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就是我们住的这个世界,你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吧,伽利略说的,我们航天员早登陆月球了呢,整个宇宙十分十分大,还有,我们人类是从猴子变过来的,达尔文说的……”

    紫郧听得惊奇,对他来说,她说的这些远比她说她是借尸还魂还让人难以想象。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着,从地球说到了天气,从天气说到食衣住行,最后他问起了她的世界里的夫妻是怎么样的。

    “要先谈恋爱啊,有的人甚至还会先同居,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因误解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为了避免这样,所以要确定这是对的人了,再回家告诉父母:我要结婚了!”

    紫郧瞪大眼,“不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不,我们崇尚自由恋爱,婚姻最重要的是彼此情投意合,能相处得来比较重要,而不是吃吃喜饼、换换戒指,说句我愿意而已。”

    “换戒指?”

    “嗯,每个小女孩小时候都有个新娘梦,幻想着将来有朝一日能穿上最美的白纱礼服,在美丽的教堂里,上帝的见证下,与心爱的他交换着戒指,说着誓词。”她煞有其事的举起手来,“我鱼小闲接受你田十四做为我合法的已婚丈夫,从这天开始,是好、是坏,是富、是穷,是健康、是疾病,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神父会说:‘恭喜你们成为夫妇,新郎,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他笑了,从善如流的俯下头,将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她上方的关系,她觉得这个吻有点重量,好像不是可以轻易抹去。

    他放开了她,却没有退离她,唇紧贴在她唇边,问:“你和人交换过戒指了?”

    她脸微红,“才没呢,我在我那个时代,是单身贵族。”打死不承认是大龄剩女。

    他啄吻她一下,“你愿意吗?”他听不懂上帝、神父,但他也觉得这个所谓有上帝见证的婚礼很好,除了有一点他要更正——连死亡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她想把头转过去,她的双颊烧得不能再烧了。

    “我……我……你连戒指都没有,就想要说我愿意?门都没……”

    最后一个字被吞没在紫郧火热索取的吻里,他汲取她甜蜜的芳津,两人呼吸越来越紊乱,他觉得她甜美得不可思议,比她说的什么汽车、高楼大厦、猴子与达尔文还要神奇,她对他的吸引力是如此巨大,只是这样吻着她,他越来越无法满足。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身躯,探进她的衣裳里,她的手因为劳作起了茧子,可是她浑身其他地方的肌肤滑嫩腻手,他简直舍不得放了。

    他挑逗着她,嚼咬着她的唇,撩拨起她体内一阵阵的火,也狂烧起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夜很深了,可他们之间“爱的语言”的对话才正要开始,用着永恒的律动,诉说对彼此的心动……

    清晨的天色透过窗纸朦朦的亮了,天将明未明,不知道谁家的鸡又直起脖子鸣叫了起来,这一夜又长又短。

    鱼小闲醒得有点晚,睁眼时,发现他睡在她的发边,半张脸压在她的头发上,长臂一只让她枕了,一只搂着她的腰,她想起身,无可奈何的推了他一下。

    “嗯?”是略微提高了点的声音,他睁开眼,眼里的一点迷潆瞬间便化为一片清明。

    她又轻轻推他一下,“我得起来做早饭了。”

    “哦。”他懒懒应了声,又闭上双眼,身体没什么动静。

    “你压着我的头发了,不起来,我也没法起身。”这男人通常比她早起,她醒来的时候,他必定不在床上了,今天却赖床,无奈只能又说了两句。

    紫郧睁眼,看了她发间上自己的胳膊,他转身离了她的发和腰,顺势起身了。

    头发被解救了出来,鱼小闲起身下床,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软,红着脸穿好了衣裳,就见他张开等着她的手臂。

    鱼小闲无声的叹息。

    是她自己的错,谁叫他病着的那时候,她把人伺候惯了,只得去拿了干净的里衫过来给他穿上。

    穿衣裳,难免摸到他身上的肌肉,这些天他肉吃得多了,身体养好了,身材好得无可挑剔,她看着也算是眼睛吃冰淇淋。

    把里衣穿好,再帮他把外袍穿上,哪知道他下面的细棉裤便支起了帐篷。

    昨晚上折腾够了,鱼小闲淡定的视而不见,将他一切都打理妥当,“你早上想吃面条还是野菜糊糊?”

    紫郧一听,忽然伸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不用力,却也让她无法逃脱。

    他的眼巡梭过她的眼睛、鼻子到嘴唇,便紧盯着她的唇不放,然后低下头,大力的吻住了她的嘴。

    早餐晚一点没关系,先把其他地方的胃口喂饱了再说。

    香糯绵软的白粥,上面散着炒了酥脆的花生碎和碧绿的香芜末,酸瓜脆条、家常老豆腐、小炒肉和一盘苍蝇头。

    这是田家饭桌上的早膳,既然他什么都没说,她就照自己的意思煮了。

    两人面对面,他脸色发沉,鱼小闲也有些笑不出来,她的两片嘴唇还疼着,偏还要当作早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不喜欢他这么吻她,这粗鲁的男人。

    正要举筷,不料外面响起安颐的声音,“王……公子,属下求见!”

    鱼小闲的表情缓了些,目光敛了几分柔软,多了让人看不透的颜色,她慢慢的放下碗筷。

    “进来。”紫郧也放下疾子。

    安颐斯文的身后尾随着表情略带不安,神情又稍见憔悴的安娘子。

    “嫂子。”鱼小闲轻呼,没空去顾及看起来心情也不怎么好的自家相公。

    安娘子的眼眶泛红,安颐的眼下泛青,这对久未见面的夫妻昨夜应是畅快的哭过了一场。

    要不是他昨晚告知她,她还真不知道嫂子一直以为战死沙场的丈夫不只好端端的,还在他的帐下当差。

    “嫂子,快来这边坐。”招呼安娘子坐下,她从茶壶里倒出热茶奉上。

    “都自己人还这么见外,你就别忙了。”安娘子抓着鱼小闲的手不放。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道?”

    “不了,我都跟他说现在过来太早了,他就不信。”瞪了安颐一眼,娇嗔的成分居多,不见什么杀伤力。

    鱼小闲瞧着这对夫妻一来一往都带着只能意会、不必言传的默契,悄悄捏着安娘子的手,衷心替她高兴,“嫂子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安娘子觑了安颐一眼,“可不是吗,他同我说以后要留下来,不走了。”

    “那太好了。”

    “俊哥儿听见了直哭。”见到了名为父亲的人,除了一开始因陌生而有些排拒,但很快就爬上父亲的大腿,搂着他的臂弯,坐着不下来了。

    “有说为什么这么久都没递消息回来,让你盼星星盼月亮的原因吗?”她有一堆的疑问想知道。

    “他在沙场上伤了脸,以为我会因此嫌弃他,我与他夫妻多久了,他以为我是那等浅薄的妇人吗?实在叫我生气!”

    “这不是把嫂子放在心底才会这般忐忑犹豫,这会儿人回来了,什么事就都过了,你就原谅他吧。”

    “原谅,还早得很!”轻哼,但其实其中又有多少火气。

    两个喝茶的男人听见了女人的动静,紫郧的目光闪了闪,安颐则是一脸心虚。

    “你娘子所言属实?”

    “这些年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如今战事已了,属下自请解甲归田,留在家乡好好照顾妻儿还有小弟,尽为人夫和人父的职责,望公子允许。”安颐挺胸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两个在旁讲悄悄话的女人见状,话说不下去了,安娘子也慌忙起身,跟着丈夫跪了下去。

    “有话起来说,不用多礼。”

    “谢公子。”安颐口中称谢,也扶着妻子起身。

    “安先生既然要留在寡妇村不走了,不如帮着嫂子一块打理馆子可好?夫妻双剑合璧,无往不利。”

    鱼小闲的话逗笑了屋子里的人。

    “打打算盘管帐,我没问题。”夫妻俩昨儿也聊了许多,他从安娘子口中知道不少鱼小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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