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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苏幕凉

第二百五十五章 竭力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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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得麻烦你找人给我制作一副轮椅了。”他略带轻松的扯了扯嘴角,看着莫邪强忍住泪水的脸,他干裂又泛白的嘴角隐隐浮起一抹苦笑,拉着莫邪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那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亦或是,想最后握住她的手一次。

    莫邪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的这番话,心里必然是经历过各种绝望的复杂情绪过来的,何尝又不是再她面前装作无所谓,没关系,不想让她担心,更是不愿意让自己将他看扁,瞧不起他。

    “……”

    苏慕凉他们早就在外面等待着他们出来,然而等了好久都不见莫邪和李干将出来,待她意识到事情不大好的时候,便突然听得他们这边传来的声音,便闻声跑过来。

    苏慕凉直到看到那两个人影的时候,她才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然而当她一步步靠近他们的时候,她的脚步猛然僵在地上。

    目光停留在李干将的那个缺失的右小腿上时,她竟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动弹一步……

    “别忘了……你是个大夫。”耳边不知何时蓦然传来夙君颜低沉凝重的声音,苏慕凉一下子反应过来,唇瓣紧紧的抿着,连忙赶到李干将身边,将他放平躺下,自己拿出用羊皮纸包裹着的一排排银针,看中他几个止血的穴位根根落下。

    良久,她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目光向着他的腿部看过去,美眸中瞬间划过一抹沉痛,“对不起。”

    李干将疼的直冒冷汗,但还是咬着牙回了一句,“不怪你,要不是你,我可能会被莫邪恨一辈子!”

    自己误会莫邪一辈子,而她也怨恨他一辈子。

    苏慕凉纤弱的拳头握紧,半晌无言,良久她看着那片落定的尘埃,肯定的道了一句,“我一定会让你站起来!”

    不管什么方式,用尽什么方法,她都会让他站起来。

    “当真!!?”莫邪眸子蓦然放大,她极具震撼的看着苏慕凉一脸的认真严肃之色。

    “什么办法?”……夙君颜敛着眉头,问道。

    他很少去主动关怀任何一个人,然而面对李干将来说,他的确有些那么一丝的悲缅沉痛,这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干将是他的亲弟弟!

    苏慕凉对着莫邪点了点头,古潭般幽深的美眸闪了闪,红唇吐出两个字,“假肢!”

    李干将受到巨大的损失,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非要来墓穴,若是当初自己不是借着李干将对莫邪的担心,她又怎么会随着他一起去千尸冢。

    更况且,李干将作为这青冥山庄的主人,说到底就是这里的天,万一让那些人知道他成为了残人,还不知道该会引来什么样的灾难。

    李干将腿部受伤的事情如同星星之火,一下子传遍了整个青冥山庄,苏慕凉之前特地嘱咐李干将的手下,万不可说他没了腿,只是受伤而已。

    楼主受伤这是大事,关乎到整个山庄,所以受伤是肯定瞒不住的,不过这个腿,就如同苏慕凉所说,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站起来。

    但如此依旧让青冥山庄的人心惶惶,生怕他们的楼主会出什么事,但更不乏有一些小人,居心叵测,趁机暗中会企图着什么。

    而李干将此时此刻正躺在床上,两旁的帏幔勾起,而旁边的莫邪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叙盆,烧酒,和一碗黑乎乎的液体。

    苏慕凉戴着自制的口罩,一边在火上给她的刀具消毒,一边对莫邪说道,“把麻醉散给他喝下去。”

    这麻醉散虽然不能同现代的麻醉剂功能相比,但在中医的角度看来也算是功能极好的了。

    这个麻醉散的主要成分是曼陀罗花制成的,很多人都认为曼陀罗花是剧毒之物,却从来不知道它内含有莨菪碱、东莨菪碱和少量阿托品,这三种物质都极具有麻醉作用。

    尤其是像李干将的这种情况,腿断裂处很多血肉都已经烂掉,不及时切除只会感染,若是发了高烧,他的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危急。

    苏慕凉等莫邪给他喂完了麻醉散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莫邪,“你确定要留在这里?”

    莫邪脸色也并不大好,然而最重要的是苏慕凉怕莫邪受不了接下来的血腥,万一做出点什么事情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反而会影响到她的操作。

    “你尽管去动手,我给你打下手。”莫邪一眼就看得出苏慕凉所顾虑的是什么,她面色慎重的说道。

    苏慕凉见她依旧坚持,也只好点点头,将小巧轻薄的手术刀具消完毒后,便看准李干将右腿膝盖处的死肉,动作麻利的将其切除,然而在他的右腿膝盖处里面的血肉里扎了许多破碎的碎骨片,苏慕凉拿出自己镊子在火上过了一遍后,将他血肉里的碎骨片一片一片夹出来。

    那带着少于的血迹的碎骨被苏慕凉一片片扔在托盘中的小碟子上时,莫邪的眸子深了深,不免心中一阵抽痛。

    苏慕凉的额头隐隐有香汗顺着留下,而李干将的已经夹出十来片,她刚要拿袖子随意蹭一下自己的额头时,突然一个修长的手指从一侧伸出来,轻柔的沾去她额头细密的汗珠。

    苏慕凉来不及分心,也没有抬头去看一眼那隐约中窥得身穿一袭月牙白锦袍的男子。

    直到将所有的碎骨片掏出来后,苏慕凉给他进行消毒,继而又开始拿出一把轻巧的小刀切开他的表皮和肌肉,这样将其分开更是为了截肢后用他自己的皮肤缝合伤口。

    莫邪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医术,即便心里有所准备,但真当看到这些血腥的画面时,端着托盘的手还是微微的颤抖。

    托盘上发出一些零零碎碎的撞击声,苏慕凉眉头不自觉的一皱,然而还不等她欲开口说些什么,夙君颜一下子将她手中的托盘拿走,然后在他的手中平稳的举起。

    莫邪得了空,身子一软,捂住胸口喘息着。

    苏慕凉分离完皮肉后,看到他皮肤下粗大的血管,她一只砭石签子将血管挑起,先是在上方用线扎住,然后再下方隔断血管,并用鱼肠线缝合。

    这缝合需要相当高的技术,若是缝合后还继续出血,那基本上就是失败了,苏慕凉缝合结束后,将上方扎着的线放开,检查了一番都不见出血,她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苏慕凉一边摘下手套一下垂着眼睑淡淡的道,“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平常的时候需要静养,禁止有人去接触他,以免有细菌侵入。”她停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道,“至于饮食上面更是重要,我一会给你列个单子,教你做几次具体食物,也好我们走后你好照顾他。”

    莫耶到也是缓过来不少,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细菌……这是什么?”

    额……

    苏慕凉怔了一下,她刚刚说这个词了?

    她抿了一下唇瓣,“嗯……这个东西,是一种人类看不到的生物,很熊小,一旦侵入身体后会带来很大的危险,尤其是在人体虚弱的时候,更要注意这个问题。”

    莫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人眼看不懂,那为何她能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到是看出了苏慕凉神情当中的几分不自然,也知道也许是另有隐情,只要李干将的命保住,她就知足了,其他无须多问。

    “至于我说的假肢一事,现在也不可着急,怎么也得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找到适合的假体。苏慕凉清理好现场,又迟疑着对莫邪道了一句,“当初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的目的……”

    小小的呼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你确定这是你要坚持的,以后不会后悔?”

    莫邪顿了顿,微垂的羽睫下遮挡住了她眼中的神色,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半晌,她咬唇幽幽的道了一句,“我担心他的腿……”

    苏慕凉透过支起的窗柩望着外面的天空,好笑般的扯了扯嘴角,“这么说来你是可怜他了?”

    苏慕凉说罢便要将拎着自己的药箱走,脸上的神情显得无比疲倦,莫邪欲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到苏慕凉的动作和脸色,顿了顿,卡在嗓子眼的话却怎么也没能说出来。

    一切似乎都这般悄无声息,撤了灯光后的屋子里变得暗下来,无人注意到李干将的指甲深陷手掌,在白色的单子上染上阵阵鲜红。

    麻醉药渐过,他的意识逐渐的清醒过来,伴随着自己腿部麻醉过后带来的剧烈疼痛,他本来还是有些昏昏然,然而在当他隐约中听到莫邪的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却恰巧不巧的听到了她们的这一番话。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哪怕所有人的都去可怜他,同情他,他也不会想让莫邪去可怜他。

    ——

    凉凉也快考试了,宝贝凉茶们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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