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代嫁祸妃
    凌萱轻笑,一丝羡慕凭空出现,病态的苍白多了些柔美,若是一开始生在古代也不错,观念依旧,不会烦恼,就算在勾心斗角也觉得理所当然。看了一眼释他还站在门口,挡住门外的斜阳却是格外温暖,凌萱歉意的起身,“我该回去了,我娘她该担心了。”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反倒是通知,不错,是通知。迷醉时她会任性,会做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清醒时她同样会因为某中原因快刀斩断,有时候理性的接近残酷,有时候感性的接近疯狂,这就是她,沫凌萱。或许有一天感性会压倒理性,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释了然,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是毫不在意还是早知如此,只是深邃如星辰的双眸淡淡的额苦涩散开,这样也好,理性终归是不受伤害的。淡淡一笑,外面的阳光都是失了颜色,“不急,吃完早饭再走。”

    凌萱心底微凉,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却是张口,“也好,我肚子正好有些饿了。”

    语罢两人久久无语,直到外面再次传来宫女的声音,“王爷,早膳布好了,您是否要过去。”

    释站在门口,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又似乎过了几秒,开口道,“好,本王这就过去。”目光却是落在坐在床边的凌萱身上,轻声道,“走吧!”

    凌萱点头,起身跟在释身后,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两人一前一后错落而行,远远看去恍若两条平行线,侧面再看却又好像两条垂直线,徐徐渐进,两人都走得很慢,时间却过得很快,两人脚步终于停在一座亭子边上,亭子属于四角亭的一种,四周绿色苍苍,生机盎然,亭子之下是一片碧绿的湖泊,湖泊澄清,倒影清晰可见,水至清则无鱼。轻抬眼睑,“望亭”二字映入眼帘,望亭,望亭,望而却步,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贴切。轻笑,唇边溢出一丝苦涩,一眼点醒梦中人,我当如是,你又如何?

    莲步轻移,缓缓踏上白玉襄成的阶梯,心底凉意涌动,面上却越发沉静,难道我们真的如这亭台一般只能望而却步吗?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甘,我不甘,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你只要给的起,我就承受的起,不管前面有多大风浪。

    释静静的跟在凌萱身后,一袭火红的衣裙将她完全包裹,娇小玲珑有致,恍若一团火,时刻点燃着周边,他本属于黑暗,那火云太过耀眼,还是忍不住酌了他的眼,迷了他的心,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许下诺言,只是生不逢时,时不待我,我又何必去为她徒增伤悲呢?望亭二字正合我意,望而却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脚下的步子有些沉重,心亦跟着沉重。

    凌萱却上至一半突兀停下,脱了鞋子放于地下,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淡淡的声音传出,“我们就在这里用膳吧!”

    释愕然,“你…。。”眼睛却不由垂下,眼底的深邃似乎淡薄了些,别样的情绪代替了终年不化的寒极。

    其余人也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有些甚至鄙夷,感觉凌萱如此实在有伤风化,污了释王爷的眼。

    凌萱却淡漠道,“即为望亭就当如是,等你何时有勇气登上望亭不再望亭,而是看亭,我们再一起在亭中观赏乃至惬意。”

    释心底缠绕淡淡的感动,何其聪明的女子,又是何其执着的女子,只是老天似乎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纨绔十几年,算计十几年,至今没有一个女子真心待我,那是不是趋炎附势,那个不是试图将自己拿住,再不就是父命难为,床前床后判若两人,这样的日子他以为会下去,直到自己那日毒发死去,却不想她出现了,同样懦弱一生,再回首却是孤傲冷清,艳绝天下,她的出世,终究还是折了他的眼,挑了他的心。淡淡一笑,“也好”随意席地而坐,吩咐丫鬟将膳食端来,温柔一笑,“凌萱,可有兴趣赋诗一首,就当喝酒助兴。”

    凌萱轻笑,亭下湖泊湖水都随之一荡,莞尔,“好啊!”目光转向望亭,微一沉吟:望亭阁中望亭存,望亭身下望亭湖,碧波一盈轻挥洒,似是月光铺盖泄。望亭阁下望亭人,各怀心事各望亭,若是望亭真望亭,缘尽如此望亭望。这诗谈不上押韵,却是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无奈。

    释却痞痞的一笑,嘴角挂上一丝肆意的笑意,提酒一壶,赞道,“好一个若是望亭真望亭,缘尽如此望亭望。”凌萱,你又何必执着,我实在不配。心底哽咽,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

    凌萱却不理他,“王爷,你呢?小女子才疏学浅污了你的耳,你可会让我耳目一新?”

    释仰头而笑,“该是如此。”随即一改先前痞痞的形象,整个人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低沉的声音却传了开来,“四周望亭台,绿叶骋望亭,湖水照望亭,只是望亭来,望亭往来望,望亭非望亭,何须登上亭,才说望亭忘。”释的意思是明显的劝说,望亭只是望亭,何须介意,难道非要登上望亭才能说明忘或是不能忘,还是望终究是望。

    凌萱佯装未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淡淡道,“即是望亭,那便望亭,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自己拿起筷子夹起眼前的菜色吃了起来,她终于有些明白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意思了,以前以为是豁达,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其中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如现在的释和她,一个劝他不要执着,一个是想放弃却无法放弃,心之所依,如何放弃,她没有那么豁达,没有那么大度,只是她的尊严告诉她不该停留,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有时候沉默远远比辩解来的要好,释,为何对别人有情,却偏偏对我无情,既然决心要将我拒之门外,何不更绝情一点,至少绝情可以让我死心不是吗?

    缓缓起身,弯腰穿好鞋子,淡声道,“我吃饱了。”若是你终其一生登不上望亭,那么我们真的就只能望亭了。

    释同样起身,其实他除了喝酒,菜几乎没有动过,看着完好无损的几样菜式,释感觉一阵无力,“我送你。”

    “不用,峰会等我的。”说罢盈盈离去。他解不开心中的枷锁,她亦如是,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是难得的好天气,只是凌萱的心却始终埋着一层阴霾,走出释王府,心底的愁绪没有丝毫减轻,反而越加厚重了。门口,一辆马车迎风而立,正午的阳光打在一袭黑衣的峰身上暖暖的,感觉很舒心,看着凌萱出来,身后再无一人,本来就布满寒霜的小脸顿时又垮了下来,本想损凌萱两句,一看到她郁郁的模样,终是不忍心开口。转身背对凌萱,呐呐道,“还知道回去啊!”总算没有让我白等。

    凌萱脚下步子一停,莫名的心暖,轻笑却是苦涩无比,微微点头,“不回去难道等着人家赶吗?”

    峰低头,他自然听出凌萱语气里的无奈何苦涩,却是不接话头,“上车吧!昨夜你一夜未归夫人可是很担心呢。”

    凌萱眼眶微热,有一个如此宠爱她的母亲和朋友,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微微咬唇,却是默然,心中感动交加,郁结倒是去了不少,几步上了马车身子懒懒的靠在车壁上,缓缓闭上双眸,对敌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心狠手辣,对自己真实好的人却怎么也做不到,是债还是孽,不知亦不懂。

    峰利落的跳上马车,缰绳一拉,骏马四蹄有力飞奔绝尘而去,扬起一片的荒凉。

    释王府房顶之上,一袭玄衣猎猎作响,风扬起他栗色的长发,一如既往的霸道张扬,潇洒,但是一张俊脸罕有的愁容,深邃如墨的狭长双眸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眺望着那一辆马车渐渐走远化作一粒黑点,只是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风萧萧亦幕水寒,心之所依非所依…。。

    “沁园春”凌萱刚一回去默默的进了清雅居,峰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偏门进入,稍事休息,“陆凌月有什么动静吗?”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隐隐胀痛,怕是没休息好的缘由吧!

    峰见她满是倦色,不由心疼,脸上一阵纠结,不知该不该说。半响不听有声音的凌萱奇怪的睁开双眸,正好看到他满脸的纠结和心疼,心知他是心疼自己,心中一暖,“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峰缓缓道,“陆凌月和宫公子联名发了请柬,今天就是他们聚会的日子,地点定在陆王府。”

    凌萱凝眉,“她没有邀请我吗?”以她的个性不会放过这么好羞辱自己的机会,她就是看不惯自己好过,所以才有此一问。

    峰面露古怪,“说来也怪,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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