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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已经气得胃酸逆流,楚宁仍不理会仿冒品的贱言贱语,更懒得浪费唇舌辩论什么,因为她真的很在乎铁宇钧,刚才那一刻,她确实很恐惧。

    此时此刻,她只想看见那张可恶的俊脸,摆出欠扁的自负态度笑着对她说些没格调的废话,只想听他戏谑似的随口喊她一声宁宁。

    “瞧你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真令人想笑又觉得可怜,快飞奔过去拯救你的罗密欧吧,亲爱的茱丽叶。”克莉丝汀总算让出那条只容一人通行的小径。

    楚宁飞快的奔驰,不管模样有多丑、多可笑,过高过细的鞋跟害她一路跌跌撞撞,险些摔断腿,不管心悸得有多厉害,喘息有多剧烈,一心只朝他奔逐。

    她侧肩撞开篱笆,翻过满是枯萎玫瑰的矮花台,捡起石块砸破门上的大片玻璃,手腕绕进门里开锁,动作一气呵成。

    绕过每间空房,直奔小屋最内侧的房门,不顾肩头和纤臂多处被玻璃割划的伤口正泛着血丝,不断来回撞击上了锁的门板。

    不知经过多少次的冲撞,终于,门锁成功被撞歪,她咬牙奋力一搏,不顾左肩严重红肿,顽固地冲破那道房门。

    反作用力让她摔得七荤八素,但她毫不在意,傻乎乎的仰起重回生气的娇颜,朝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绽放得意又迷人的微笑。

    最后传说……

    雨丝纷纷,美丽的花都浸淫在谜一般的朦胧氛围中,街上处处可见情人拥吻,空气中飘散着恋人们毫无意义可言的绵绵絮语。

    淋了一身湿的狼狈纤影失魂落魄的步出电梯,不理会一路上旁人的侧目,楚宁裸着一双泥泞的雪足走向下榻的房间,拿出磁卡开门而入,然后扔掉拎在手中报废的高跟鞋,跌坐在沙发椅上。

    空的,那幢小屋里空荡荡,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踪影。

    回饭店的途上,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像个傻子被黑吃黑……

    喀,轻轻的开门声惊醒了失神的丽颜。

    楚宁疑惑的扭过头,脸上凝结着湿冷的水珠,温度过低的空调害她打了无数喷嚏,迟钝的神经让她踟蹰着该不该上前察看。

    奇怪,她有叫客房服务吗?啊,难道是俄国佬食髓知味,想乘机赶尽杀绝……

    “真难得看你傻傻坐着,等我一起吃早餐?”

    熟悉的戏谑嗓音震退了巨大的谜团,环住身子取暖的发冷馨躯愣愣的抬头望去。在她幻想中可能惨遭撕票,或者是勾结俄国佬诈光她白花花钞票的男人,正手捧着星巴克外带杯,一派慵懒的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他身上那件发皱的黑衬衫掉了两颗扣子,是她昨晚的杰作……他根本没有不告而别。

    “你怎么回事?”察觉到她一身狼狈,铁宇钧深折眉头,绕过沙发仔细端详她活像遭人袭击的惨状。

    他探出的大掌刚抚上破了块边角的纤肩,她却猝然一记扑身飞抱,湿淋淋的香软身子撞进他怀中,重心失衡,一刚一柔的身躯双双倒卧在织花地毯上。

    “冷静点,宁宁!”闷哼一声,他以仰躺之姿抱紧了泪水鼻水齐发的女人。

    “铁宇钧,你可恶,可恨!”

    惨遭泪水鼻水以及咒骂攻势袭击的俊脸挑高眉头,颇富兴味地看向怀里哭惨的小脸,还以为自己几时降级成专属保母,看顾这位正值青春期性情浮躁反覆的叛逆少女。

    “你真的好可恶!我讨厌死你了!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虽然这么喊着,她仍紧紧勒抱住他的颈子不放,粉嫩的脸颊蹭黏着他被泪水鼻水弄湿的脸庞,状似撒娇,更象是历经一场大冒险后终于寻获宝藏,失控狂喜。

    只是,这里没有宝藏,只有他,他正是她最想要的宝藏。

    被人刻意模仿挑衅,没关系;被仿冒品蹩脚的演技耍了一顿,没关系;被拐走一票她视之如命的白花花钞票,没关系;被耍得团团转还弄伤了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只要他人还在,没有不告而别,她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

    铁宇钧习惯性的探手揉弄她柔软的红棕色发顶,试图弄清楚状况。“我才去附近绕了一圈,讲通电话,短短几个钟头,你怎么就有办法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

    “……我碰上了诈骗集团。”

    “对方没有反过来被你骗?”说实话,他比较同情那位找错下手对象的可怜虫,这位小姐的伶牙俐齿和狡猾堪称业界之最,诈骗集团?那她应该冠上诈骗皇后的美名。

    赖趴在宽大胸膛上的女人徐缓撑起上身,神情古怪别扭,像极了正犹豫该不该向父母诉说心事的青春期少女。

    如果她说,对方只是随口骗了一句他有生命危险,她就像个单细胞生物丝毫未经过思考,便迫不及待的掏出毕生的血汗钱,他会怎么想?全世界的人又会怎么想?她是不是很笨,很蠢?

    “不说话是怎么回事?”久等不到答覆,铁宇钧扬眉追问,毫不掩饰眸中的担忧和关怀。“宁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抛开了浑身的警备,楚宁一脸倦意的枕回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的咖啡香与烟味,惺忪的轻闭双眼。

    “你确定?”为什么在他眼里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确定,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确定!”天价换来的宝藏已经在手,她还需要确定什么?

    好吧,喜欢制造谜团的野玫瑰小姐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质疑的?替她调整好舒服的抱姿,铁宇钧慵懒的笑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先找家像样的餐厅吃饱一点,然后订两张直飞台湾的头等舱机票。”绝对不能饿肚子,这样她会无法思考。

    “台湾?要做什么?”他问得饶富兴味,兴致高昂。

    “逃亡。”她扬起粉色的唇瓣,璀璨的笑颜犹如天际的星光。

    “伙伴?”铁宇钧问得心不在焉,薄唇游移在她纤美的耳廓上。

    “一个该死的大混蛋。”让她恨得牙痒痒又爱得心酸酸的臭家伙。

    “资金?”

    “大混蛋会准备。”楚宁意有所指地媚睨了某张俊容两眼。

    再不然就耍阴招威胁那个自恋的吸血鬼王子,从那个抠门鬼手里弄点钞票来挡挡,如今,世界再混乱,都有人替她一肩扛起,她还需要担心什么?

    “计划?”他记得这位小姐很不喜欢随性无序的行程,喜欢凡事先经过仔细安排,最好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不用计划,不需要计划,因为偶然巧合就是最好的计划。”楚宁绽开瑰艳的笑颜,凑上前捧起俊脸啵一声吻得用力,吻得他意乱情迷,吻得连窗外的绵绵阴雨都瞬间放晴。

    吻得从前那些独自忍受的漫漫长夜都成了迷艳的流光,凝聚成未来不必再孤单怅惘的夜晚,幻化为彼此眼眸中斑斓绚丽的白昼。

    铁宇钧爱恋地捧起她星眸弯弯的美丽笑靥,落下一记永昼之吻,让这一幕折映在菱形花窗上,深镌刻写成遥远国度的另一则甜蜜传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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