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趟他是专程来接春芸姝回去的,也为顺道补偿她一年前入王府为侧妃时自己缺席不在的事,因此,这回他动员了山东上下的人力,大肆为她操办了一抽礼,让她风光成为撷政王王妃。.

    其实他老早就盘算想给她正一正名分的,只是后来那女人犯蠢出走才拖到现在,不过此番已算是里子、面子都给她了。

    而春芸姝总算眉开眼笑,那模样艳得更加张扬耀眼了。

    成亲后,蓦允在山东多留了三日,好让春芸姝与家人多相处几日,春冬山如今是侯爷,在山东地位自是不一般了,春府等于侯府,门前再度车水马龙,来往热络起来,而春湘茹失婚回乡也没人嫌弃,还争相给她找对象议婚,只是春湘茹表明没兴趣再嫁,只愿陪着爹娘安稳度日,因此当春芸姝跟着蓦允回京时,她遂留下了,没再一起回京城。

    春开平亦没有跟着走,因为一个云沐书院的夫子上个月退休后回山东定居,春开平之前在书院曾受他指导过,这次他回山东,春开平立即去拜访他,这人同意收春开平做学生,在山东继续教导他,且春开平瞧爹娘年纪也大了,自己身为独子,不好再远游,便决定留乡孝敬父母了。

    因此,春芸姝这趟回京,身边再无家人陪伴,让她颇为失落,顿觉孤单,所幸路上还有个苏槽与她拌嘴,她才少些对亲人的离情依依。

    然而刚成为王妃的她,回到京城后,顺心如意的生活才过了没几日便失踪了!

    摄政王府内,蓦允震怒。“黑卫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厉声问苏槽。

    苏槽汗颜。“王妃今早去了西街宅子,说是宅子多日没人打理,带着凤佳去瞧瞧,路上出现郑武劫人,郑武有备而来,用计绊宗卫后将人带走,凤佳护主也身受重伤。”手下竟没能护住女主子,苏槽懊恼的将情况说一遍。

    “该死的郑武!”他怒不可遏。

    “是苏槽的错,一直无法抓到郑武让他逍遥在外,甚至劫走王妃。”苏槽极为自责。

    “那郑武岂是容易让你抓到的人,走,陪本王进宫去。”他突然大步往外去。.

    苏槽听他竟要进宫,忙跟上去说:“殿下是要去找太后娘娘要人?”

    “郑武是太后的人,本王不找她要,找谁要?”

    “可您一去不就与太后娘娘撕破脸了?”主子早知道是太后包庇着郑武才让他们抓不到人,可之前主子一直忍着没真正与太后翻脸,只因郑武关系到一个人,让他暂时不想与太后闹僵,让事情浮上台面。

    “那就撕破脸吧!”他不在乎的说,只要他的女人立即回来。

    苏槽不说话了,晓得劝阻无用,主子不会舍得王妃落入他人手中。

    蓦允一踏进宫中即听闻太后突生急症,卧床不起,他冷笑后,还是往慈宁宫去,踏进殿内果真见太后躺着,李兴与许缇儿在一旁忧愁侍奉着,其中还有几个与太后亲近的老臣亦来探望,真像病得不轻了。

    老臣们见他现身,立即躬身相迎,不敢有半点怠慢,许缇儿则神情显得极为复杂,她设计春芸姝让李兴强暴,是想瞧瞧若春芸姝被玷污了,这男人会如何?是否像当初对自己一样弃之如敝屣?可恨结果令她失望了,他对春芸姝真是不同的,她才会因妒生恨故意对春芸姝说谎,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蓦允的,想让春芸姝痛苦,而今谎言被戳破,打击春芸姝不成,反倒让春芸姝坐实了王妃名分,那正是她千思万想欲得到的名位,可惜,最终依旧落空。

    蓦允行经许缇儿时,半点余光也未朝她送去,径自向太后走去,见太后紧阖着眼,似病得连话也不能说了,他嘴角露出一抹寒笑。

    “御医呢?”他问。

    “卑职在此。”御医就在床侧,听唤赶紧应声。

    “太后突生重病,怎么回事?”

    “这……秋后寒凉,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稍有不慎,邪毒便容易入体……”御医低声道。

    “是吗?那可有大碍?”

    “太后娘娘需要……静养几日才行。”御医瞧了眼床上的太后才说。

    “若不然呢?”

    “若、若不然,则有性命之忧。”

    “如此严重?那可不行,静养是好,但本王建议该找个能让太后凤体快些恢复的法子,免得她多受折磨。”

    “摄政王说的是,能别让太后受罪最好,但病就是要时间医,哪有特效药让人马上康复的?”老臣道。

    蓦允的目光投向在一旁拚命维持愁容,努力作戏的李兴身上。

    李兴见他朝自己看来,身子倏冷,不安起来。“是啊,若有这样的药,为了母后安康,朕不惜一切也要给母后找来的。”为显孝心,他说。

    “皇上仁孝,愿意割肉喂母治病,可真是至孝。”

    “割……割肉?!”李兴吓一跳。

    “是啊,民间流传,割股疗亲,只要在药熬煮时切一块亲人的肉为药引,让孝感动天地就有疗效。”

    李兴大惊。“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怎好毁伤?”他吓得魂不附体了。

    “皇上方才不是说,不惜一切要救母吗?况且,这是纯孝之行,可说已跨越了‘不敢毁伤’的境界不是吗?”

    李兴整张脸都绿了。

    “苏槽,给皇上一把刀,让他割肉孝亲。”

    苏槽立即奉上一把利刃,但李兴吓得不敢接。

    “皇上,太后娘娘可是您的母亲,行孝莫犹豫啊。”苏槽阴笑道,硬是将刀塞进他手中。

    他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刀,但在蓦允以及众人的注视下骑虎难下,不得不拿自己开刀了。

    苏槽“贴心”地替他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肉方便他割,就见他手上的那把刀抖得不象话,无用的样子让许缇儿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这就是她从没将他当成男子汉大丈夫的原因了,她根本看不起他!

    “皇上,动作要快,再拖下去只会让太后多受苦啊。”蓦允冷冷再出声。

    李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右手持刀,咬牙便要落刀,但刀子在碰到肉前,他就怕得将刀子一扔,哭着跑到床前去大嚷,“母后,痛啊,别装了,儿子不想割肉啊!”

    太后被这一嚷一摇,不醒都不行,气恼的睁开眼,众人也愕然。

    “不成才的东西,连这点痛都忍不了,还不滚一边去!”太后气急败坏的说。

    李兴自知坏了母后的事,哪敢再哭,忙躲一边去了。

    太后尴尬的看向蓦允。“允儿啊,哀家是真病了,但也没想象的严重,用不着皇帝割肉了,呃……你深夜入宫,可是有事找哀家?”她自找台阶下后,终于问出重点,其实她装病故意刁难这一回,只是试探,接下来才

    是重头戏……

    蓦允神态轻慢的一笑。“本王的王妃被劫了。”他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重点。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劫摄政王妃?”太后马上故作吃惊状。

    “是郑武。”他瞧着太后做作虚假的脸庞说。

    “郑武?若哀家没记错,这不是胆敢在山东行刺你后又逃掉的人吗?”

    他凛笑。“太后还想装到底吗?”他撕下她脸皮了。

    太后先是一颤,接着高兴了,他肯撕破脸,那么她准备的后戏才能继续上演。“允儿愿意来找哀家说这事,表示你可真爱自己的王妃啊!”

    太后说完话,许缇儿脸带恨意,可此刻也没人去注意她。

    蓦允神情极为森冷。“太后想要如何?”他神情云谲波诡的问。

    “那郑武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劫了你的人,哀家能如何?”她冷笑的说。

    众人一听,心惊了,劫犯怎会是蓦允的兄弟?!

    蓦允神色一沉。“本王不认这个弟弟,本王只知他是太后的打手,用来对付本王的人。”

    那郑武本就是李央侧妃萧氏的远亲,萧侧妃为太后娘家旁支所出,算起来与太后也有点姻亲关系。

    “哼,蓦允,你爹风流,有了私生子还弃之不养,是哀家帮着养大的,这分恩情你不报,反说哀家养来对付你,你岂不是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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