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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只想到这儿,因为出宫可能只有短短一天的时光,只能在大街上闲逛,跟佩儿约好一块儿去喝茶……然后呢?

    “快吃!天冷,饭菜很快就凉了。”樊谦催促道。这女人不晓得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还在那里发呆啊!“这没什么难的,你可能现在还没想到,但迟早会知道的。”

    “那你知道吗?”

    “知道啊!以前我想当个演员,现在我想当个导演,我就是想要透过镜头编织一个故事,然后放上大荧幕让大家观赏。”他说得理所当然,“一定有适合你而且你能做的事,你可以尽情安排你的人生。”

    静蝶一颗心怦怦跳着。她的人生真的可以让她自己安排吗?

    重新拿起碗,她缓缓吃着米粉,这是她从未思考过的事情。以前皇额娘总是谆谆教诲当公主该有的态度跟礼节,师傅们总是教育她们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以夫为尊。

    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支撑天存在的!

    但这阵子她所看到的女人,却都不是那样,女演员们个个风姿绰约,演戏是她们的工作,身边还有助理,就算是小包,也是为了糊口而做这份工作,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权。

    “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将嘴里的炒米粉吞下肚后,很认真的开口问道。

    “当然啊,你自己规划。但是现在我雇你当助理,分内的工作得先做好。”樊谦不忘加注这一句,省得这女人想偏。

    哇,她接受到的资讯太过庞大,因为她从来没有思考过,如果她自己可以决定未来,她要做些什么……

    “我可以缝衣服吗?”莫名其妙的,她突然冒出这一句。

    “啥?”他盛好汤,热腾腾又香气四溢,这女人真会煮!“当裁缝?”

    “你戏里的衣服,很多都不够严谨,完全不是满族传统的服饰,也跟汉人的不同。”她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是我,我会想把衣服做得更加逼真一点。”

    樊谦瞪大双眼。不够严谨?“我可是请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帮我打样的。”

    “那还是有不足,我不喜欢。”她摇了摇头,“我不影响工作时间,用空档绣衣行吗?”

    他皱起眉头,满脑子想的旦精心设计的衣服居然被打枪?他的电影要完美,如果服装考究不行,这也太夸张了!

    “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推翻了服设的功劳,你用空闲时间把衣服样式画出来,先拿给我看,还要把你觉得不对的地方都列出来。”他顿了一顿,“但是不许对外说出你觉得衣服制作不够严谨这种话,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要你统整编排衣服。”

    “是!”她用力点头。

    他无奈的笑了笑,咬着筷子看向镶着笑容、满脸光彩的她。

    这偷渡客,好像比他想象的丰富些。

    “我开始觉得你是个谜了。”他认真的拿着筷子指向她。“深藏不露,居然还会缝衣服、刺绣?”

    静蝶慧黠的双眸朝他一瞥,居然得意的笑了。

    “我觉得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呢!”

    第5章(1)

    半夜三更,床头灯还亮着,静蝶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樊谦给的笔记本,正在记录她的生活跟心得,他说这叫“日记”。

    现在的女人不会缝衣刺绣,衣服买现成的就好,什么样式都有,他还给她看比电视还小的电脑,说“网路”的世界无远弗届,全世界每个角落的东西都买得着。

    现在的女人也不必从一而终,跟樊谦一样,想跟谁交往就交往,张筱妮就是他的情人之一,他说他们同床共枕,可是他却不承认他们是一对儿。

    他说:“各取所需,合得来而已。”

    这种关系太难懂,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却连情人都称不上?

    “月蚀开始了!”

    瞬间,有声音自她的后方传来,她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今晚床边少了许多妖怪看她做事,难怪她觉得安静得多。

    但此时身后突然闹烘烘的,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假装趴累了,很自然的翻过身来,改坐在床上,翻阅樊谦借给她的书,边用眼尾偷瞄着,只见一挂妖怪都聚集在窗台边,连梁上吊着的那家伙都跳了下来。

    佝偻的老鬼掐指一算,“这次的月蚀有一个多小时,天狗蔽月,群妖乱舞。”

    “嘎嘎--”

    乌鸦刺耳的叫声从远处而来,停在她的窗外。

    “嘎--”

    “人类!有人类进黑山了!”

    有鬼魅这么说着,接着便听见一群魍魉兴奋的尖叫。

    “两辆车,听说喝得醉醺醺的!”

    “生肉生肉!”

    紧接着一大群妖鬼瞬间消失,静蝶尽可能维持平静,但心里难免为闯进黑山的人担忧。

    更奇怪的是,大部分的妖怪都走光了,可粉发昙妖还待在这。

    “怎么不走?”

    “我的猎物就在这儿,我走去哪儿?”昙妖的脚是一握藤蔓,像蛇般逶迤回身往门口前行,“天狗蔽月之时,黑山没有约束力对吧?”

    “嘻……你想今晚吃了那胡子?”

    咦?静蝶简直傻了。月蚀古称天狗食月,乃不详之兆,刚刚女妖又说此时无法约束黑山,那岂不表示连定下的约定都能违反,在这一小时内,魍魉鬼魅得以胡作非为?

    樊谦!她急急忙忙的跳下床,发现房内已经没有任何一只妖鬼魔魅的身影。好可怕,它们真的会伤人吗?她记得昙娇说过,要吸干樊谦的精气,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不!他是她来到这儿,第一个待她好的人!

    没妖怪对她出手,不是因为她是约定中要保护的人,而是因为老松这只娇怪拥有先“品尝”她的权利。

    她快步走出房间,顾不得漆黑的走廊上究竟还有没有吓人的鬼怪,冲向对着楼梯口的房间,伸手一转发现没上锁,推开门后,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

    半夜两点半,寒流侵袭的山里特别冻,樊谦盖了件羊毛被倒也睡得舒适,一个人睡在双人大床上,呈大字形的沉睡着。

    屋内一盏灯也无,今夜月蚀,现在连窗外能透进来的月光都没了,唯一能照明的,就是围在他床边、那层层妖魅双眼迸射出来的红光。

    天哪……静蝶一关上门就后悔了,所有的鬼魅同时回首,一双双红眼都朝她这儿瞪了过来,她还得装作看不见般的贴着门板,为自己加油打气。

    樊谦就在前头,她看得见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就能很准确的走到他床边。“她跑进来做什么?”昙妖惊呼出声。

    “夜袭吗?哇,好大胆!咯咯!”

    “满清的女人果然豪放多了,才来几天就变得这么积极啊……啡,昙妖,你这下子怎么对付胡子啊?”

    “闭嘴!”昙妖气急败坏,“把她弄走!”

    “老松口里的东西我们可不敢动啊,你自己看着办!”

    扯到麻烦事,没有一只妖愿意干涉。

    她的心跳得好快,她快吓死了,要是那群妖怪突然张嘴咬她怎么办?还是那老松今晚肚子饿了想吃宵夜,那她不就惨了?

    伸长了手,她总算摸上樊谦的床,她一定要试着警告他,至少得先阻止这些妖怪,在不能明说的情况下,她只有赖在这儿一途,因为昙妖不能伤她。

    樊谦在黑暗中挑开双眼,因一只冰冷的手突然往他肩头传来,他是被冻醒的。往右手边一瞧,他床上居然有个女人,而且整个人都已经爬上来不说,居然掀开他被子钻了进来。

    “你干嘛?”他低沉的嗓音出声,半探起身打开床头的灯。

    “咦?”

    静蝶已经从被角钻了进去,他突然点灯,吓了她好大一跳。

    “我……我冷!”

    她用眼尾瞄了下床边的妖鬼一眼。它们还在啊!

    他根本不明白她在做什么,蹙着眉看向窝在自己身边的她,青丝披散,那空灵双眸带着娇羞抑望着他,全身因紧张而略微紧绷,不停抿着唇,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这是在诱惑他吗?樊谦忽然觉得身子热了起来。

    “你房里没被子吗?”他侧着身子,双手撑着床面,“看不出来你胆子真大,居然想出这么烂的借口夜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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