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魁非但没松开她,反倒是搂得更紧。“那么,只要咱们成为夫妻,不就好了?”如果要天经地义搂着她的代价就是娶她为妻,好像还挺划算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甚至有点理所当然,她却听得瞪大眼。

    “怎么,不好?”他问,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熏香,在暑热的空气中像是一抹诱惑,迷惑她的心神。

    “什么、什么好不好,你我两家可是世仇,我们之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说得结结巴巴,因为她的心乱了。

    “为什么不可以?上一代的事关咱们什么事?”

    他的态度强硬,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教她怔愣。“可是……”

    “你不觉得,咱们结成夫妻,刚好可以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在商场上能够合作,又不需要让后代像咱们一样背负莫名的仇恨。”他循循善诱着。

    文执秀瞅着他,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有这么容易吗?

    “你不喜欢我?”

    看着他的唇愈来愈近,她不禁伸出双手抗拒着。“你……你要做什么?”

    “我喜欢你。”

    他想,入羲猜对了,他是爱上了她,否则为何他要不断地寻找她,又为何如此渴望将她占为己有?

    文执秀瞪大眼。卜通、卜通,她的心跳得更急了,她的心仿佛因为他的告白而发出共鸣,正快乐地抽颤着。

    然,这份快乐来得太突然,教她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倒在他怀中。

    范姜魁连忙将她搂紧,倚着他坐在篷底。

    “怎么了,是不是阳光太烈让你不舒服了?”瞧她满脸通红,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羞怯还是快要中暑,迅速扯下系在腰带上的软巾,就着溪水一泡,了七分干之后,再轻拭她的脸。“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发现他脸上坏心眼的戏谑气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夏和自责,她忍不住苦笑。“我呀,不但是文家的女儿,还有一副不济事的身体,你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我?”

    瞧她抹着苦笑,他故意轻扯着她的唇角。“我不喜欢你这样笑。”

    虽然她总是在逞强,不想大哥或静宁为她担心,但她自己心知肚明,她的身体比起寻常人是差得多,也是因为这样,她都已经二十岁,大哥还不打算为她寻觅婆家。

    她一愣,抚上嘴角。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笑法,但一定不好看吧。“请你不要自责,是我自个儿的身子不好,不关你的事。”

    范姜魁瞅着她半晌,掀唇低笑。“好,那我就想办法把你的身子养好。”她有颗七巧玲珑心,轻易就看穿他内心的自我厌恶。

    他是有些坏心眼,想要逗她,让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他确实有些愧疚。

    “不用了。”

    “不,等你进了我范姜家的门,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他说出承诺。

    如果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他甚至想要从现在开始就为她调养身体。

    文执秀眨眨眼。“……因为你喜欢我?”

    “对。”

    同样的状况,她的心也为他隐隐悸动着,仿佛是一种命中注定,在见到他的瞬间,她像是找到遗失的一部分。

    “该怎么说……”他沉吟着,直瞅着她慧黠的眼。“也许是因为你这一双眼,又也许是我注定为你而沦陷。”

    否则,为何初初见面,她就能占住他的心?像是他前世遗落了什么,今生注定要还给他,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寻找……如今,他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思,自然不可能放开她。

    那不谍而合的形容,教她的心为之一颤,仿佛前世早已注定,今生必定重逢。

    可是横亘在前面的难关,饶是再多的坚持也不见得能够跨越。

    “执秀?”他低喊着。

    “不可能的,我大哥不会答应的。”

    听她这么说,他几乎笃定她的心里也有他,因为她担心的是文世涛的阻止。“放心,我有办法。”

    他范姜魁岂会全凭一股冲动就莽撞行事,为了接近她,他可以说是缜密计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文执秀先是不解,而后低喊--

    “双头菱?!”她看着躺在他掌心里的黑褐色双头菱。“真的有双头菱耶!”

    他笑得邪谑。

    想弄到双头菱有什么难的?双头菱虽是邻国的珍贵品种,只要他想要,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弄不到手?

    当晚,范姜魁就带着双头菱上文府。

    瞪着他手中的双头菱,文世涛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有人把双头菱送到他家里头。

    “文当家,想必你一定明白我今日前来的用意。”范姜魁笑得胜券在握。

    这采菱节可是皇室大内定下的游戏,任何人都不得不从,就算是对对方无意,也得要应酬一顿饭。

    文世涛冷冷瞪着他。“舍妹身子不适,如果魁爷不介意的话……”

    “我很介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早知道这个男人看上了秀儿,而他以为,只要他不让范姜魁再有机会亲近秀儿便好,岂料他竟然真能找到双头菱。

    “不就是和令妹好好地吃上一顿饭。”

    文世涛敛眉寻思一会,沉吟道:“明日晚上在悦来酒楼,我和舍妹……”

    “你不需要出席,我要见的人只有执秀。”他再次打断他未竟的话。“还有,不需要闲杂人等陪同,我会亲自送她回来。”

    “舍妹的身子和寻常人不同,她身边一定要……”

    “我会照顾她。”

    “你没办法。”文世涛说得斩钉截铁。

    范姜魁不由得微眯起眼。“执秀真你的亲妹妹?”

    “她当然是我的亲妹子。”文世涛不悦地瞪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以为忤地扬眉。“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将她保护得太过度,不像是护着妹子,倒像是护着心上人。”他没有妹子,不了解为人兄长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那是因为你不懂。”秀儿在他心中的份量重过自身,他活着,就只为了保护她。

    “怎么,你文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文世涛敛眉不语。

    “算了,反正明天晌午,我要在悦来酒楼看到执秀,否则我就亲自上门来找人。”话,他随即起身。

    “晌午?”

    “没人规定非得是晚膳吧。”他哼笑,随即离去,笃定文世涛一定会办妥。

    果然如他所料,翌日晌午,便见到樊入羲领着文执秀进入千水楼。

    “文世涛呢?”他问。

    “在千雾水榭候着。”

    “好,咱们走。”范姜魁握住文执秀的手,动作有些霸道,力道却是份外轻柔。

    “欸,去哪?不是要用膳了?”她不解地问。

    “在这膳多乏味。”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樊入羲不满地哇哇叫着。

    “不是地点不对,是人不对。”他笑得邪谑。

    “喂,你到底要带执秀上哪?待会要是世涛杀过来,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可是会被扒皮的。”樊入羲挡着他。

    “还能去哪?”轻松将好友推开,范姜魁拉着文执秀往前跑,然才跑了两步,思及她身体羸弱,转而将她打横抱起。

    她吓得发出惊呼,双手很自然地环过他的颈项,将他搂紧。

    “这动作好极。”他抱着她,加快步伐往前跑,将好反甩得远远的。

    外头,范姜家的马车早已候着。

    上了马车,随即出了南城门,直往孔雀山而去。

    一路上,由范钕魁充当马车夫,速度没有太快,就怕她受不了颠簸的山路。而文执秀则是坐在他身后,看着外头的风景,每个景致残留着季节递嬗后的色彩,教她看得目不转睛。

    直到上到山顶,他才停下马车,回头朝她一笑。“到了。”

    文执秀睇着他,见他伸出手,她也很自然地由他牵着自己下车,来到不远处的石亭。

    让她先在石亭里坐下,他又回到马车,拿出两个竹篮,往石桌上一摆,端出一道道悦来酒楼的招牌菜和一棩茶。

    “……你居然打包酒楼的菜色?”文执秀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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