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逼走了傅芸芸,李庸有些投鼠忌器。.

    “没想到这位官家小姐这么烈的性子,这样一来,咱们利用她来改变侯爷,或许是不可行了。”

    小悦这次却出奇地淡定,“我看未必,侯爷昨夜自己说出了关押陆茗之事,只要陆茗在手,我想,这位小姐不管身在何处,都会乖乖回来,这正是魔鬼的高明之处。不管怎么说,这层窗户纸已然捅破,以后这两兄妹之间,断无可能和好如初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李庸自信于自己的眼光,再温顺的女人,一旦有了仇恨,便会变的如洪水猛兽般可怕。

    以褔康安此刻的心情,没有什么比下狱折磨自己的情敌更能解恨了。

    当这位总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到监房时,见到的是陆茗饮酒作乐,高床软枕的快活场面,一时恨得牙痒痒。

    “牢头何在!苏州府衙平日就是这样看管囚犯的?”

    那狱卒头子被眼前的阵仗唬得连滚带爬跪在他面前,“回禀大人,那陆茗对那些卒子有恩,小的想刑讯也使唤不动人啊,求总督大人恕罪!”

    福康安阴冷一笑,“既然如此,就让本督来帮你,本督制下的镶蓝旗将士也很久没有松过筋骨了。来人!助狱长肃清歪风,严惩渎职之人!”

    霎时监房中狱卒反抗,咒骂之声响起,尔后是一顿皮鞭抽过肉帛之声,与陆茗亲近的卒子被押上了刑台,严刑拷打逼问是否红花会余党。

    陆茗走南闯北半辈子,也知他们是被自己连累,一身襦衣站在前呼后拥的褔康安面前也丝毫不输阵。

    “我的好外甥,你与舅舅有何过节尽管明刀明枪来便是,何必用这迂回的法子,费时费力。”

    “你倒是个明白人,本督也不妨与你直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讨厌你那副放浪不羁,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有你与额娘不清不楚的关系,对···也罢,我也不同你废话,舅舅不是想要明刀明枪吗,我这就让他们来招呼你!”

    他任由兵士将自己绑上刑台,沾满辣油的皮鞭声声抽下,他却笑得猖狂,“好外甥,老夫到底还有哪里惹恼了你,你要这样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不敢当,本督只是按律行事。”

    褔康安近前揪住他胸前衣襟,低语道,“因为芸芸,本侯最疼惜的妹妹!”

    这个名字,就像九天之外传来的钟鸣,一下就敲进了他心内最深处,有多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她了。

    “她,还好吗?今年该有十八岁了,该嫁人了吧。”

    褔康安闻言重重一拳挥下,“你不配问她的事!来人,给本督狠狠地打!”

    她是相府千金,万人宠溺,又岂会过的不好呢,自己只是庸人自扰罢也。提及这个名字,令他不由想起了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子,一个是纯洁无暇的雪绒花,一个是娇艳欲滴的带刺玫瑰,若问他此时最挂念的是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拙玉园内,众人商议的结果便是,劫狱。

    陈邦直对此,态度仍有所保留,只答应当日他的部下不会全力阻拦,优柔寡断的磨叽性子不免又被骆冰心诟病了一番。

    三日后的雾夜,吕一笑与手下兄弟皆换上了夜行衣,整装待发。

    芸芸亲自为他绑上了袖带,“一笑,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假如没有遇见我,你现在应该过的很快乐。”

    “我现在也很好,等救回了陆兄,亲自看着你们拜了堂,成了亲,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会很快乐了。”

    傅芸芸莞尔一笑,“还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骗了你,我今年,虚岁十八,并没有比你大。”

    “芸芸,以后不要再骗我了,我虽然不能做那个和你相依相守的人,但我可以是你最信任的朋友。”

    “我一直都知道的···”

    看着一行人隐进夜幕里的身影,芸芸将细软放进了马车,自己却没有上去,“冰姨,到渡口接应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

    “我不能让他们有去无回,我早就想好了,万不得已时,我会是那张保命的底牌。”

    骆冰心不舍道,“芸芸,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是再落进他手里,恐怕··· ”

    “一笑为我,我当为他。只要能救出师父,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因常年经营船上营生,漕帮的弟兄个个下盘扎实,轻功极高。雾露掩映下,一行人很快便混进了苏州狱。

    监房内一阵异香,身着苗族衣袍,毫不遮掩的萧针娘已先一步迷晕狱卒,为一身是血的陆茗松绑,见吕一笑等人,就要出针。

    “慢着!自己人!”

    吕一笑扯下面巾,命人上前扶住陆茗,“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萧针娘对他忽然间的转变甚为疑惑,情急之下,却也未多想,“我在前面开路,你等保护师父断后!”

    今夜,吕一笑才真正见识了这位苗娘的功夫,手镯珠花,似乎没有一处不是带着蛊虫。雾夜里,黑甲开路,红虫防身,令这次营救容易了许多。

    众人冲出监房,就要越墙而出时,细密带火的箭雨纷呈而至,顷刻间便将雾气打散。

    褔康安带着他的镶蓝旗劲旅早已埋伏在院内,他拍手称快,“好一出劫狱的戏码,看得本督过瘾极了,在下一场戏开锣之前,本督先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愿意将陆茗交出来的,本督可以网开一面,不拿你们做靶子。”

    萧针娘皮鞭一出,指向漕帮一众,“哪个胆小怕事的尽管出去,别留下碍手碍脚!”

    吕一笑黑面道,“我漕帮兄弟哥哥铮铮铁骨,打生下来就不知道怕字,臭婆娘,别中了奸计!”

    话音方落,褔康安一个手势便令万箭齐发,射向院中。漕帮帮众即刻变阵奋力抵抗,将陆茗护在人群中,此举令针娘不禁汗颜。足下黑甲虫被火把烧得反扑而来,令她腹背受敌,一招不甚便被八旗劲旅所擒。

    “好个姿色娇美的苗家阿娘,你们谁喜欢,谁就收了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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