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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打水送与红倌的姬人在门口发现这馆中有名的恩客,皆是交头接耳,诧异非常。花了数万两白银得来与花魁春宵一度的机会,就被他这样白白浪费了。

    他睡的极沉,直至芸芸懒起梳头还未醒来,引得过往姬人嬉笑。

    芸芸闻声启开闺门,吕一笑应声倒向房中,直磕得后脑生疼,躺在地毯上朦胧地睁开双眼,模糊看到个美人影正疑惑地看着他,蓦地惊醒。

    “吕公子,你就这样在我门口睡了一夜么?”

    他憨然一笑,“我担心那群黑衣人再回过头来骚扰你,所以就守在了门口,没事,睡的还挺舒服!”

    听着他窝心的言语,芸芸有些内疚,昨夜的一场风波本是由自己一手策划,事发后他极力保护自己,而自己却假寐避开他,辜负了他的一片炙热真心。

    芸芸自屋内取出了他的衣衫襦靴,亲自为他更衣,“折腾了一晚上,赶紧回去歇着吧,青天白日的,又有护院在,量那贼人也不敢再来。”

    吕一笑不舍,犹豫着抓住了她的手,“那晚上,我再过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静静地守着你,保护你!”

    她抽回手避开,“今晚···我会回拙玉园,就不劳烦吕公子了。”

    他尴尬一笑,随即又自我安慰当她害羞,满面笑颜地离开。

    楚馆中的红倌人日常皆是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身,是以这个时辰,院中除却打水浆衣的姬人,十分安静,前厅中冷不丁传来的声响也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们这群蛮人,还不快把我萧姐姐的师父交出来!这里乌烟瘴气的,哪里能住得人!”

    几名小厮姬人正在打扫昨日夜宴后的残骸,这位通体异乡的姑娘便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问他们要人。

    骆红泪眉头微皱,“这么吵,姑娘们还怎么休息,顾妈妈在哪里?”

    一旁姬人答道,“库里的存货快用完了,妈妈一早就出去置办菜蔬和酒品了。”

    “你们跟我来。”

    骆红泪还未来得及挽上发髻,便携院中几名空闲的姬人至厅中解决麻烦,看清了来人她即心中有底,原来是她,随即学着顾妈妈老练的样子走近,“这大清早的,我当是哪位恩客光临,原来是两位姑娘啊。”

    萧针娘见到她的那一刻眼中俱是惊色,伊帕尔罕却是不知,自顾为姐妹抱不平,“你又是谁?我看你衣装不整的,一看就不是中原的好姑娘,陆先生一定是被你们这样的人迷惑在此的,赶紧将他交出来!”

    她冷笑一声,“你一个大姑娘,一大早的就来我们这种地方找男人,你臊不臊的慌!这还没过门呢!陆庄主是我们这儿的贵客,除非他睡舒服了,愿意走了,不然我们可没有下逐客令的理儿。”

    伊帕尔罕本性纯良,被她一番话堵得语塞,退后一步拽着针娘衣角,“萧姐姐,你看她们嚣张的样子,怎么倒像是咱们的错了。”

    萧针娘在一旁静观了片刻,眼前这个妖挑女人除却如傅芸芸一般的五官,一言一行皆无半点影子可言,立时便松下了一口气。

    一副端庄良家女的姿态款款上前道,“我家妹子唐突,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本姑娘姓骆,区区贱名,不足一提。”

    “哦,原来是如今苏州府最热的红倌人,骆姑娘,也非我姐妹俩多事,只是我家师父向来由我们服侍惯了,早起需半盏清茶漱口,所穿的衣装不喜有半分褶皱,梳头呢要用象牙梳,这辫上的穗子啊,还得与衣着相配,我们只是怕姑娘们伺候不来罢了。需知道以往他不管宿在何处,都是由咱们清早带自个儿人来打点的,还请姑娘见谅。”

    芸芸心中一讪,这心机娘么是故意来给她下马威的。这才几年的光景,师父向来习惯自理,当她没跟过呀!

    不过也好,那我便将计就计,促狭你一回,以报这些年来你对师父的“照顾”。

    她故作媚态,指间捋起耳畔的一缕发丝,“是么,昨夜陆庄主太过劳累,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才睡,竟没告诉我这些要紧事,真是多谢萧姑娘提醒了。”旋即对旁边姬人吩咐道,“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去准备着,哦对了,咱们这里乌烟瘴气,别忘了再备几桶水,一会儿本姑娘亲自伺候陆庄主沐浴更衣!”

    “萧姑娘,不知你可放心了?”

    萧针娘被此一激,看着她衣装不整,披散着头发的风骚样子,自也顾不上什么大家姿态,“骆姑娘,我怜你年纪轻轻堕落风尘,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可惜陆庄主就喜欢咱们这不要脸的样子,这可怎么好呢。你们说是不是?”

    身边姬人小厮的一番附和更令她气急,萧针娘上前便动武一掌推开骆红泪,就要往里间闯,就连伊帕尔罕也被她粗鲁的动作吓坏。

    临出后厅时,却见陆茗由风纤云挽着,满面春风而来,瞧见了她,便变了脸色。

    辅一进门,见着被推倒在地的骆红泪,更是一副怜香惜玉的面容扶起佳人,颇为愠怒道,“针娘,你干了什么!”

    骆红泪倚在他怀中,面上是傲娇的笑,这临门的第一场战役,是她赢了。

    “骆姑娘,可有撞到伤处?昨晚···”

    未待他说完,红泪便以纤纤玉指按住了他的唇瓣,“陆庄主,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需要搬上台面来说的。”

    一语带双关,在场的姬人小厮皆知道昨夜是骆姑娘的开苞之夜,吕一笑公子今早又宿在她门外,提及伤处,究竟是何处呢?暧昧不明下,众人皆报以含笑又内涵的神情。

    加之风纤云适时的加油添醋,“哎唷,妹妹房中昨夜可是精彩得很,瞧瞧,这眼睛都熬抠了!”

    惯会多心的萧针娘此刻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指节捏地吱吱作响,只恨不能杀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勾栏妇解恨,碍于陆茗在场,只好吃了这哑巴亏,眼神怨毒地瞪向她三年前便憎恨极了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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