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体态雍容的妇人,手里甩着绣花手帕,跨进了何老板的酱鸭店。妇人头插珠花,耳掉金坠,脖挂珍珠;黑丝在前额从左至右高高的耸起;宽阔而饱满的额头下两条毛毛虫黝黑发亮;一双滚圆的眼珠上下转动,然后目光停留在如花这桌。

    妇人扭着浑圆的翘臀,一席大红色丝质长裙向着如花飘然而至。

    “哎哟喂!这不是对门儿的如花姑娘嘛。”

    瞧着这笑容,如花抬眸“熊妈妈,您今天吃了蜜饯吧,脸色比往日更加红润了,声音如此动听,笑的合不弄嘴哟!”

    “嗨!瞧姑娘说的,我早就不吃甜食了。你觉着我瘦些没有?”熊妈妈双手叉腰,摆出一个S型。

    这时李都蔚噗嗤的笑了。“还是这幅熊样。”

    “哎,李大人。您说说您,多久没去看看姑娘们了!您忙什么呢?”

    “就是!就是!”熊妈妈身后的俩姑娘欢快的奔到李都蔚的身旁,一人一边摇着李都蔚的胳膊“李大人该是把我们给忘了,另有相好的了!”

    “请问---您就是---赫赫有名的丽春院的熊妈妈?”

    何老板偏着脑袋,早就对这位不速之客好奇有之,尤其是目光不移的盯着那俩姑娘。

    熊妈妈挥动绣帕,将绣帕里的香味故意的洒出来。攀着何老板的肩头,她浓妆艳抹的脸蛋快要蹭上何老板的下颚,两只毛毛虫快活的抖动着。

    熊妈妈又咧着红唇“何老板您真是不知道好歹。知道我熊妈妈,也不去家中坐坐。瞧,今日我自行上门,吃您的酱鸭来了,还带了我家里最乖巧的女儿呢!”

    熊妈妈的语调与她的外表完全不符,听得何老板的心里酥麻酥麻的。就连如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都蔚推开俩姑娘,脸上全是挂不住的羞涩。他此刻真能装,怕如花把这些告诉王爷吧。

    “熊妈妈,今日何老板是角,得先伺候着他不是!”

    熊妈妈一听,拍着熊掌“哦对!您看我,高兴的给主角忘了。”熊妈妈附着身,宽大的丝质长裙也阻挡不住那三个游泳圈,真担心崩塌了那两路黑色的丝线。

    “姑娘们,今日就让李大人的心痒着,去招呼着何老板。”

    此刻俩姑娘迎着笑脸,又攀上何老板的肩。“何老板---您得拿出最好吃的鸭来,不然我们可不绕您。”

    何老板笑开了花,脸上的红霞四处飘荡,眯着色(se)眼“姑娘放心,保证是最好的鸭。”

    “哟N老板,你这就不对了。”李都蔚盘腿挺胸,络腮胡子让熊妈妈娇羞起来。

    熊妈妈绕到李都蔚的身旁,撒娇般的扯着他的衣襟嘟囔:“李大人,您是对我有意见啊!要不我陪你喝上三杯,以示谢罪。”

    “好哇!熊妈妈可是海量啊。可得本官献丑了。”

    如花嚼着花生米漫不经心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看李都蔚,看看何老板,再瞅瞅被晾一边儿的客人。‘哎!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小小的一张桌子本来刚好容纳之前的四人,如今却非挤着八人,连空气中都是嘈杂的味道。

    “李大人,您慢慢喝着,我先走一步。”如花撑起身来“何大哥,多谢您的款待,酱鸭味道不错!”

    “哎(---花妹子你---可不能走。”

    何老板被俩姑娘灌的快招架不住了,摆着手翻着白眼,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来。

    “如花姑娘你今日来我真是没想到。都说姑娘讲情义,为人大度,与何老板成为生意上的挚友,真是难得啊!”

    熊妈妈过来拉住如花的手,如花低头俯视着这对熊掌,很是‘漂亮’的熊掌,红的跟大枣似的指尖也能做出兰花指来,还感觉出一股温暖。

    如花极力的让自己堆满笑容,还柔声细气的、温柔细腻的、谦和腼腆的回道:“熊妈妈呀熊妈妈,您这不是让如花在何老板面前下不来台嘛N大哥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酱鸭连当今皇上都吃过,可是受过皇恩的人。怎么能与我交好呢?”

    何老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如花看着他居然搂着一姑娘的腰,知道他又犯酒疯了。

    “花---花妹子,你---说的对!我受过皇---皇---皇恩。你---你受过王爷---王爷的照顾。我们算是扯平---”

    果然酒后吐真言。如花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何老板要不被姑娘搀着,早就倒地了。

    “看来何老板酒量不高啊!熊妈妈,我看让姑娘扶他去休息会儿,我们喝,花老板既然要回去,那就让她先走,毕竟她开着店呢。”

    李都蔚站起来,示意如花先走。再这样下去,止不歹何老板会说出什么更奇妙的话来。

    如花也不跟此人一般见识,在王大人府前举办的那场厨赛就知道他有多霸道,是个狂傲又吝啬的主。

    也就吃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酒。店里的吵闹、划拳、碰杯、嚼肉,本是很欢庆的场面,都随着何老板与俩姑娘扭捏的身影而低贱起来,使如花纯洁的心灵发生扭曲,鄙视着这一切。

    无论是李都蔚的到来,四方乡民的慕名而来,熊妈妈的不请自来,都不能说明何老板的酱鸭店就能胜过如花的花酒阁。

    不说店里的陈设,小二的服务态度,还有老板的形象,就算仗着酱鸭的名气、好味道,也不能证明出花酒阁今天弱了一头。

    李都蔚红着脸,挎着大刀,依然步法稳健的朝着都蔚府离去。熊妈妈今日算是攀上一个有用的主,以后又可以大捞一笔。何老板不知是真的喝高了,还是被香气醉了心,整个午后都没出现在店前招揽客人。

    欢天喜地了一日,酱鸭店终于在暮色中睡去,只留下一些记忆中的热闹场面。然而花酒阁却只是安静的休整了一日,养足精神隔日继续观看想蹦起来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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