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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敬眼角暗地抽搐了下,「看来你是皮在痒了!」

    「我看你也是,练练?」

    贝勒爷们相互挑衅,拍桌子起身,一前一后地往店外走。壮硕的康敬迈了两步后,又转回来道:「本贝劝去去就来,你先吃,等我回来,你碗里的东西要吃得一乾二净。」临去时,又瞥了一眼,瞧她嘴角上有一小块酱汁,他没有多想,很自然地伸手,用粗糙的大拇指擦起那一片酱汁送入自己口中。

    轰隆隆,纳兰茉英整个人呆若木鸡,沾染酱汁的嘴角一片火辣,彷佛送进他嘴里的是她的芳唇。

    花了好半天工夫,她回过神来,两个高大的人早已不在眼前,只听见离她不远的客栈西窗外传来模糊的打斗声。

    怦!有力挥拳的声音。

    咚!重物撞击的声音。

    「没脑子!善捕营的事就够你忙的了,还来甘肃做什么?」

    「要不是某个爱淫笑的家伙快冻死、饿死了,本贝勒才不来呢。我告诉你!粮跟炭我都给你送进军营了,别太感谢我。」砰!又是一拳。

    「要你多事!下大雪,你就该好好在京……啧,玩阴的!」

    「说好不许打脸。我都听人说了!杀敌你比谁都勇猛,出征的那天,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拿命去搏吗?嗯?你那天竟敢差点受伤!」

    「这么大雪天,山高路远,你也不想想要是出了什么盆子,你善捕营的差事怎么办?你被拖去午门斩首,我一定笑着看。」

    耶!这两人是在打架还是在……

    京中的贝勒爷都跟他们一样吗?明明心里担心着对方,却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按捺住被康敬拔乱的心跳,纳兰茉英对感知到的一切懵懵懂懂。

    窗口外霍然安静下来。

    「总算把那个小鬼打发走了。」没一会儿的工夫,银蓝色袍服迅捷地再次回到她面前。

    门外响起马蹄声,她朝外一望,只见脸上挂彩的博卿贝勒在店外挥手,向他们道别。

    「小兄弟,不准和他拜把子交朋友,要不我连你一块儿教训。」风尘仆仆送粮而来的他丢下狠话,一扬马鞭扬长而去。

    分明是吃醋嘛!纳兰茉英心底暗笑。

    「啧,这小子皮还在痒。」康敬握着拳头叫嚣。

    「你受伤了!」他挺直的鼻梁边有一块淡色的青紫,吓了她一跳。

    「我没有。」

    「这里,都青了。」她指指自己眼下的位置,提醒他。

    「本贝勒怎么可能会受伤!别扯了,吃饭。」

    他是战无不胜、智勇双全的康敬,受伤?他绝对不承认。

    刚一抬手举筷,他顿时僵了僵,暗叫不好,他肩上的旧伤复发,整条胳膊酸痛不已,甚至牵连后背也痛了起来。

    「贝勒爷?」

    「我说我没受伤。」微带威胁的锐利目光杀过去,好似在说「有胆再说一遍,我就翻脸」。

    明明就……呵!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纳兰茉英轻咬唇瓣忍住不笑出声来。故意逗一逗他,还真是蛮有趣的……

    跟他在一起,她永远不会无聊啊!

    「我是问,如果用好午膳,我们可否回营了?」

    「嗯!本贝勒准了。」

    她向店小二要了件东西,便跟着康敬坐上马车回到军营外边。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依依不舍。

    「康敬贝勒,就到这里吧,营中人多嘴杂,就此拜别。」纤纤素手藏在腰后,她来到马车前,仰起头凝视俊朗的他。

    虽说脸上挂彩,可丝毫不损他健康清爽的形象。他很高大,与他相比,她实在显得有点过于娇小。

    「你欠本贝勒的钱别忘了,还有半块饼。」他双手盘在壮阔的胸膛上,煞有介事地提醒。

    「一定不忘。」她伸出手,将一个小皮囊递到他的手里,「这里面我装了些雪水,你用它按住肩,就会舒服很多。噢!我不是说你受了伤,只是解解乏。」她在他变脸前,连忙补了一句。

    「本贝勒勉为其难收下了。」话虽然说得半推半就,但康敬脸上浮起可疑的暗色。她竟然关心他呢!

    纳兰茉英浅笑着转身走远。

    掂了掂小皮囊,他望向夕阳下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一片黯然。

    突然天边的红霞变得那么的伤感,四周的积雪也比平时显得森冷。

    这一切只因为她走出他的视线。

    怔忡之中,康敬回到营地,忙完公务后,径自来纳兰大人的账房不远处散步,只希望能再一睹芳容。

    结果,等来的,却是五十开外的春妈。

    「贝勒爷有礼了。」

    康敬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拘礼。

    「贝勒爷,明日一早老身跟我们家小姐要动身回兰州了。」今日她也在天水县城里,姑娘的行踪刚好被她暗地里撞见。她偷看到自家小姐跟这位贝勒爷并肩而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也知道姑娘跟宋思凡少爷的亲事,可她横着看、竖着瞧,这康敬贝勒爷可是人中龙凤,错过这一村,再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夫婿?

    再说,姑娘跟宋思凡少爷根本谈不上任何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兄妹之义,大可不必为了这份亲事而放弃贝勒爷。

    她要回兰州了?康敬没露声色,状似不在意地听着,心底迅速地运转,一时间想了十几条留住纳兰茉英的计划。

    见他没有反应,春妈只得使出激将法道:「我家姑娘定亲了,本来在两年前就该嫁过去,但战火一起,两家都没辙,所以一拖再拖。」

    该死!她为什么不早说她定了亲?康敬只觉得心底焦急了。前一刻他还想着,那文静的身影摆在他的家中,该是何等的美好?那时,他的寝房不会再冷冷清清,他的内院里会充满生气,怎知……

    「此次我家夫人急着叫我们回去,可能是又要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情!觅勒爷,我家姑娘也不小了呢。」春妈加油添醋一番。

    「是,是不小了。」他眼皮抽了抽。

    耶?怎么贝勒爷冷着脸呢?而且越听越让人看不出点感情?难道这位皇亲贵胄对姑娘没有意思?那他今日拉姑娘去天水县做什么?

    左右思量之后,春妈只得说:「时候不早了,老身退下,就此别过。」

    「嗯。」很敷衍地应了声,康敬僵着臭脸大步流星地转回军中大帐。

    好个纳兰茉英,她欠他好多好多饼,欠他好多好多钱,竟然不还想溜?等着,这笔债,他要讨一辈子……一辈子!

    悄悄地,让她还上一辈子!

    养心殿飞檐上的琉璃神兽挂着积雪,而殿下的青砖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深冬,被召回京城的康敬贝勒,踏进紫禁城。

    「臣康敬给万岁爷请安。」他身披朝服,跪在养心殿的偏殿内。

    「圣躬安,你就起来吧。」当今圣上亲切又不失威严地抬手。

    「谢皇上。」康敬从青花石上起身,挽起掸开的箭袖。

    「甘肃那边朕已派别的大臣代替你,京中有更重的事需要你来处理。」

    「请皇上示下。」

    「准部叛乱之后,准部贵族尔撒纳便领军投诚。朕予他双俸禄,赐顺亲王头衔,世袭罔替。然而善捕营那边有些关于尔撒纳不好的消息,说他意图不明。」皇上端起桌上的羊奶吹了吹,心事重重地说:「眼下南疆不得安宁,这京中也让朕担心啊。朕要你替朕好好地查查这个尔撒纳,看看这个狗东西,到底有没有与准部里应外合之心,若是有……」万岁爷的眼底浮起一股杀气。

    「臣,接旨。」咚的一声,康敬再次跪伏在地上,「臣不忍见皇上操劳,定将尔撒纳的事査个水落石出,给皇上一个交代。」

    「好!这事交给你,朕就少几分烦忧。瞧瞧这郑郡王府,你爹和你那几个弟弟要是有你的办事能力,朕也不会连夜传你入京了。路上还算顺利吧?」由他接下棘手的案子,皇上的脸上平添一丝放心的笑容。

    「回皇上,只要皇上需要臣,任何艰难险阻也挡不住康敬。」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是郑郡王府的荣辱兴衰之所系。多年来,他殚精竭虑,拯救渐渐衰败下去的郑郡王府,让这个破落豪门因为有他,而重回权贵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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