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也不在意她做困兽之斗,这猫儿再怎么想伸爪,还伤得了主人吗?

    反倒是见她吃瘪的样子,他心情不错。.“苏槽,让他们进来。”他朝外吩咐。

    苏槽推了门,春开平先进来,一见到二姊立刻激动的抱住了她。

    “二姊,我说没杀人就不会有事的,我这不是平安出了大理寺吗,二姊可以放心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大牢的,还以为已厘清案情,证明他无辜所以顺利出狱,欣喜的说。

    “是啊是啊,开平行得正、坐得稳,谁也冤枉不了你的。”她摸摸弟弟的头,欣慰他小小年纪遇到生死大关还能处变不惊,没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他们姊弟俩亲昵的互动看在某人眼底,居然起了几分的不痛快。“春芸姝,过来!”

    她正想再细问弟弟昨晚在牢里可有睡好,被这一喊,朝蓦允望去,见他突然晴天变雨天,莫名其妙不知在气什么,只得先松开弟弟,走向他。“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即将要做本王的侧妃了,行为举止得稳重些。”他说。

    她拧眉细想,自己只是与弟弟拥抱了一会,靠近些说说话,哪里不稳重了?

    一旁的苏槽则是偷瞄主子,暗自嘀咕主子对姓侯的吃醋就罢,人家这个可是亲弟弟,也才十二岁,刚历劫归来相拥一下也不为过,这醋吃得有些过了吧。但他哪敢多嘴啊,主子一辈子不懂醋味,遇到春芸姝后,开始非常会品酸了。

    “二姊,你要嫁进摄政王府了?”春开平惊讶。他不傻,之前由山东来京的路上即看出殿下对二姊有心,二姊却是避之如蛇蝎,还警告自己要与这人保持距离,怎么眨眼又说要嫁了?

    见弟弟吃惊的表情,她涩笑。“开平,以后殿下就是你的姊夫了,咱们是一家人了。”她告诉他。

    “不,我知道二姊不想与人共夫,不想委身做小才不接受殿下,而今却甘愿进王府,是不是因为要救开平才这样?若是如此,开平情愿回去大牢里也不要二姊为难。.”他激动的说,马上想通了一切,难怪德照亲王会亲自来大理寺向他道歉,并且领他到这里来,原来,二姊是牺牲自己来求蓦允了。

    春芸姝感动极了,这孩子甘愿死也不让她受委屈,算没白疼他了。正要大赞他是个好弟弟,眼角却瞧见了某人乌黑的脸色,赞美的话半句也不敢说出口,忙道:“傻开平,谁说二姊不想嫁殿下的,咱们就算爹未丢官,家道未中落前也是配不上他的,可蒙他瞧得起让二姊进王府,二姊心里是感激得很,至于之前的排拒,说穿了就是与殿下呕气。”

    “呕气?”

    “对,呕气。”她睐了眼蓦允,这家伙的表情似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理由哄弟弟,她暗哼一声继续道:“二姊是不满殿下不干不脆,没给爹官复原职,所以一直借故拒绝。”

    蓦允听了撇笑,果然胡扯一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女人之前虽曾为父来讨回官职,但得知朝中情势以及他的为人后,怕春冬山一不小心再让他整死,便彻底打消让父亲出仕的念头,就是春开平她也是不打算培养他当官的,这会却拿这当理由,想来也只有春开平这十二岁的孩子会信。

    春开平也确实信了,马上说:“若是这样,二姊就别怪殿下了,自己幸福要紧,爹不能复职,还有我啊,开平将来出息了也能代替父亲报效朝廷,光宗耀祖的。”

    她都快笑不出来了。“嗯,开平有这想法很好,不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先好好读书吧。”

    开平现在年纪还小,一门心思想继承父业入朝为官,这观念只能慢慢的改变,现在还不急着跟他说太多。

    蓦允见她那伤脑筋的样子冷笑,她弟弟的事自己烦恼去!这会转头瞧向了进来后愁眉不展,闷着没吭声的李央。“舅父,可得节哀顺变啊。”他难得说了安慰的话。

    李央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这就老泪纵横了。“表儿才十七岁就殁了,想找人索命也不成,舅父命苦啊!”

    他悲从中来哭得厉害,本想找春开平出气顺道给儿子陪葬的,哪知这小子好狗运,姊姊搭上了蓦允,既是蓦允的小舅子,自己还能动吗?自是乖乖放人,还亲自将人送来好证明这小子完整无缺。

    只是,他有些好奇起春芸姝这女人,也不是绝美之色,蓦允怎会突然瞧上她要收为侧妃?另外,摄政王府内的女人众多,若皆攀亲带故起来,蓦允的家事保证处理不完,自己从没见过他管女人的事,这回倒是破例了。

    不仅如此……他进来后观察蓦允看春芸姝的眼神有股从未见过的容忍,越发令他啧啧称奇,蓦允这小子从小到大不曾对任何人容忍过,就是对先皇也只有恭敬,没见他忍耐过什么,此刻怎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另眼相待了?

    “舅父不必哭,李表的病根本治不了,今日若不是为个妓女寻死,明日也必会为颗糖跟你过不去,他这是惯性寻死,再说,你王府里新纳的侧妃不也有孕了?这回说不定就为你生下个正常的孩子,让你用不着日日为个有病的孩子犯愁。”骞允说。

    春芸姝听见这话微愕,才知原来李表有精神疾病,天天找理由寻死,再想想,那李表都十七了,却与十二岁的开平一起学习,智力明显也有问题,虽说云沐是一流书院,但遇到像李央这样的权贵也拒绝不了,只能收下。

    这一想便对李央更不谅解了,本以为他突然丧子必然悲痛,难免失了理智才想拿开平出气,但这会晓得他明知儿子有补硬要开平陪葬,实在没良心,不禁狠狠瞪了他,可惜李央没看她,正专心做戏给蓦允看,继续哭着。

    “话是没错,可表儿再不好,也是舅父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如今说没有就没有了,而舅父也不是怪你未来的小舅子没能阻止表儿寻死,舅父就是……就是心痛啊,况且,萧氏也是前一阵子才去不久的,我一下失了两个重要的人……”

    “李表的死,倒霉的是开平吧,他不过是和李表在一块读书,李表突然发疯寻死,开平没被吓死算不错了,你还能怪谁?还有,萧氏的死,舅父莫非对我还怨着?”蓦允凉声问。

    “不不不,你说的是,是春开平倒霉,真倒霉,遇到表儿寻死,八成也被吓得不轻,改日舅父会专程送些安定心神的补品过去给他压惊的,那萧氏也是死有余辜,舅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怨……对不住了,舅父想到王府里还有客人,就先回去了。”李央本想藉儿子的死向蓦允索点同情,顺道表达自己放过春开平的委屈,哪知不小心提了萧氏后适得其反,反而让蓦允不悦了,吓得赶紧逃了。

    春芸姝也不想与蓦允这凉飕飕的家伙多啰唆,带着春开平随后也走了。大姊还不知开平被释放了,得让开平快些回去教大姊放心才行。

    第八章 给大姊撑腰(1)

    一早徐府内突然起了骚动,说骚动是好听,根本是惊天动地,惊慌失措了。

    因为摄政王没说一声就大驾光临,吓得徐横宽心惊胆跳的带着妻子林凤洙以及长子徐业停跪地接驾,就怕他是为自己替太后办的祸事来算帐的。

    “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莫怪。”徐横宽战战兢兢的说。

    蓦允抿了口茶,掀了眼皮的朝跪在地上的他望过去。“没事,本王来得临时,希望没给你们带来不便。”他说。

    这分礼貌着实反常,令徐横宽一家更加惴惴不安。“不敢不敢,殿下能来是我徐府的荣幸,荣幸之至啊。”徐横宽忙说。

    “徐侍郎客气了。”他甚至微笑了。

    徐横宽见他难得和善,不禁稍稍放宽心,心想他应该不是来办人的。“殿下有空前来,莫非有事要吩咐卑职去办?”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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