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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你是说那件事啊,不是我故意不买,是因为那间民宿的位置太偏远,而且原先的设计又太难看,买下来的话,光是重建就要花很多钱,不划算。”纪于恒摆摆手,避重就轻的打发掉这个问题。

    “是吗?我看你不买的原因,是因为那间民宿是“小桂坊”吧?”不过杨美玲也不是泛泛之辈,没那么容易被自己的儿子唬弄。

    杨美玲此话一出,纪于恒立刻沉默地别开脸。

    既然都被看穿了,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唉。”杨美玲叹了一口气,看到纪于恒这种反应,她就知道事情果然正如她预料的那样,“于恒,妈知道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可是在生意场上是不能太重感情的,这次的并购案是一个大计划,如果因为一间民宿让整个计划的进行延宕,这会对公司造成很严重的损失……”

    “小桂坊是一间很棒的民宿,它不应该跟馥桦这种冷冰冰的集团并在一起。”纪于恒用简短有力的一句话表明己意,也打断了杨美玲的长篇大论。

    “什么冷冰冰的集团?你怎么会这样形容自己的饭店呢?”

    “我说错了吗?跟客人得保持适当距离,不能与之攀谈探究隐私,饭店作业采一贯化标准流程,若有特殊要求,必须先呈报,再决定是否能更动,这样的管理原则,难道不够冷冰冰吗?”纪于恒耸耸肩。

    虽然他字字铿锵有力,却不见任何躁怒之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的规模跟小民宿不一样,要成功撑起一间五星级的连锁大饭店,本来就要这样做啊!”倒是杨美玲因为纪于恒这一番言论而动了气。

    “是啊,我明白,所以我这几年不也拚了命地照着你的方针,把饭店经营起来了吗?屏东那边反对的声浪那么多,可是我一样狠下心来,软硬兼施,一间一间把它们并下来了,但唯有小桂坊,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于恒,所以我说你这是感情用事。”纪于恒决然地打断了杨美玲的话,“这不是感情用事,这是知恩图报。”

    “你在说什么?这跟知恩图报有什么关系?”杨美玲因为无法掌控儿子的想法而显得有些焦虑。

    “妈,我问你,你觉得为什么我们可以成功取得馥桦的经营权,坐稳今天这个地位?”纪于恒将手肘撑在桌面,反问杨美玲。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你够努力,才会替我跟你爸争了一口气。”

    “不,这是因为当年小桂坊救了我们,不然我们两个可能早就跟爸一起离开人世,永远都没办法东山再起了。”纪于恒一字一句说着,双阵瞬间变得深沉。

    让他们母子俩都不愿再想起的那些往事,此刻慢慢浮现在脑海里。

    “我……”杨美玲顿时哑口无言。

    纪于恒的父亲是他爷爷的大老婆所生的长子,而他另有一个叔叔是他爷爷的小老婆所生的私生子,爷爷过世之前将整个集团传给了纪于恒的父亲,但此举却引来叔叔的愤恨跟嫉妒。

    有一天晚上,纪于恒跟母亲在家里突然接到公司传来的消息,说他的父亲心脏病发作,此刻正被送往医院,纪于恒与母亲立刻赶过去看他,却始终不明白,一直都药罐不离身的父亲,怎么会搞到要送医院这么严重的地步。

    那天晚上,他们才刚踏进医院,就接到了父亲抢救不及的噩耗,而他们这对孤儿寡母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随后集团内部的人事安排整个风云变色,一直屈居次要职务的叔叔立刻名正言顺地继承总经理的位置,所有父亲以前的心腹,也一个一个被调职或解雇。

    当时有内部消息传出来,说这次纪于恒父亲的心脏病之所以会发作得这么严重,是因为临时找不到药罐的关系,至于他始终随身携带的药罐为什么会不翼而飞?有人认为那是他叔叔搞的鬼,只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明确的证据,又碍于会对公司的商誉造成影响,因此这件事被压了下来,没有公诸于世。

    只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的话,那么纪于恒跟杨美玲将会陷入令人担忧的处境,因为纪于恒是唯一一个会对他叔叔的继承正统性造成威胁的人,也必然会成为下一个被铲除的目标。

    当时纪于恒父亲的一个贴身助理就建议他们先离开台北一阵子避风头,等到他叔叔在公司的势力稳定下来,不再对他们疑神疑鬼的时候,再回来比较安全。

    而没有在外地置产的纪家母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只好先到宜兰的乡下,找一家民宿住一阵子。

    “妈,我记得你那时候身上带了一罐安眠药对吧?”

    “你……”杨美玲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当时只有十岁的儿子竟然会发现这件事。

    一夜之间失去丈夫跟家业的杨美玲,那时几乎陷入了一个绝望的深渊里,虽然她听从建议,带着儿子到外地避风头,但遭逢剧变的她,心里其实早已悄悄萌起轻生的念头。

    “我还记得你每天晚上要睡觉之前,都会拿着那罐安眠药看好久,只不过最后你都还是把它收进包包里。那时候热情的民宿主人每天都会来找我们聊天,带我出去玩,而且还坚持要我们每天都跟他们家一起吃晚餐。

    有一天晚上,他跟你聊起他年轻时候的奋斗史,讲到他穷到身无一文的那段日子时,他突然说了一句:“反正我知道只要留着一条命在,我就一定有机会可以东山再起”。那天晚上睡觉之前,我看到你一边哭,一边把你包包里那罐安眠药倒进垃圾桶。”

    讲到这里,纪于恒顿了一顿,然后才又继续说:“妈,如果那个时候民宿的叔叔没有对你说那句话,那么或许当晚你就不是把安眠药倒进垃圾桶,而是倒到我们两个的嘴里了,对吧?”

    母亲当时那些怪异的举止一直存留在纪于恒的脑海里,是后来他长大之后慢慢回想,才终于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唉……”杨美玲很重、很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红着眼眶沉默不语,没有承认纪于恒的问题,但也没有否认。

    这些不堪的往事不管经过多少年,再提起的时候,都还是重重地压着她的心。

    “小桂坊能给客人的东西,是我们馥桦永远给不了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并购小桂坊的原因,它有存在的价值,或许此刻就有另外一个跟我们当年一样无助的客人需要从它那里得到再出发的能量。”

    纪于恒兜了这么一大圈,还不得不提起让他母亲伤心的往事,就是为了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哎,万一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害我们的经营出了问题怎么办?你要知道你叔叔虽然现在被下放到不重要的位置,但他对我们的敌意可是有增无减,如果你不谨慎一点,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他一定会逼你让位的。”

    他们后来能够重新夺回馥桦的经营权,靠的全是纪于恒本身的努力跟能耐,还有他父亲残存在公司里的旧势力所帮的忙。

    可是只要他叔叔还待在公司一天,他们现在的地位就有受到动摇的可能。

    “妈,我知道你一直很没有安全感,很怕有一天我们乂会再度失去一切,“妈,我知道你一直很没有安全感,很怕有一天我们又会再度失去一切,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工作呀,你看,馥桦创业以来,有哪个总经理像我这么苦命,一个月只回家两天,其他时候都在各个分店待命?!”纪于恒打趣地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第6章(2)

    “这……”听纪于恒这么一说,杨美玲倒是无语了。

    对于儿子的拚劲,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这么卖命,有时候反倒是她太过心疼,而要求他别这么认真,偶尔放松一点。

    “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一定都会优先考虑到公司,绝对不会任性妄为,所以你就多相信我一点吧,这些年来,我不是把饭店经营得很好吗?”杨美玲看着儿子,最后妥协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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