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用漏勺舀了茶叶蛋,发现汤里确实有茶叶沫子。“云娘,你这都怎么想出来的?闻着好香,一定也非常好吃!”

    “香草你尝一个。”

    “好!”香草乐滋滋的舀了一个茶叶蛋,而后叫巧儿。巧儿咬了一口茶叶蛋,眯着小眼睛赞道:“娘,真好吃。”

    马卡肩头搭着白色的毛巾,腰间拴着皮围裙,站在路中央对着过往的人吆喝:“马氏牛肉片儿汤9有好吃又爽口的泡菜哟---”

    喊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客人。如花此时对着坐下的客官说道:“大哥,要不要来两个茶叶蛋!”

    大哥抬头,疑惑的问:“茶叶蛋?茶叶煮的蛋!”

    如花一拍巴掌“大哥您真是见过世面的,了不起!茶叶煮的鸡蛋,又香又好吃。要不要来两个?”

    大哥侧头看着锅里的茶叶蛋,招手“来两个尝尝。”

    “好咧!茶叶蛋两个---”如花故意扯着嗓子对着香草喊。这很是管用,街上的人都听见了,也好奇的围过来。

    人群里有人说道:“这不是昨日卖泡菜牛肉片儿汤的嘛!听说昨日他家的牛肉片儿汤下着泡菜可好吃了!今日又有了新鲜玩意儿。要不去尝尝?”

    两张桌子挤满了客人,马卡的牛肉片儿汤供不应求,香草的泡菜也接不上,而如花也来回的忙着给客人上茶叶蛋,就连巧儿见状都赶来帮着收拾空碗。

    “换了个犄角嘎达,怎么还有这么多客人?”一个拴着皮围裙的汉子皱眉站在路中。

    一旁的妇人皱眉“哼!我们今日也上了泡菜,也没见多少客人说好?他这泡菜莫非比咱做的好吃?瞧,那茶叶蛋又是怎么冒出来的?这马氏牛肉莫非请了高人!”

    妇人与汉子不满的瞧着马氏牛肉摊,那生意做的是热火朝天。

    晌午,温暖的阳光洒在桌面,如花坐在凳子上长舒一口气。“哦!终于卖完了。香草,我觉得你该搬到表哥家来,这样我们可以帮你做泡菜。”

    香草将盆子和碗收拾进了背篓,擦着额头的汗乐道:“俺家里还有鸡鸭,走了家里没人照看。再说那里的泉水好,我还是在家里做吧。只是,今日卖的这么好,明日只有泡萝卜了。”

    如花摆手“萝卜好啊!泡萝卜好吃。”

    香草背着背篓,拉着巧儿又回家了。如花与马卡依然赶着驴车回村子。路过昨日的摊位,妇人与汉子都不快的看着马卡的驴车。他们的牛肉汤可比不上马卡的,这会儿都还有半盆子呢。

    寿岳虽大,但也有富人街和贫民街。这摆摊的自然是贫民街。来吃牛肉片儿汤的大多是来赶集和做小生意的商贩。如花决定让马卡打个店面,不光卖牛肉片儿汤,还可以卖牛肉饭。

    马卡的余钱不多,还要还债,这打店的钱还得如花另想办法。如花搜了自己的家当,从八公山下来,也没带多少钱。此刻如花拿着那个五彩石吊坠,琢磨着明日拿去当了,换些钱两给马卡打店,也算是感谢厨艺比赛时偷看马卡谜题的补偿。

    这一日倒是顺利,那个犄角嘎达没人占领,估计是地儿远、阳光不足,没人媳。马卡与香草看摊,如花拉着巧儿去当铺。在临街终于找着一家当铺。如花将五彩石吊坠拿了出来。

    站在柜台前,如花伸出手,看着掌柜的。掌柜是一个花白胡子老人,想必识货。“老掌柜的,您看看我这吊坠能当多少钱?”

    花白胡子老掌柜将眼睛差点掉进如花的手里,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个---起码得值二十两钱。姑娘这么珍贵的东西真要当?”

    如花咬唇,王爷要是知道自己把这五彩石吊坠给当了,心里一定气的吐血。再一想王爷都要大婚了,如花又气愤的说道:“当!二十两就二十两。老掌柜的给钱吧!”

    老掌柜拿过吊坠,如获珍宝,连忙给如花拿了二十两钱币。如花拿着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对老掌柜手中的吊坠又不舍了。嘟着嘴,如花羞涩的说:“老掌柜,这东西您给我留着,等几日我再来赎回。”

    老掌柜瞪着泛黄的眼珠,花白的胡须蠕动着,他咂摸道:“我尽量吧!姑娘也知道,这么好的货色有钱的都掂记着。姑娘若是想赎回,那得三日之内。”

    如花皱眉“三日!”屈着指头,如花更加后悔了。拉着巧儿走在街上,如花觉得自己对不起王爷,真不该当那东西。就算要当也当---不不不!如花可不能当了玉箫,那可是寂寞的黑夜最好的消遣。

    更不可打银簪的主意,那可是如花与占梦最美好的回忆。如花当了五彩石吊坠,还有锦囊,还有绣帕。为了自己与马卡的梦想,如花只得牺牲王爷的吊坠了。

    走了半截街道,巧儿嚷着要吃糖葫芦。看着大爷肩上扛的糖葫芦,那地道的吆喝声让如花的心情又晴朗了。取出一株钱买了一串糖葫芦,巧儿满心欢喜的接过来。

    好巧,卖糖葫芦的地方,一扇门上粘着一张布告。“此店转让,有桌有倚,有碗有灶,有意卖餐的进店详谈。”如花乐的一拍巴掌,对着巧儿说:“巧儿真是福星,瞧把姐姐带到了哪里?有店面咯!”

    拉着巧儿,如花急忙的奔回摊位。老远的就叫着马卡。“表哥---表哥---咋有店了!”

    马卡与香草同时回头,看着一脸笑容的如花与巧儿。巧儿拿着糖葫芦蹦跶到娘的怀里,抬着眼说:“娘,咋要开饭馆了!”

    香草莫名的看着巧儿,擦着巧儿甜甜的小嘴,香草问道:“开饭馆?巧儿这是逗娘开心呢!”

    如花只是咧嘴看着马卡,这时巧儿又说:“娘,姐姐说‘让咱和马伯伯一起开店,一起卖牛肉。娘做泡菜、当掌柜的。伯伯煮牛肉、当大厨!”

    巧儿龇着牙,笑成一朵花。她喜欢马卡,同意如花的提议。此时香草面颊绯红,蹲在巧儿面前,摸着女儿天真的小脸蛋。“巧儿这是说笑呢!娘哪有本事当掌柜。巧儿别闹了,去那边玩去。”

    如花见状说道:“巧儿说的是真的。我们看中了一家店面。只要交了租金,明日就可开张。就看表哥与香草姐愿不愿意一起干了?”

    “云娘,你说的可当真?”马卡拉过如花。

    如花握着马卡的胳膊,点头道:“表哥,我说的是真的。这租金我给,不过掌柜的得是香草姐。有香草姐的泡菜,还有她帮你打理店面,店一定会火的。”

    马卡看了一眼香草。香草虽是一寡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而香草本身长的俊俏,又贤惠能干,马卡还是愿意的。仿佛如花在给表哥说媳妇,弄的马卡很不好意思,连话也吐不清了。“那你---不跟我们一起?”

    “我---表哥不是知道。我要回去的。”如花对着马卡挤眼。

    此时的香草羞红了双颊,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如花的心思。看着怀里可爱的孩子,香草低头说道:“我算是占了大便宜,只怕马大哥看不上香草的泡菜?”

    “我看得上!看得上!”马卡急忙答道。

    这哪是泡菜与开店的事,就是两个人决定在一起的大事嘛。如花看着无比高兴,她总算又成就了一桩美事。好事多磨,先给彼此熟悉接触的机会,慢慢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说的起劲,这时一个老头儿捂着肚子来到了摊前。老头儿皱眉一脸难受的样子,哭丧道:“哎哟!吃死人了!你这牛肉汤都放了什么?肚子痛死了!”

    还在吃的两个客人见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老头儿对着两客人说:“我刚刚吃了一碗牛肉汤,这会儿肚子就痛的厉害。他这牛肉汤啊不知道下了什么药了?”老头蹲在地上直叫唤。

    马卡急忙的解释道:“我的牛肉汤没毒,天天来卖的,大家吃了都没事。老伯您这是吃了别的东西了吧?”

    路人都围了过来。如花见状估计是摊上要钱的了。“老伯啊,我们的牛肉汤真的没问题。谁会在自己的汤里下毒,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您是不是别的问题啊!”

    老头儿仰脸看着如花,又是一阵哎哟。“那是你们的茶叶蛋有问题,那泡菜说不定也有问题。我就是吃了你们的东西才肚子痛的。哎哟!”

    围观的人群里,一对夫妇正得意的看着。如花怕坏了马卡的生意,于是搀扶起老头儿。“这位老伯啊,要不然我带你去看郎中,郎中说不定能看出你吃了什么坏东西。”

    老头儿捂着肚子说道:“不用看了,今儿我就吃了你们摊上的东西,别的什么也没吃。你们这胡乱摆摊的,谁知道东西都干净不干净啊?那碗---那碗洗干净没有啊!”

    老头儿的叫嚷使人群都议论起来。这乱摆摊,没有安全保证的东西是不能说合格。可是如花也不能在这西汉搬出个卫生许可证来吧。

    此时香草对着人群说道:“这贫民街哪里没有摆摊卖吃的!这卖牛肉汤的也不止我一家。大家都是图个方便,填个肚子。我们也是为了赚个吃饭钱,这牛肉自己也吃的,泡菜也没有收大家多余的钱。昨日今日来吃的客官都多,也没有谁说有问题。这大伯要是觉得我们害你了,那咱就去衙门说,让衙门的县太爷给大伯瞧瞧是不是你胃里的牛肉汤有问题。”

    香草过来拉起大伯,要去见官。如花劝着香草“这见官还得给官爷判案的钱。这十两二十两的我们倒是卖了驴车,卖了桌椅也得给上。大伯可是愿意给上那钱?这判案的钱可是自个儿出自个儿的。”

    听要白给判案的钱,还得十两、二十两,大伯忽然的肚子不痛了,直着身子说:“这肚子一会儿痛一会儿不痛的,估计是俺吃的多了,老了不消化呢。算了算了!也不必见官了。”

    香草拉着大伯可是不干了。“这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们这牛肉汤卖的好好的,大伯这不是存心来闹场子嘛!大伯不是说我们的汤,我们的泡菜,我们的茶叶蛋都有问题。那有问题还不得去让县太爷解决问题啊!”

    大伯慌慌张张的说道:“谁说你们的汤,你们的泡菜,你们的茶叶蛋有问题?”大伯指着人群说:“你---你---还是你说的?”

    人群里的声音答道:“不是你说的吗?我看这老头儿有病!想吃不要钱的牛肉汤吧!”

    人群里的夫妇悄悄的离去,而老头儿摸着头傻笑“俺没说!俺就是玩儿,你们管得着嘛!”

    如花抿嘴笑了,掏出一两钱币塞进老头儿的手里。“大伯啊,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这病也不能乱装。以后要吃汤尽管来,我们不收你钱,可好!”

    老头儿捏着钱,不好意思的说道:“俺也是穷苦人,姑娘这样慷慨该说什么好啊?俺也是被钱迷了心窍,姑娘的钱俺不要,俺可不想见官。以后姑娘小心就是了。”老头说着急忙走了。人群都对着老头儿指指点点。原来他是无依无靠的街头乞丐,定是收了那些嫉妒之人的贿赂,来砸场子的。

    如今这种把戏如花见得多了,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敌人,还要爱的他害怕、羞愧和自责不安。

    香草觉得如花太善良了,不该给那人钱。如花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兴许他日还派的上用场呢。”

    香草似懂非懂,她的法子就是不能服软,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是她当寡妇得来的真理。

    马卡知道如花不是一般的生意人,要不怎么能将花酒阁做的那么大,花厨娘的名声那是响当当的。加上瞒过皇上的事,马卡觉得听如花的没错。

    如花用十五两打下那家店,虽小了点,可是足够卖牛肉汤和牛肉饭的。这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什么都是现成的,那何不明日就开业。

    “如花,明日开业,这牛肉汤没问题,那牛肉饭---要咋做?”马卡扣着脑门,与香草对视一眼,接而将问题抛给如花。

    如花坐在院中挑香料,抬头看着俩人“不就一个牛肉饭嘛!能有多难。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赶到店里,明日一早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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