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容若别来无恙

第一百五十四章 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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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褔康安说出这句话时,看向了位列其下首的陈邦直。.

    儒雅文生静默不语,只微微向他颔首,以示赞同。反是苏州知府,似对此事尚有疑惑,“大人,容下官直言,陆氏一族悬壶济世,造福苏州百姓近百年,到了陆茗这一辈更是享誉神医盛名,剿灭红花会余孽,为何要首当其冲,辑他入狱?”

    “王大人,你有所不知,本官奉旨上海宁的这段时日,已暗中派人调查过他,之前他离开苏州府三年,实则是去往关外,此次收到红花会余孽潜回苏州的消息,他又正好在此时回了苏州,大人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现任知府王凤举乃江南第一大清官王之孝长子,承袭父志,判案铁面无私。

    “依下官所见,现下无凭无据,仅凭猜测,尚不足以入罪。”

    褔康安霍然起身,指着殿中正大光明牌匾道,“皇上命我等追剿叛匪,本官直辖江南官场,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等便不可放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三百!若因此错失时机,动摇国祚,王大人你是否承担的起!传本官令去,即刻收监陆茗!”

    镶蓝旗步军将陆氏药庄团团围住,统领一路长驱直入捉拿陆茗。

    萧针娘带着护院犯蛮,久未动蛊,见着这般愤恨场景,柔指已探出衣袖内。

    “都给我住手!我陆茗行的端坐得正,既然府衙传唤,身为良民,又岂有不去之理。”

    针娘知晓多年来他与红花会的交情,甚为不安,“师父!”

    陆茗拍了拍小徒肩膀,示意她安心,“针娘,好好打理庄内生意,等为师回来。”

    在此刻,她方感受到自己对师父的重要性,前阵子忽上忽下的一颗心亦终于尘埃落定,更下定决心要追随他,不离不弃。

    对薄公堂,陆茗曾有功名在身,大清律例,秀才文士过堂免跪。衙差威武,喧喝升堂时,他方看清主审官正是福康安。

    “好外甥,有什么便直问吧,舅舅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褔康安惊堂木一怕,声正辞严道,“公堂之上,不得闲话!陆茗,本官问你,你与海宁陈家洛是否故交?之前你离开苏州府数年,去了何地?”

    陆茗不以为意,神情懒散地寻了堂中一张太师椅坐下,“海宁陈家三公子,我想整个江南的士绅没有几人不认识,苏州府人人皆知,陆某一向潇洒来去惯了,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不是陆某刚回家乡,便触犯了大清律例吧!”

    “陈家洛乃是红花会新任总舵主,就在日前,有人曾看见你与他过从甚密,把酒言欢,还大张旗鼓出入花楼,你可知道,红花会乃是朝廷大力围剿的地下组织!”

    陆茗折扇掩面,阴阳怪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大人,陆某是正经大夫,世代行医,对这些朝廷中事实在不知,不过大人既然知晓陈家洛曾于苏州府出现,若及时将他擒下,岂不大功一件,又何需在这里盘问在下一介局外人。”

    “陆茗,念在故人情面上,本官尚对你好言相劝,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官从严处置,来人,将他带下去,押后再审!”

    陈邦直与王凤举在后堂旁听,一个不发一言,自云守拙,一个心内悬思,似有谋划。

    福康安着意将这次抓捕闹的动静极大,暗中与红花会结盟的漕帮霎时沸腾,甚至惊动了收山多年的老帮主吕孝中。

    吕一笑避开众人,乔装成普通渔民,下水路划至一片芦苇荡,拐往苏州近乡。水岸边三间茅屋,几亩薄田,陈家洛与伊帕尔罕一身平民装束立在河边相迎。

    “吕兄弟,伯父伯母做了好些风味小菜,只等你来浅酌小聚了。”

    原来这里是漕帮老帮主夫妇的避世隐居之所,苏玉壶曾说,世上最惬意之事,莫过于良田几亩,茅舍三间,几家鸡犬,和心爱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吕孝中在儿子十三岁时便将权柄下移,圆满了妻子心愿。

    五人相聚一堂,吕一笑却无甚雅兴,食之无味,蓦地放下筷子道,“爹,家洛兄,陆茗下狱了!”

    两人相碰一杯,一饮而尽。吕孝中抚着胡渣点头,“我的儿子长大了,听家洛说,前阵子你与陆茗那小子还为了名红姑娘争风吃醋,此次他下狱,你竟能不计前嫌来此为他斡旋,为父很欣慰。”

    陈家洛见他神色凝重,“吕兄弟,你尽可宽心,其实吕伯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方才是在考验你这个小舵把子罢了。”

    “阿爹,你有什么法子?”

    吕孝中握着妻子的手,和美一笑,“此次奉旨清剿红花会的副手正是为父昔年故交,也就是家洛的二叔陈邦直。”

    “那还等什么,爹你赶紧修书一封让我带回去给那个陈大人,让他放了陆茗那家伙!”

    陈家洛摇了摇头,“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我二叔是最认死扣之人,当今圣上并未因为我的事迁怒家族,反重用于他,这次,他不会徇私。”

    “正是,想要说服我这位兄弟站在我们这边,你要去见一个人,只要她愿意帮忙,事情必有转机。”

    吕一笑急的上火,“爹,这个人是谁,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苏玉壶看着炸毛的儿子,笑道,“都多大了,还是这个急脾气!这个人你比谁都熟络,就是你冰姨!”

    “冰姨?”

    “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拗得过陈邦直的刚正不阿,那么此人必定是骆冰心无疑。换做是你,等了半生的女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求你帮忙,你会如何?”

    吕一笑闻之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娘,我这就去找冰姨!”

    “笑儿,喝完汤再走!”

    吕孝中跟着爱妻行至屋外目送儿子,安慰道,“这小子打出生起就是个皮猴,十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这个做娘的还没习惯么?”

    苏玉壶倚在他肩头,“孝中,谢谢你,能放下一切,陪在我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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