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爽朗一笑,“傻弟弟,只要你好,姑姑好,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不过十载青春,我萧针娘还耗得起!”

    世间的事,总是善恶难辨,也许旁人看来,萧针娘是毒辣的,可在此时,她的角色,只是一个姐姐,一个为姑姑背负仇恨的小女子。

    “对了璟儿,我差点忘了,你这几日晚间替我留心着苗氏一家,仔细查查他家女儿月娘失踪之事,我总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与圣巫女之争有关。”

    萧玄璟闻言,眼中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嗯,我知道了,阿姐你放心吧。”

    一袭黑袍加身,他很快便隐入了无边夜色中,这样昼伏夜出的日子使他练就了一双奇特的眼睛,有时视物甚至比白昼里更加清晰。

    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萧氏绣楼回到了至阴的谷地,小阴山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倚着苗寨最高的山峰,山洞直通地底,同时又是寨中地基最低之处,终年积水,常年阴霾。

    萧玄璟拨开一处湿漉漉的长蕨齿帘,俯身进入洞中,蜿蜒的小路虽崎岖,他却如履平地,只因这方山洞,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麻衣老妪呆坐在木制轮椅上,透过洞顶的一块缝隙望向上空清冷的上弦月。

    “是璟儿回来了?”

    “是我,姑姑。姐姐让我给您带来了些千年龟血,对活血通筋有奇效。”玄璟将瓷瓶递与老妪,却被重重一推,洒了满地。

    “这东西太腥,我喝不了!”言罢胸腔内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老妪点了自己双肩两处大穴,方渐渐平静下来,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璟儿,姑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与之朝夕相处多年,玄璟早已察觉到姑姑近些天的变化。犹记得半月前的正午,在此养病十余年的姑姑头一回穿上了艳色衣裳,眉眼描画地浓色重彩,更令人诧异的是,一个瘫痪之人的鞋底竟沾上了黏土。

    起初玄璟并未过于疑心,只当是洞内潮湿,绣鞋摆在地上偶然沾上的泥污。直到数日前三王庙的圣巫女大选,传出了青壮男子离奇失踪一事,他方开始留心自己姑姑的怪异变化。

    两日前所见的场景,令萧玄璟至今仍难以忘怀。那个夜晚,萧姑姑又穿上了那件盛开着似血蔷薇的彩衣,胭脂浸染双唇,青黛勾画的入鬓长眉,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于铜镜前翩跹起舞,犹如一朵盛放的冶艳蔷薇。

    他所见到的冷艳女子与平日温柔可亲的姑姑判若两人,令玄璟心惊。

    只是眨眼的一瞬,彩衣女子便凌空一跃,飞身而出,他惊觉追出洞外时,只瞧见了一缕暗红光影。胜过百鬼夜行的轻功,一向令萧玄璟引以为傲,饶是如此,他还是迟了半步。

    赶到绣楼时,萧姑姑已将苗月娘挟持而去,手段凌厉地可怕。若他当即循迹追去,还有几分机会探得苗氏女下落,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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