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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昕乐睁开眼,即使被猜中身分,清秀的脸仍然冷淡,从男人的语气里她知道他的意图,他想让她露出破绽,想让她失去冷静。

    而她,不会如他愿。

    “你是炎狼皇族。”能进入宫廷寿宴,他的身分绝不平常,甚至可能比耶律魁的身分还高,不然耶律魁怎容许让她活着?

    耶律魁是炎狼三皇子,身分能比他高的除了炎狼君王,就只有……“你是那蠢蛋的二哥?”

    她从没听过关于炎狼二皇子的事迹,久而久之,炎狼有二皇子的事也被遗忘了。

    “在下的蠢弟弟多谢你几番照顾了。”留他一条蠢命,真是感激不尽!

    圈套都设好了,人也自己送上门了,就跟瓮中捉鳖没两样,可耶律魁还能让人逃走,曲琅净真为自己弟弟的蠢感到丢脸。

    “不杀我,是想折磨我为那蠢蛋出气?”那应该把她关进牢房,而不是为她疗伤吧?

    “我那蠢弟弟还没这价值。”看着渐渐扩大的血渍,那张脸早已无血色,曲琅净看得出来她在强撑,不得不佩服,就连男人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见得能像她忍这么久。

    “救你,是我对你有兴趣。”他坦白直言,尤其现在他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不杀我,你会后悔。”脑袋已一片晕,冷汗让她身体轻颤,可她的声音仍坚定,神色仍漠然,不露一丝弱态。

    “你会杀我吗?”他起身,缓缓走向她。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握紧手指,眼眸微掩,就等他靠近的一瞬间。

    一步、两步……

    她迅速伸手,利落地锁向他的喉咙,可才一动,身体立即虚软无力,狼狈地跌落床铺。

    强健的手臂接住她,稳稳地将她抱进怀里。

    “我是不懂武,可我会医。”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她耳畔道:“而医毒本一家。”要制服她,他手段多的是。

    “你!”南昕乐咬唇想反击,可手却完全抬不起来,她使不出任何一丝力气。

    “乖乖的,我为你止血。”包住伤口的布条早已全红,血再流下去,她真的会失血而亡。

    将她放到床上,手臂不意地擦过高耸的酥胸,他顿了下动作,看着赤裸的娇胴,再看向她平静的脸。

    刚刚手拂过胸脯时,他明明感觉到她身体微震,可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眼眸轻转,他看到微红的耳根。

    “呵!”原来不是真的不在意呀!

    听到他的笑声,南昕乐抿紧唇,将恼怒锁进心里,极力维持住冷静。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至少现在不会──他对她的兴趣不是肉体,而是她这个人。

    她身上有着层层高墙,他好奇,当打破那些高墙后,他会得到什么?而她是否还会这般美丽,这般吸引他?

    指尖擦去她脸上的冷汗,在她张开眼时,他低低开口。

    “南昕乐,记得我的名字,曲琅净。”

    他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名字。

    第2章(2)

    好热!

    她觉得全身像有火在烧似的,尤其是肩膀,疼得像有蚁兽在啃食。她咬紧牙根,痛苦地忍着剧痛。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在战场多年,她知道是伤口让她发烧。

    紧紧咬牙,她忍着烧烫般的痛,而脑袋早已浑噩,莫名地闪过许多画面——

    她抱着幼小的弟弟进宫,可一到宫里,她就被迫和弟弟分开,她挣扎、反抗,却敌不过那些人的力量。

    她怕弟弟受到欺负,可她被关在寝宫里,不得踏出半步。

    她惊慌、害怕,怕弟弟受伤,怕就此再也看不到弟弟;可隔天,宫女却抱来弟弟,说从此以后弟弟就跟她同住。

    她不知原因,虽然疑惑皇帝会如此好心,可她不敢多问,只能用力抱紧惊惧的么弟,因他安然无恙而松口气。

    从此,她和弟弟同住寝宫,宫里伺候的人对他们极恭敬,完全不敢有一丝轻侮,他们的态度让她疑惑不解,可仍然不敢放松戒备。

    每一道饮食,她都以银针试过,确认无毒才敢食用。

    偶尔,会有宫里的妃嫔过来,冷嘲热讽有,态度亲切有,她皆小心应对,她知道这些人再怎么慈眉善目也不能相信。

    她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守着弟弟,如无必要,绝对不出寝宫。

    而皇帝像也遗忘她和弟弟的存在,从没有传唤过他们。

    她为此松口气,却也烦恼姐姐的状况,不知姐姐可好?可她不敢问,就怕招来任何危险,也怕替姐姐带来麻烦。

    谁知不到半年,皇帝突然驾崩,弟弟成了皇帝,这突然的状况让她错愕,然后姐姐出现了。

    她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看着站在姐姐身后的男人,她知道他——当今四王爷,皇帝的亲弟,与父王齐名的将军,掌控金陵皇朝一半兵权,也是辅佐弟弟的摄政王。

    她疑惑他怎会和姐姐一起出现,可姐姐什么也没说,只摸着她的头,问她想继续当公主,还是要跟着摄政王?

    她看着姐姐,再看向那名高深莫测的男人,最后将目光放在姐姐身上,姐妹多年,她知道姐姐的意思。

    她跟着摄政王,他教她习武、教她兵法,教她所有一切事物,毫不保留,只要她肯学,他就教。

    习武,她起步晚,要比常人花费更多时间力气,所有痛苦她全忍下来,她要变强,她要保护弟弟、保护姐姐。

    就算成为皇帝,可那些大臣会臣服是因为摄政王的关系,在弟弟还未完全掌权前,她必须保护他。

    她遵照姐姐的意思成为将军,军营里唯一知道她身分的只有年老的大夫,她受伤时也只肯让他医治。

    她记得初次上战场,初次杀人,她害怕,可也只能紧握战戟,继续往前,继续杀敌,她不能怕,她没有资格怕。

    她要守护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她不能倒在这里,她要撑过去!

    “都咬到流血了。”微凉的指尖抚过受伤的唇瓣,“伤口很疼吗?”

    随着询问,肩膀传来剧痛,她痛得睁开眼,清醒过来,苍白的脸全是汗,无焦距的眼神泛着一丝迷茫,胸脯剧烈起伏。

    “醒了。”将手从她肩膀移开,看到没血渗出,曲琅净勾唇,将目光放到小脸上。“你作恶梦了,梦到什么?”

    他一直听到她低低的呓语,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可从她紧蹙的眉头和紧握的拳头,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动。

    南昕乐渐渐回神,耳边听到他的问话,梦?不,那对她来说从来不是梦。

    眼睛转向他,她仍然看不见,而伤口也仍然泛着刺疼。“你叫醒人的方法真特别。”

    “你烧得严重,又梦呓,只好用这方法让你清醒过来。”他笑,一点也不心虚愧疚。

    “恶梦这么可怕吗?让你满身汗。”他伸手,温柔地抚上她的额头,“而且唇都咬出血了。”手指触上唇瓣。

    她没闪过,任他触碰,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她仍使不出力气,既然如此,她也不白费力气多做挣扎。

    曲琅净与她相视,唇畔的笑意更浓。“昕儿,你愈这样就愈让我感兴趣。”手指暧昧地在唇瓣来回轻抚。

    听到他亲昵的称呼,南昕乐眉眼未动,也不开口,她一开口,就会碰到他的手指。她漠然地闭上眼。

    “你在邀我亲你吗?”他俯下身,呼出的气息拂上她,让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

    不理会他,眼睛仍然闭上。

    一抹柔软触上她的唇,她仍然不动,唇瓣仍合着。

    伤口又传来一阵剧痛,她微颤,小嘴因疼痛而微启,然后苦涩的药汁哺进她嘴里。

    突来的苦让她皱眉,没料到会有药汁,她被呛咳到,苍白的脸因呛咳而有一丝血色。

    “很苦吧!”他也这么觉得,五匙黄连果然不是白加的,嘴里的苦味让曲琅净皱眉,不过看到她苦得脸色剧变,他就觉得值得。

    “你……”从呛咳缓过气来,南昕乐觉得嘴里全是药汁的苦涩,她难受地皱眉,才一开口,唇又被覆上,然后极苦的药汁又充满嘴里。

    曲琅净将剩余的药汁全喂哺进她嘴里,然后立即离开唇瓣,起身倒茶,迅速冲散嘴里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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