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心摇摇头,“好好,我真是服了你了,都这样了还犯倔,你去叫家洛来,听邦直说,他也是懂些医术的。.”

    芸芸蜷缩在床边,抓着骆冰心的手,小腹竟越发觉得疼了。

    吕一笑几乎是擒贼一般将陈家洛拿了来,搭脉片刻,对着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他便极为难般不知如何问询好,“冰姨,你先把这香薰收起来吧,她此时怕是闻不得。”

    吕一笑见他吞吐,急道,“你小子有什么便说,别像个大姑娘似的!”

    “咳咳,傅姑娘,你这几日是否吃不下荤腥,见到油腻些的便会不舒服,嗅觉也极敏感?”

    芸芸疑惑道,“是···”

    “那便是了,姑娘并非全是晕船之故,而是···害喜。”

    骆冰心笑开道,“这是好事儿啊!我这就去熬些益母小粥来,这可半点马虎不得!”

    吕一笑想起那日楼阁之上,芸芸所说的话,瞧着她的神色,便隐隐担忧起来,忙问道,“那···孩子多大了?”

    陈家洛未想到他竟这般紧张,一时也有些不解,“尚只月余,不过胎像极稳,在船上多注意一些应当无碍,只是这治晕船的药物最好停用,这些是孕期女子的忌讳。”

    芸芸强撑起身子,“陈公子,此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旁人。”

    “我明白,傅姑娘尚未出阁,应当避忌些闲言,我去厨房,同冰姨交待一声。”

    一时舱内只余吕一笑与芸芸两人,看着他纠结的神色,芸芸忍不住出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想问什么就问吧!”

    “芸芸,你是为了我们被囚总督府,要是那个禽兽对你做了什么,你不用担心···你要是不介意,我会娶你,做孩子的父亲!”

    他一番正义的大丈夫言辞说完,芸芸抄起身边的枕头便向他扔去,“你胡说什么,我清清白白,这孩子自然是陆···他的!”

    “可那天在阁楼上?”

    “我那是想让你们快点走,骗你们的,真笨!”

    吕一笑霎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神情就似芸芸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一般甜蜜。

    “你高兴个什么劲,又不是你的···”

    话一出口,方意识到十分伤人,就算是孩子的生身父亲知道他的存在,也未必会这般高兴吧。

    吕一笑正经道,“芸芸,我是说真的。等将来孩子出生了,亲爹做不成,做个干爹总成吧!”

    她坐起身,“一笑,我知道你对我好,将来不论是男是女,你都是他们最当尊敬的人。”

    他勉强一笑,“这么大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我不想告诉他,也不能让他知道,此去嘉兴是背水一战,我不想他因为我和腹中骨肉而分心,有所负担。他应该放开手去做他认为对的事,若是这次我们都有幸逃过一劫,我再亲口告诉他。”

    船行至夜半,萧针娘白日里胃口不佳,是以此时摸至厨房找些点心。方到门口,就闻到了极香浓的鸡汤香味,“奇怪,大半夜的,是谁在熬汤?”

    进到屋内时,却一个人影也不见。肚子咕咕作响下,针娘忍不住上前揭开了砂锅,舀起一勺闻了闻,觉察出不对,“阿胶,党参,桑寄生,熟地,白芍,这都是孕妇进补的药材,难道船上有女子怀孕了?”

    “住手,你在干什么!”骆冰心进来看见这一幕,只疑心她想在汤里做手脚,苗家出身的姑娘精通蛊术,想到此骆冰心便心底发寒。

    “哦,陈···陈夫人,我只是想来厨房找点吃的,夫人炖的鸡汤很香呢!”

    “这汤是我熬给我干女儿喝的,笼屉里还有馒头,你要饿了就拿去吃吧。”言罢连着汤罐子一道,慌慌忙忙地端走了。

    “干女儿?”萧针娘陡然反应过来,傅芸芸!她怀有身孕了!若是师父知道···不行,断然不能让师父知道,她私生活混乱,谁知道腹中是谁的孩子,若因此而赖上师父,可就甩都甩不掉了。

    骆冰心将汤锅端离后,左右不放心,犹豫着要不要盛与芸芸喝。陈邦直进得舱房,迫不及待就要尝尝夫人手艺,“好香,夫人今日怎的有闲情煲汤?”

    “快放下,这是女子安胎补身之物。”

    陈邦直喜上眉梢,抱起她道,“夫人这么快就有了,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呢,是咱们的干女儿,不过这事可不许外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特别是不能与陆茗说,知道么!”

    “是是,夫人,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就寝吧,干女儿都赶到咱们前面来了···”

    漕帮已先一步开拔,而总督府却仍在为次日起行筹措中,府中忙的不可开交。小悦趁此机会悄悄来到后厢,启开拘着那名老监的院门唤道,“老先生···老先生···”

    被赌瘾折磨的老太监闻声,即刻自房中窜了出来,“姑娘可是李大人派来给我送赏钱的?”

    小悦卖着关子道,“李大人是否有赏钱给你我是不知,不过我是这府上的二夫人,你若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即刻就可以打赏于你。”言罢取出袖中的钱袋,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

    那老太监眼馋极了,“夫人您说,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悦一双丹凤眼轻睨,“李大人打京城将你带回来,你们之间到底有何秘密?”

    “二夫人说笑了,李大人能同奴才能有什么秘密,只是让奴才回来做个证人,查清昔年宫中的一桩冤案罢了。”

    白花花的银子在小悦手中来回滚动,“老人家,我可不是三岁孝,这般好哄骗的,李大人一行明日便要启行离开苏州了,届时府中便是由我当家,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太监被唬的一愣一愣,只怕鸡飞蛋打。

    “好,好!奴才说实话!前些日子李大人在赌场找到奴才,知道奴才昔日在敬事房当差,便问起了侯爷的身世。奴才将当年馨贵妃私通外臣,在冷宫产下侯爷之事说出,李大人当时并未说什么,只是让奴才随他一同南下,可到了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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