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不再说什么,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看起茶台来。

    我看她这样蹲着身子,忙伸手将她扶起来,柔声道:“娟子,不要这样蹲着,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还是坐下吧。”

    她很是听话地坐在了沙发上,但却紧盯着茶台看个不停,过了好大一会儿,问道:“这个茶台得多少钱?”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娟子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看这个茶台了,而是起身开始仔细地打扫起各个房间来。

    看她边打扫卫生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也只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来,这里抹抹,那里擦擦。

    一个多小时后,那个警察回来了,他给我和娟子各办了个通行证,随后又问了问唐伯父唐伯母乘坐航班的到达时间,就离开了。

    等将所有的卫生打扫完毕,娟子累的不轻,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我忙讨好地过去轻轻给她捶了捶后背,又给她揉了揉手臂,还蹲下身子又给她拍了拍腿。

    她突然冲我笑了笑,这让我的心里略感踏实了些,但随即她的脸色又紧绷了起来,冷冷的吓人,她凝目看着我,问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嘛?”

    我看着她的表情,迎着她的目光,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既然没有和我说的了,那你就离我远点,少在这里献殷勤。”

    “娟子,你干嘛总是和我闹别扭?你有话尽管直说好了。”

    “现在不是我有话,而是你有话没有和我说,我能说什么?”她说完之后,眼圈忽地红了起来,看她这样子随时都会哭起来,我更加慌了,忙不迭地说:“娟子……”但只说了个娟子,后边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崔来宝,你也太轻视我的智商了,说你要说就对我说实话,你要不说实话那就连说也别说。哼,别和我耍你那些个小聪明,我不想生气的原因是担心孩子,但你也别把我惹火了,不然,后果自负。”

    晕,狂晕,听她这么说,我后背直冒冷汗,但仍是赖赖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放屁,你说的什么实话?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了,你爱咋样就咋样。”

    “娟子,你别这样好不?”

    “那你让我怎样?让我天天生活在你的谎话中过日子?”

    我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一般地低道:“娟子,我没有说谎话……”

    她突然用手指着面前的茶台,恼火地说道:“你说这个茶台是阿芳的爸爸送的?别人可能会信,但我绝对不信。这个茶台除了阿芳送你,没有别的人送你的。”

    完了,彻底完了,她的话音未落,我的额头开始冒汗。她的话音落地,我的额头上的冷汗也开始往下嘀嗒了。

    “崔来宝,你不要和我说谎话了,天天说谎话,你累不累?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我现在之所以没有和你闹翻,是因为你说谎可能也是为了我好,但咱们现在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要真诚相待,这点道理你也不懂?”

    “娟子……”

    “你先告诉我,这个茶台是不是阿芳送的?”

    到了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敢再说半句谎话了,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娟子看我点头承认了,更加生气地道:“我给你说过了,你不要总是瞒我,你要给我说实话,天大的事我也会原谅你的,你这样瞒来瞒去的,你还让我对你有点信任感不?”

    她说到这里,突然抬眼望向别处,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粉腮流了下来,神情伤心欲绝到了极点。

    看她这样,我心疼如绞,忙道:“娟子,我也不想这样,我是怕你心里不痛快才要瞒你的,绝对没有存在丝毫要欺骗你的意思。”

    娟子此时眼泪汪汪,粉泪滚滚而下,难过地道:“我们现在是夫妻,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希望我们共同去面对,你却总是瞒着我,你到底将我摆在什么位置?”

    “娟子,我真的是为你着想……”

    “你要为我着想,就该对我实话实说,不该瞒我,更不该骗我。这个茶台,我一进门就看到它的形状就是一朵腊梅花,除了阿芳送你这样的东西,谁还会送你这样的东西?”

    毁了,没想到这丫进门就给看了出来。

    我就像被她忽地一下给剥光了一样,忙不迭地喃喃低道:“娟子,你不要激动,更不要生气,听我慢慢说……”

    “我不管你快说还是慢说,我只想听你说实话,你要连对我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就不用举行婚礼了,我们干脆离婚好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冷汗顺着额头滚滚而下,感觉呼吸也要窒息了。

    “娟子,你别生气,我对你说实话,我说什么都说……”

    “那好,你昨晚身上的香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现在简直要崩溃了,想双手捂面,但左臂传来一阵巨疼,只好单手捂面,羞愧的无地自容,只好弱弱地招供:“娟子,昨晚我去见阿芳了……”

    “哼,我就知道你是去见她了……”

    她说到这里,更加伤心欲绝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按照她的性格,她不该这样,她会大骂,甚至会大笑,但她此时却是无助的就像柔弱的小鸟一般,除了哭没有别的,这让我更加难受起来。

    她流泪泣道:“你说你和女同事挤在一起开会,还说琴姐的车里喷了香气,当时我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在撒谎。再紧急再重要的会议,也不可能男女同事挤在一起凑合着开的,这种谎话你也编的出来?你说琴姐的车里才喷了香气,当时我下楼送你的时候,我也进到车里去了,我怎么没有闻到车里的香气?崔来宝,你个混蛋,我把我整个人都交付于你了,你却还在瞒我骗我?呜呜……”

    她边说边哭,边哭边说,整个身子都抖栗起来,按照她的性格,现在应该对我大开杀戒才对,但她除了哭还是哭。

    她越这样我心里越加难受,还真不如让她把我狂骂一顿或者被她暴虐一顿好受,忙不迭地道:“娟子,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对你实话实说还不行吗?”

    “好,你说,我等的就是你的实话。我知道许素琴和阿芳是闺蜜,许素琴昨晚来接你,说啥也不让我跟着去,我就猜到了可能就是阿芳找你……。”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身子更加抖栗起来。

    “娟子,你猜到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要等你自己说……”

    “好,我说,我全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阿芳为什么要见你?”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再隐瞒下说去了,否则只能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寻死路,我沉吟了好大一会儿,下定决心,决定都告诉娟子。

    在我沉吟的时候,她并不催我,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我。

    娟子现在也学会理解人了,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我行我素,她越这样,我更不能再瞒她骗她了。

    昨晚我对阿芳也是又瞒又骗,结果气的阿芳起身要走不想再和我谈下去了,看来谎话只能糊弄一时却是糊弄不了一世的。

    我现在如果再不对娟子说实话,这丫就会对我没有一点信任感了。

    夫妻生活在一起,如果没有了信任感,那将是非常可怕的,夫妻也不会长久的。

    我边额头冒着冷汗边对她道:“娟子,阿芳昨晚急着见我,是因为我身上的伤……”

    “阿芳怎么会知道你身上有伤?你是不是经常偷着和阿芳联系?”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我和阿芳根本就没有联系过,要是联系了,也根本就用不着琴姐来接我了。阿芳说到做到,她说不会再和我联系就不会再和我联系了,更不会再和我见面了,昨晚只是一个特殊情况……”

    “你没和阿芳联系,阿芳怎么知道你身上的伤?”

    ……

    我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这一旦招供了,噼里啪啦地什么也都瞒不住了。

    “娟子,阿芳之所以这么急着见我,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我身上的伤是……是她老公雇凶所致。”

    “什么?你这身上的伤是阿芳老公雇凶所致?”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她听到这里,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火填膺,气的全身都哆嗦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受伤这件事是阿芳老公雇凶干的?”

    “第二天贺队回到医院后告诉我的。”

    “也就是说,贺队从医院离开后,当晚回去提审歹徒,当时就知道真相了?”

    “是的。”我只好点了点头。

    “原来贺队也在瞒着我,你们都在瞒着我……”

    “娟子,贺队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在案情没有确凿的证据时,贺队作为一名警察,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我早就怀疑你受伤这件事不那么简单,歹徒真要是单纯地只是打劫你的钱财,他们才不会开口先问你是不是崔来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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