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艳色画师
    杨小姐皱了皱眉,「是这样吗?那你再帮我写封信给他。」

    「可现在在下手边没有笔墨,要不杨小姐先跟在下说要写些什么,在下回去写好再替杨小姐交给杜大哥。」就她观察,这杨家千金虽然脾气不好,但人倒是不坏,也挺好哄的。

    「你就把我对他的一番心意写下来,记得要写得感人肺腑、情深意切,好让杜郎看了之后,恨不得立刻来见我一面。」

    王曦怡抽了下嘴角,这难度也太高了吧,她自认做不到,为难的想开口说什么时,就见杨小姐吩咐随行的丫鬟赏了她一锭银子。

    手里被塞了一锭亮晃晃的银子,她几乎要被晃花了眼,就连她从陶二爷那里得到的画酬加起来都没这锭银子多,想出口的话不禁咽了回去。

    杨小姐离开前再说:「你好好写,事成之后,本小姐另有重赏。」

    她微微张着嘴,看着她坐进了轿子里离开。

    须臾之后,她握紧了手里的那锭银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回去后要拿出所有的本事,替她写出一封文情并茂的情书给杜如弦。

    回到杜家,已是日落时分,王曦怡先去帮忙母亲做晚饭。自母亲身子逐渐复原后,烧饭时也会为杜大夫父子准备一份。

    原本这事是由杜家的丫头做的,但那丫头日前出嫁了,母亲遂接过来做,而杜大夫在尝过母亲烧的饭菜后赞不绝口,从那以后,杜家父子的饭菜就由母亲包揽下了。

    晚饭做好,她提着食篮将饭菜送到前面杜大夫住的院落去,再折回来,同母亲和弟弟一块用饭。想起一事,她将杨小姐赏给她的那锭银子递给母亲。

    「娘,这银子您收着。」

    「你哪来这锭银子?」王大娘诧异问。一贯钱有一千文,要十贯钱才能换得这一锭银子。

    「是杨小姐赏我的,说要让我帮忙写信。」

    「只是写封信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多?」王大娘一脸怀疑。

    「她这封信不好写,因此才赏我这么多。」王曦怡简单的将事情经过约略说了下。

    「姊,这信还真是难写,纵使信写得再感人,可要是杜大哥不想去见她也没用呀。」一旁的王光熙说道。

    「光熙说的没错,我看你还是把这银子还给她。」王大娘是个老实人,觉得做不到的事,还是别拿人家的银子。

    「总是要试试嘛,说不定杜大哥看了信后会想去见见她。」王曦怡舍不得把那锭银子还回去,她盘算着有了这银子,她这阵子再努力作画,存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能在钦州买间小屋子住,虽说在这里住着也很方便,但一直叨扰杜大夫他们总是不太好。

    王大娘多少明白女儿的心思,想了想交代女儿,「那你就写吧,倘若杜少爷最后看了信没去见她,你就把银子还给她,咱们不能贪这银子。」

    「嗯。」

    待用完晚饭,收拾了下,烧水净身洗漱后,王曦怡回到房里,在桌上铺上一张空白的信笺,她提着笔,蹙起眉尖,踌躇半晌,迟迟没有下笔。

    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杜如弦那张脸,这笔就落不下去。

    她眼前时而晃过杨小姐那张胖乎乎的脸,时而滑过杜如弦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不是她想贬抑杨小姐,而是任谁来看,也会觉得这杨小姐与杜如弦委实不太般配。

    她瞪着那张待写的信笺,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写才能打动杜如弦,让他去见她。

    她想着杨小姐对杜如弦的痴恋,以及这些日子来代笔所写的几封情书,那些姑娘也个个仰慕爱恋着杜如弦。

    即使心知杜如弦可能不会钟情于她们,但她们却仍是勇于向他传达自个儿的思慕之意。

    只是也不知那些书信,杜如弦是否每封都看过了,他心中又是否有中意之人?

    一整个晚上她就这般胡思乱想着,一个字也没能写下来。

    她察觉自个儿心里彷佛不太想替杨小姐写这封信,那不知由何而来的排拒令她感到不解。

    为了能留下那锭银子,她努力让自个儿静下心来,试着揣想着杨小姐仰慕杜如弦的心情,半晌后,一首诗浮上心间,她提笔写下——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刚写完这首诗,夜深人静的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得彷佛是两脚拖在地上行走,这令她陡然思及父亲被杀那日,他拖着重伤的身子逃回来的那次,她皱起眉,面露警惕的起身,推门出去察看。

    在月色下看见一人佝偻着身子,一跛一跛的往前走。

    她从那身形认出是杜如弦,吃了一惊,快步走过去。

    「杜大哥,你怎么了?」她一靠近便嗅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缕血腥味,惊道:「你受伤了?」

    杜如弦抬手示意她噤声,「嘘,别吵醒其它人。」

    「我去叫杜大夫过来。」

    杜如弦阻止她,「我爹这会儿已睡下,别去吵醒他,这伤我可以自个儿处理。」

    「那我扶你回房。」她抬手绕过他的胳臂,撑扶着他。

    他伤在脚上,因此走得很慢,想起一事嘱咐她,「对了,我受伤的事,你别告诉别人,就连你娘和弟弟也别说。」

    「好。」她答应了声,接着犹豫的道:「我可以不告诉我娘和光熙,可是杜大夫不可能看不出来。」见他拖着脚走,显见是伤了脚,而且只怕伤得还不轻,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之处。

    「我爹那儿我自会同他说,你别泄露出去就是了。」他叮嘱。

    扶他回到房里,王曦怡替他点亮了烛火,这才看清他左边衣袍的下摆都被血给染红了,诧问:「怎么会伤成这样?」

    「只是小伤不碍事,你去打盆干净的水过来。」他在椅子上坐下吩咐道。

    她急忙出去打水。

    打了盆水回来,见他撩起了长袍,里头的裤子不知是被他扯破的还是被人划破的,露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小腿一直沿伸到脚踝后。

    看见那血淋淋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他没回答,接过干净的布巾,擦拭脚上的血,先前在外面他已先行敷过止血药,如今血已没再流出。

    她回过神,急忙也拿了条巾子蹲在他脚边,帮着把血擦干净,血拭净后,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她两道眉整个拧成一团。「很痛吧?」

    杜如弦低笑了声,「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你在说什么,谁心疼你了?」她有些气恼他,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说这些浑话。

    「瞧你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杜如弦似乎心情不错,抬手轻推了下她拧蹙的眉心。

    被他指尖碰触的地方莫名的热烫了起来,心尖也宛如被羽毛扫过似的轻轻一颤,为了掩饰这奇异的感觉,她挥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诘问他,「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做什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肚子饿出去找吃的,倒霉碰到匪徒想抢劫,就这么被砍伤了。」

    「这大半夜的哪里有卖吃食?」他这话分明是在敷衍她。钦州虽然不像都城会在酉时过后实施宵禁,但大半夜的也不会还有铺子饭馆开着。

    「花月街那一带有不少摊子,而且味道都不差。」那是钦州深夜时分最热闹的地方。

    她知道花月街聚集了不少青楼,想起一个可能,怀疑的瞅睨他,「你该不会是去青楼与别人争风吃醋而受伤的吧?」

    他抬手惩罚似的戳了下她的额心,「你竟然怀疑我的话,本公子需要去那种地方与别人争风吃醋吗?」

    「你真是去那里买吃食?」她仍是有些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在擦净腿上的血后,他取来一瓶药粉洒在伤口处,那药粉是他爹亲手所制的金创药,对外伤极为有效,但药粉敷上伤口之后,半个时辰内伤处会十分疼痛。

    听见他嘴里逸出一声闷哼,王曦怡紧张的看着他,整个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敷好药,见她满脸担忧,杜如弦眸色柔了几分,「药敷好没事了,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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