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峥经过平乾宫的刹那,瞥见慕容澈伏案的身影,便摆手停了轿子,屏退宫人与赵光誉一同静静站在门外。而这些动作,房内之人早已察觉,可却装作什么见所未见,继续抄抄写写,偶尔皱眉,偶尔展颜。

    “大皇子,皇上已经离开了。”小太监躬身说道,尖细还未变声的嗓音听着更像女人的声音。

    慕容澈一本正经、埋头苦读的样子瞬时垮了下来,小太监有眼色的递上参茶。

    “总算走了,累死我了。”瘫软在椅子里的慕容澈毫无正形。

    此时,迎面而来,弱柳扶风的女子,步步生莲缓慢迈着脚步,欣赏着男人眼中饥渴的眼神。

    “参见......”还未蹲下的身子便已落入了慕容澈的怀中。

    娇笑声音时不时的传到门外,小太监们知趣的离得远些。

    “大皇子,皇上还没走远呢......”还未说完的话被慕容澈吞入腹中。

    一阵缠绵过后,慕容澈半搂着怀中女子,手中缠绕着的发丝卷成一个个圆圈。

    “大皇子,公主将奴家赐给您,以后可就是您的人了。”媚眼如丝,声如黄鹂,却引得身侧男人露出享受的表情。

    “蔓榕,你这个小妖精。”

    “奴家哪里是妖精,只是大皇子的婢女而已,只求大皇子不要再丢了奴家才好。”垂下的雨帘成功惹起了同情。

    泛着薄雾的眸子在倒入慕容澈胸口时泛起了一丝嘲讽,可怜之色最是能博男人的同情,再加上一身媚术,慕容澈已是蔓榕囊中之物。

    “我不会让你再回到姑母的手上了,放心吧,不过,这伤怎么还不见好。”慕容澈同情之色在看到蔓榕脚脖上的淤青时转为不满。

    “这伤怕是好不了了,呜呜......”蔓榕不多做解释,只是靠着慕容澈的肩膀小声啜泣。

    恰如其分的隐瞒给了慕容澈猜测之机,偏偏还是最容易猜到了,定是慕容柳月了。

    “慕容柳月真是狠毒,对待一个舞姬都如此的苛刻。”眉心打结,慕容澈轻轻安抚着如小鹿般的女子。

    蔓榕立刻捂住了慕容澈嘴巴,体贴的说道:“大皇子,公主可是您的姑母呢,可不能这样说啊。”

    “哼,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本皇子客气地称她为姑母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当初的第一公主。”不屑的讥讽,这便是慕容澈的本性,任何人在他眼里都只是棋子一枚,而棋盘便是整个青州的大陆。

    蔓榕依偎上去,附和道:“蔓榕只愿跟随大皇子,公主待我不好,大皇子待我好。”

    “乖......”

    一室旖旎惹得屋外之月躲到了云彩之中,羞答答的面庞不忍露出。

    慕容澈整理好衣衫便继续伏案苦读,等待慕容峥的下一次经过,而蔓榕则是退了出去,沿着原路返回她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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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不是召见过了吗?怎么又来了,这皇上是闲的没事吗?”沈寒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一脸的不悦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情有多差。

    伤害慕容璟的气还没消呢,这会又来宣她觐见,还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呢!她去了可不是羊入虎口了吗?

    沈修努了努嘴,琴瑟立即会意上前劝道:“估计吃饱了撑得。”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真是哭笑不得,连魅仙的嘴角也微微抽动,沈修更是无奈的转过脸去。

    沈寒瞪大了眼睛,十分的认为是自己带坏了琴瑟,记得第一次见她,虽是有分威严,可却是九分清纯,如今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随着说,这反倒让沈寒不生气了。

    看了眼沈修焦急的神色,沈寒深吸一口气。

    “哼,去就去,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大义凛然的迈出大堂的门,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和靴子,装备带齐了,总得做个什么准备吧。

    琴瑟和月立即跟了上去,她们的职责可是不会忘的。

    沈修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否则让沈寒一人去皇宫他说什么也要跟去,毕竟那里是慕容家的地盘,慕容柳月那个女人可什么都做的出来。

    马车上沈寒一路沉默着,想着该怎么应对皇宫里可能发生的事,转眼间,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

    一个一个宫门的穿着,沈寒没有上次那般累的喘不上来气,这段时间的练习让她强壮了些许,但仍是比一开始来到这里瘦弱。

    “沈小姐,皇上正在接见大臣们,请您稍后。”赵光誉谄媚的笑道,沈寒不忍看那被时光消磨的残缺不全的面孔,里面的虚伪让她不得不移开眼。

    站在殿外等候,幸是冬天,否则非让烈日给烤成人肉干了不是,但刺骨的寒风也不是轻易忍受得了的。

    “沈小姐,我们娘娘请您过去一趟。”一名扎着两只小发髻的宫女怯怯的说道。

    沈寒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求救的看向琴瑟,她也是一脸不知所措。

    她不想去,在凌寒国时她已吃过一次亏,这次怎能再自投罗网。

    “小妹妹,今日我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面圣,你家娘娘那里等我见过皇上再去可好。”尽量轻柔的婉转拒绝。

    小宫女为难的看向赵光誉,赵光誉立刻会意上前,谄媚的笑道:“其实皇上今日宣沈小姐进宫正是为了琪妃娘娘,小姐大可放心随她去。”

    这下是没办法推脱了,到底是联合好的,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见面?可她与什么劳什子琪妃认识都不认识,见她为何。

    不再多说,沈寒跟在小宫女后面离开了金銮殿,琴瑟和月则靠她更近了,半步的距离都嫌远,而她也是两手交叉放在腰间,时刻准备着可能面临的危险。

    穿过数个长廊,绕过些许假山,终于到了“玲珑轩”。

    “民女见过琪妃娘娘。”沈寒低着头福身,礼数周全的很。

    “何须多礼。”琪妃上前扶起沈寒半蹲着的身子,和气的语气让她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可依旧是垂首不多言,琪妃笑呵呵的说道,“今日请来沈小姐,是有事相求。”

    沈寒诧异,自己哪有什么值得别人想求的地方,不害她依旧很不错了,微微困惑的抬眸,眼前衣着华丽、气质大方的女子给了她一个初步的好印象。

    “民女不敢当,娘娘有何事尽管吩咐,民女能办到会尽量去办的。”

    琪妃掺着她的手一路走到软榻之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下来,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在宫中还是小心点好。

    “沈小姐果真好心肠。”夸赞两句,琪妃放开了沈寒的手,拿起手帕微微擦拭着眼角,语气陡然直下,“其实我求皇上请沈小姐前来是为了,为了我的病。”

    沈寒心里有了个七七八八,多半是与芙蕖一样的病吧,可即便是有病,燕妃的前车之鉴也足够让她提心吊胆了。

    “我入宫多年,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宫中太医多是男子,实在是不好开口,前些日子听闻沈将军家二小姐医术高超,能医治四王爷多年的顽疾,所以,所以......”提到伤心之处,琪妃不禁泪流,手帕上的泪迹斑斑让沈寒不忍不问。

    本来想搪塞个理由不把脉、不开药的,可见病人如此,不把脉她身为医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时间,沈寒纠结在此了。

    轻轻叹息,沈寒开了口:“还请娘娘先让民女为您把脉吧。”

    手指搭上脉搏不过片刻,沈寒脸色微微发青,仔细看了看琪妃的脸色,不是脂粉的原因,是脂粉都掩盖不了她的蜡黄的脸色。

    “娘娘,可否请你躺倒床上,民女为你检查身子,且,要脱了衣服。”沈寒轻声道,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保守的很,这样的要求已经足够她们震惊了。

    果然,方才可怜兮兮的脸色变得红烫,还微微带着僵硬。

    趁其为发火之前,沈寒俯身开口道,“娘娘,民女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难以启齿,可民女是大夫,若是不仔细检查不能为您对症下药,您这病怎能好呢?还是,娘娘愿意放弃为皇上绵延子嗣的机会。”

    一听到“子嗣”二字,琪妃动摇了,面庞微微缓和,颌首沉默好半晌,屏退了众人,带着沈寒进了寝殿。

    躺在床上的琪妃身体僵硬的不像话,沈寒一边为她检查,一边安慰着她,直到进入妇科检查的部分,琪妃红着脸,说什么也不愿接受,沈寒费了好大的劲解释着。

    本是十分钟完成的体检,结果整整用了半个时辰,外面的琴瑟早已按捺不住,差点冒失的冲了进去。

    直到见到沈寒平安无事的出来,这次放下心来。

    果然不出沈寒的预料,琪妃的病并不是寒症,而是*的问题导致长期月信来得不准时,身体的毒素根本无法排干净,哪里有受孕的可能,不过这算是好的,倘若是输卵管堵塞,这里什么器材都没有,要是治起来,怕是难于登天。

    简单并生动的为琪妃讲解了她的情况,可在开方子上,却是只字不提。

    沈寒并未想好要不要开方,毕竟之前已经吃了亏,而且这要治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正当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定心丸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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