一个晕倒了,查出来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呢,孙媳都吓坏了,相公可是贬了她们做三等丫鬟去锄草挖地的呢,今儿头一回见面人家就有了身孕,这么败坏门风的事发生在我们院子里,孙媳和相公连赶着来认错了。”

    说完,又朝王爷行礼道,“正好父王也在,这事儿媳没法子处理了,和相公商议了半天,想着这人既是老夫人送的,又点名送了做通房的,这孩子也是在我们院里才知道的,老夫人又一直盼着含饴弄孙,这孩子将来生下来,不如就养在儿媳名下了,到时候就是王府的长孙了,也算全了老夫人的心愿。”

    宛清这一回下的药猛,你不是要重孙儿么,塞通房不够,还塞平妻过来,没想到你送的丫鬟有了身孕了吧,你敢送,我们就敢接,你不怕脏了王府,我就敢让这孩子做王府的长孙,看不活活气死你们。

    老夫人一脸通红,眼角直抽抽,王爷气的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直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张上等花梨木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宛清吓了一跳,那边莫流宸把宛清往身边一拉,瞪了王爷就道,“你吓到我娘子了!”

    王爷被瞪的一怔,抬眸望去,就见莫流宸柔声宽慰宛清道,“不怕啊,这孩子不管怎样咱都留着,老夫人既然送了个现成的来,也省的咱们费那个事了,王府里有了长孙,老夫人也就不会找个说你有不足之症的大夫来了,也不会想着法子把嫁不出去的人都塞我们院子里,她们既是喜欢我们院子喜欢我们的床,我们干脆让给她们好了,从今儿起,咱们睡地板,多垫几床被子也不冷。”

    王爷真是气得头顶青烟直冒,可又不敢大声骂人,怕吓着莫流宸,那边老夫人也是听的心惊胆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爷,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还有三老爷都傻掉了,老夫人送给宸儿的通房丫头怀孕了,当初宸儿贬她们去锄草挖地的事府里可是传遍了的,如今怀了身子,那定是在老夫人院子里怀上的,那可是败坏门风的事啊。

    老夫人今儿才说他们败坏门风,如今倒是轮着她自己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呢,送一个不干不净的丫鬟给孙子,也亏的她做的出来,幸亏宸儿孝儿心性,瞧不上那些丫鬟,不然这盆污水当真淋个透身了。

    四太太冷哼一声,方才老夫人也是对她冷眉横眼的,他们是分了府的,可根还在锦亲王府呢,凭什么她儿子欠了债就拿公中的去补上,那就是个无底洞,有了先例,以后他就更肆无忌惮的赌了,左右有人帮着他,她不过实话说了两句,老夫人就恨不得让人来轰她,她怎么说也是个侯夫人人,岂容她说摆脸色就摆脸色的,她心里也憋着气呢,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随手拿了绣兰花的帕子擦了擦嘴,嘴角的笑意冰冷的。

    附和着莫流宸的话,四太太讥笑道,“绛紫轩可不是宝贝着呢,挤破头的都想往里面去,通房丫鬟是一拨一拨的往里面塞,想不花钱如流水都难,这败坏门风的事也是绛紫轩传出来的,也难为你们一发现这事就来认错,怕是今儿被吓着了吧,你们哪有错了,四婶子都瞧不过眼了,宛清进门这才几天呢,罪都受了好几通了,到现在连门都还没回,也就你好脾性都忍着不说。”

    宛清也被她说的眼眶红红的,原本还不委屈,这么一听,委屈大了去了,但还是忙摆手道,“宛清是晚辈,长辈有命,宛清自当从命,每日服侍相公起床更衣耽搁了去给长辈们请安,宛清已经过意不去了,哪敢有丝毫的抱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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