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政文见语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下也有些生气,脸上瞬间没了方才那般柔情,正了正神色,将背靠在屋门口,顺带将语慈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露出妖孽般的笑容来,似乎在挑衅着语慈的底线,见她眼里有着片刻的惊慌,心下才感到丝丝满足。.

    “北冥政文,你最好放开我。。。”语慈的声音冰冷如雪,却不卑不亢。

    可这命令性的语气在北冥政文听来,就是很不爽,怒火蹭蹭直上,几乎不经思索就扯着嗓子吼:“语慈,本君是欠了你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本君?难道帮你杀了该杀的人也是本君的错?难道本君就该为你心痛?就该为你独守吗?凭什么!”

    后面的三个字,几乎加重了好几倍的声音,语慈闻言挑了挑眉头,心下也不禁来了怒气,几乎破口而出:“我没有叫你独守,也没有让你心痛!你凭什么跑到我这里来质问连连,难道我就该欠你的吗?就该让你纠缠吗?就该事事都听你的吗?就该受你摆布吗?你当我语慈是什么!”

    话落后,两眼怒视着满头银发的北冥政文,见他脸上全是雨水,衣服也湿透了,脸色更是苍白无比,那湿润的嘴唇不知是因生气在颤抖个不停,还是因冷到颤抖。

    总之,看着这样的北冥政文,方才的怒气竟消了一大半,轻声对他道了句:“北冥政文,你先放开我,我去拿干衣服给你换。。。”

    北冥政文闻言不禁红了眼眶,他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语慈说:“不必了。。。”

    说完,他就松开了语慈,在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哗啦流了下来,这是他头一次流眼泪,从来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他,这一刻忽然懂了。

    如果说北冥政文一直这样赖着脸皮纠缠着语慈不放手,如果说黑手出游的那段时间没有发现新大陆,如果说语慈永远深居在茅屋里,如果说白颜没有走进北冥政文的计划里,如果说南诺和北冥政雪最终没有走到一起,那后来将会如何?

    初晨,推开窗户,微风吹来,一阵清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语慈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春天气息的到来,再睁开眼睛仰头看了看那东升的太阳,心情不禁跟着大好。.

    面朝语慈窗口对面的房门在此时刺啦一声被打开,一个躬着身子的小二连连退了出来,里头时不时传来青瓷撞地的声音,还有响彻天际的吼声:“为什么浴桶那么小!爷爷我身体那么健硕!坐不下去啦!!!”

    “客官,对不起,请您将就着用一下,我们小店里头实在没有更大的浴桶了,真对不起…”小二退到房门口一边哈腰道歉一边露出鄙视的表情瞅着里头。

    “将就?难道要爷爷我站着洗吗?”那吼声自小二落话后,抓着关键词就立马抓狂起来。

    “这…”小二实在接不下话了,他没有想到这位自称‘爷爷’的人年纪轻轻的,居然那么不害臊。

    语慈闻言不禁莞尔一笑,随后穿上外衣就拉开了房间的门,外头是个小院子,客栈里头的小厮正在水井边打着水,见语慈出来,急忙弯腰行礼,表示尊敬,而后一边打着水一边侧头看面朝南北的房间。

    她走到方才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房间门口,对着里头轻声喊了一句:“黑手,你要么就将就,要么就不洗,你自己选择。”

    里头的声音这才小了下来,顺带嘟嚷了一句:“听你的啦,爷爷我有够背的,上一个驿站让爷爷睡草埔,这一个驿站竟然让爷爷站着洗澡,嗷嗷嗷!!!”

    之后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鬼哭狼嚎,那弯着腰不敢动的小二立马竖起了大拇指,看语慈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满是崇敬,外加艳羡。

    语慈对着房门口摇了摇头,打发小二离去,自个儿便去了客栈里头,早晨时分,多半的客人都已经醒了,客栈里头的老板也已经做好了早饭,她去里头点了两份,就坐在客堂里等黑手。

    客堂里人来人往,多半是入驻的商人以及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他们都在喝着清茶互相谈天说地,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几乎都有涉及到,时不时有人讲两个笑话让大家一块儿乐呵乐呵。

    碰着客栈老板娘,男客官们眼睛就立马放亮了,更加夸夸其谈起来,还顺带拍拍老板娘的马屁股,热情的老板娘立刻免费送一坛子好酒,惹得众人都纷纷献媚。

    在这样的小镇上,民风多半淳朴,除了客栈里头放肆些,依然是个很保守的地方,不过这才是最美好的人生,因为你情我愿。

    “咸菜拌豆腐,要不要这样子啊…”黑手不知何时跨着步子走了过来,往语慈旁边坐下,就瞅着桌子上的菜露出厌恶的表情来,接着拼命的嚷嚷:“是怎样啊,要爷爷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吗?”

    声音几乎是如雷鸣,大得惊人,话刚落,那弯着腰陪客官大笑的老板娘立马将视线扫了过来,落在身穿白衣的黑手身上,满堂的客人也纷纷停止了说话声,将头转向黑手,眼神很是不善。

    黑手却丝毫未察觉,举着筷子继续嫌弃碗里的菜:“红烧豆腐,清蒸豆腐,小葱拌豆腐,辣椒炒豆腐,外配一个窝窝头!难道这店里的菜都灭绝了吗?只有这恶心的豆腐了吗?可恶!真是该死!”

    语慈见那老板娘已经扭着水蛇腰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虽然笑嘻嘻的,可是那深不见底的背后不知藏了多少把刀子,语慈立马用脚踢了踢黑手的鞋子,用眼神示意他别再乱说话了。

    他却眉眼一挑,对着老板娘招手:“你过来,给爷爷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要是捯饬了爷爷,可别怪爷爷我带人踏平了这个鬼地方…”

    老板娘是个柳叶细眉的女子,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青丝间插着一朵硕大的红莲,映衬得甚是妖艳,眉眼间点着红色的印记,近处一看竟是多蔷薇花,过于繁杂的笔画,干脆简洁成墨点,却依然保持着蔷薇的形状,老板娘怎么看都是个美人,只是嘴唇涂得有些夸张,红得太过明显,太不适合她了。

    “客官,您若是在我们小店吃不习惯,那就先去街上溜达一圈,倘若有发现比我们小店更好的客栈,那老板娘我就不取客官分文,要是你们没有发现比我们小店更好的客栈,那老板娘我就只能双倍收钱了,客官可愿意与老板娘我赌一把?”

    声音细弱蚊蝇,口齿间吐若芳兰,捻着手绢的手不停的绕着弯儿,看着黑手的眸子盈盈闪动,岁数虽过三十有二,但光这么看着还真瞧不出来。

    “好!既然你那么自信,那爷爷我就跟你杠上了!”黑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

    语慈两手撑着头,眼睛直翻,早知道就不要跟着黑手出来,这老板娘明显就是在坑他嘛,不过这个愣头青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不过是初来乍到,对小镇的地形很不熟悉,怎么可能赢过老板娘呢。

    可是黑手仿佛已经胸有成竹,因为成败对他来说不过是价钱的问题,无所谓,他可是四个国家里最富有的一个人,还怕付不起钱吗?

    可他忘了这个地方没有东帝城的钱庄,这个地方甚至还有可能不属于四个国家中的任何一个,虽然穿着打扮与北煞国人并无两异,可他们所使的钱币就与北煞国大不相同,所以害得两人连住客栈的银币也是拿随身携带的雪狐袄子换的。

    小镇叫做天涯海角,因着是居住在海边,旁边也都只是树木丛生,并无其他相邻的镇宇,更加奇怪的是走出小镇,进入那海边,微微一仰头就能看见那接天莲地的天空,几乎是近到吓人,所以小镇上的人将其取名为天涯海角。

    听闻小镇先祖曾出游过北煞国,之后的子孙便将北煞的一些服饰、食品、语言以及建筑等等生活所需统统带回小镇研发,至此,经过百年变更,他们与北煞人并无区别,只是钱币上面改成了银币,因为他们无法研究出宣纸,所以只能改成银铁类的东西做钱币。

    前段时间黑手出游回来说发现了新大陆,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四国的语慈听见‘新大陆’三个字一时来了兴趣,不过黑手不知道那叫新大陆,只知道是一个深处海上的岛屿国,那里有很多新人类,说着不同的语言,长相也各有千秋。

    依照语慈的分析,大概是少数民族或者是外族人员,不过这足够勾起她的兴趣了,所以她和黑手启程了,当然这个小镇就是距离岛屿国最近的一个地方。

    因为岛上的人常来小镇上购买东西,或者贩卖鱼产品,但是他们小镇上与之相邻的人却从来没有去过岛屿国,包括出游探访的黑手,他也只是来到这里见过一两个岛屿上的人,想跟着去寻那岛屿,却在尾随时被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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