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喜袍,是他无比熟悉的,昔日伊人窝在他怀中所绣,他想,穿上这件衣裳去见她,柔颂一定会很开心。

    族人发泄完,将沾满了泥泞的洗袍扔给他,“滚!”

    李云彰抱着喜袍,似拢住了平生的至宝,渗血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扎针后,芸芸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阿萝一回想起自家姐妹挣扎痛苦的样子,就无法坐视不理,“恩公,你好好照顾芸儿,我去想办法弄解药!”

    “慢着,你要到哪去,如今苗寨中的情势不同往日,不可任性胡来!”

    阿萝回头一笑,“恩公莫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既是萧针娘施的蛊术,即便她不给,她至亲的人总也该知道下落。

    如此想着,阿萝便壮起胆只身来到了长蕨帘洞,洞内的卧榻上俨然睡着一名妇人,不看还好,这一走近,便被唬了一跳,睡相酣然的妇人正是那日重伤芸儿,又掳劫自己的妖妇。

    “阿萝!你怎么在这里!”听闻动静,萧玄璟提着茶盏入内,见是自己的心上人,又惊又喜。

    “我来取解药!你是萧针娘的弟弟,她下的蛊,你肯定知道解毒之法是不是?”

    玄璟对着她期盼的眼神,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我···”

    见他犹豫,阿萝欲起身逼问,却被冰凉的手扼住了咽喉,“丫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臭小子!你还笃定自己不会放本座走吗?”

    “姑姑,你别伤害她!”

    萧柔颂提着女子的脖颈起身,眸中的神色与以往有些不同,狠戾也似装出来的一般,“丫头,同心蛊是我萧家秘术,若没有我的方法,针娘那丫头也断断是解不了的。本座做事向来公道,只要你乖乖别动,等本座脱离了这小子的控制,来日我必定将解药亲自奉上!”

    “好!”阿萝拔下头上发簪在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一步步走向他。

    “不要啊阿萝!”萧玄璟的疼惜之情溢于言表,终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夺过了发簪。而这个当口,萧柔颂早已逃出了十数丈远,再要追已然来不及了。

    李云彰一身暗红喜袍立在柔颂坟前,因死的不光明,她坟前的枯树杂草无人清理,已长成了一片半人高的草场。艳红的喜袍在其中显得异常突兀。他轻抚着石碑上的刻字,“柔儿,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比你多活的这二十年,我每天都在自责中度过,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绝不会因一时鬼迷心窍而害了你!”

    夜幕低垂,阴风浮动,坟场上的细语与悠悠哭声令坟场凭添了几分鬼意。一袭墨兰色荆钗布衣的女子似空降而来,正立于李云彰的面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柔···柔儿!”他又是惊又是惧,“你是鬼!”

    她冷笑,“方才你不是还对我情话绵绵么,怎么,我真来到了你面前,你反倒做出此等鼠样,真真是叶公好龙啊!你们男人总是嘴上说一套,心里又是一套,只哄着痴情女子为你们赴汤蹈火,凭你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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