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言装作吃惊的模样连连摆手:“别别!虽说和太子有些交情,借他的偏殿一用,但是要是……”

    “太子殿下让你的十二美姬这样打扮,不知今晚唱的又是哪出戏啊?”宸瑶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动,只是狡黠的笑问,“在人世间活了十八年,如果连男女都分不清楚,那就没有到这儿与太子相见的资格了!”

    逸言虚扶她一把,继续装作惊讶的样子:“哦?是吗?本太子好色的美誉都传的这么远了?十二美姬的事情连你也知晓?”

    宸瑶直视他,傲风的话又突然袭击她的心房——阿瑶,世间人可以有千万张不同的脸,虽说有高人可用易容改变美丑。但是,再怎么改变,眼睛是透露善恶美丑的关键,变不了。要怎么看,就得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眼前的太子的确与传闻中的相符,可是她尽可能的忽略他的一切,只关注他的眼睛。这样一来,果真发现除了轻浮笑意外,还隐藏了戒备,怀疑与嘲笑。

    逸言见她并不回答,只是无言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眼睛愣神,禁不住嗤笑:“我当真是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轩辕皇族的男人,可都是拥有重瞳的!”

    这显然与宸瑶心里所想的不同,不过她得知此事倒是十分意外:“哦?这也是民女第一次听说,不过这重瞳虽然罕见,并不是仅皇族独有,比如我妹妹也有这样的重瞳呢!”

    “这么巧啊……”逸言绕过她,缓缓走向窗前,“你们先下去吧。”

    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太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这样费尽心思为民女前来铺好路,民女很是感激。”待得那十二位美姬走后,宸瑶方才转身面对临窗而立的逸言。

    “你是这段府的什么人?本太子来了这几日,想要找你很是不易啊!”此刻背对她的逸言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殿下还是找到了不是么?”宸瑶轻移步子向他靠近,“那日庆典,想必殿下就随即派人跟随我离开了吧?不然……也不至于来这里养病。”

    逸言见她把话说的明白,也不再多加掩饰,索性大笑几声:“相府里的禁地走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不过这样也好,本太子喜欢爽快的人!”

    宸瑶再次想起了傲风:师父,你的话果然没错!方才太子眼里的戒备怀疑,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原来都是与这相府相关,与段骞相关。总以为皇上与段骞当年是一起携手打败绯星宫的兄弟,这情谊自然不需多说。不过看太子这眼神,好像……实际并不如表面这样和睦。

    她稳了稳心神:“既然太子喜欢爽快说话,也知道我从那里溜出来不容易,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吧!”

    “不……我改变主意了!”逸言收敛了眸中的寒意,换上一贯的温情回头说,“现在我并不想知道你是谁了,我只是对你被软禁的原因比较好奇。这段丞相是怎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无事把你们姐妹囚禁起来做什么?”

    不给宸瑶回话的机会,逸言绕着她细细打量:“瞧你这模样也不差,久在慕容夫人的温柔乡里,怕是丞相也腻了。好不容易遇到你这样一个佳人,是不是想纳为妾室,偏偏有人心高气傲不服从所以被关起来了啊?”

    “你!”宸瑶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错误的想法,偏生又不想回一句——我才是段骞的大女儿!只好气恼的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是啊,这种情况,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说是段骞已经遗弃的女儿吗?由此太子会同情吗?会按着既定的计划一步步帮她复仇吗?

    说太子的猜测是对的吗?不会的……段骞是一个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就算有那样的情况,他也不会通过软禁逼她就范,只会杀了她。段骞根本不会为一个人等待多年,娘亲苏挽月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这里,本来平复心绪的宸瑶又开始变得不理智,不冷静。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再因为别人提到关于段骞的事情,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恨意蔓延在心里。是她太心急了吧?她应该为了娘亲好好忍耐吧?欲速则不达,不是吗?

    逸言看着被他轻而易举的激怒,却除了挤出一个字,就黯然不语,愤怒夹杂着哀伤在眼里流窜的她。

    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被蓿琏长公主耻笑时,他也是这样的反应。

    就这样,本来就格外安静的泓虚阁偏殿彻底没了声响,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宸瑶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下意识看向逸言,用手指了指自己。

    逸言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问:“谁?”

    门外传来轻柔温和的声音:“太子殿下,是我,清儿。”

    怎么会是她?!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她就这样迫不及待要给太子投怀送抱了吗?G呵……醉清居花魁的女儿,果然也流淌着这样的血啊!宸瑶心里暗想。

    对于琴清的深夜造访,逸言同样也想到了这点,他以为这是段骞的安排。

    只有门外的琴清明白,方才在娘亲慕容岚身边服侍的丫鬟通知她去泓虚阁偏殿一趟,说是去给太子送参汤补身子。她顺从的过来之后,一路上发现通往泓虚阁的侍卫,丫鬟都比平日里少许多,而且今晚太子又是在偏殿,会不会其中发生了什么?

    三人心思各异,屋内或猜忌,或不屑,屋外则是深深地疑虑,充斥了又一不平凡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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