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无情大丈夫
    反正旗峰已是囊中物,为了安抚梁深云,不让她发觉不对劲,他暂时还没拿李家人开刀,不过现在李家有点脑子的大概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们最大的资产已经被他并吞。.接下来他会思考着,是要继续蚕食到他们山穷水尽,慢慢玩死他们,又或者……反正,端看他的心情如何。

    这天提早下班,梁深云向他“请假”,说想回去搬一些东西。其实对她这么兢兢业业地把他当成不讲情面的人,卫穹苍有些受伤,他没有怪她或是把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反而任性地道:“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你也需要一名苦力,对吧?”

    再说,从旗峰垮台开始,如果不是他用尽各种管道与手段,一边暂且请媒体低调处理,一边派人看紧李家那边的动静,梁深云这个断送百年老店江山的娃娃女王老早被揪出来批斗一番了,她的住处很可能有人守着要堵她,所以最好不要让她一个人回去。

    他至少会先让安全人员到附近勘查过再陪同她过去。

    梁深云原本以为他不想进到那问房子,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我是要回穹光的房子哦。”

    “你不想我踏进那里?”那个靠祖产的二世祖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卫穹苍不快地想着,他要诅咒他!

    “是你之前一副很排斥的样子。”好像那楝房子藏了满满的病菌似的。

    “为了你,我愿意勉强一天没关系。”

    梁深云好气又好笑。“随你高兴。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搬,最主要是我养的几株盆栽,我怕钟点佣人不懂怎么照顾。”前天她问起他的阳台能不能放香草盆栽,他当然大方地答应了,她才决定回去搬。卫穹苍想起她以前养过金丝桃和甜菊,还给它们取了名字。

    “星星糖跟sole还在吗?”星星糖是她刚开始种香草时养的甜菊,sole这名字很多人都觉得很怪,其实它是意大利文“太阳”的意思。

    实在很不愿想起,sole是穹光教她的,她爱上穹光那年,养了金丝桃,就取名作sole。.不过他一向告诉自己:要当个心胸宽大的男人,就算重逢后她已经有了穹光的孩子,他也会视如己出―当然最好孩子还很小,他可以将孩子洗脑,这辈子都不会认穹光当老爸。

    幸好他们还没结婚,sole不过是株草,他当然会更加大方。

    “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还在,不过现在都是星星糖跟sole的后代,也是叫星星糖跟sole就是了,还多了新成员阿肥,是株天使花。”

    “……”一听就觉得当娘的一定很偏心。“你不觉得这名字跟另外两个比起来差很多吗?”

    “有吗?”她一脸不解。“天使花就是发福的熏衣草嘛,阿肥很可爱啊,你不喜欢它?”

    第6章(2)

    他撇了撇唇,好怀念这个以前被他笑称是装可爱的表情。不知是重逢后她对他免不了的生疏,又或者李家有太多规矩,她的外表和个性大体上没变,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如果说是因为人总会变,总会成长,但为什么她还是偶尔这么不经意地流露出少女时代他所熟悉的模样?“你说可爱就可爱,走吧。”

    其实很难不在意,她和穹光的小窝里,处处都有两人一起生活的痕迹,哪怕穹光已经离开好久了,床头柜上还摆了他们亲密合照的相框,他们一起到香港玩时买的娃娃,书房里的书柜是穹光从工kea买回来自己组的,上面铺了深云动手车缝的绿色底缀米白花边布垫,穹光买家具的眼光怪异,但她总有办法将它们巧手布置成温暖和谐的样子……

    “那时我还没接下旗峰,所以时间满多的,不过本来只是想遮盖它丑丑的颜色,所以就随便做做而已。”梁深云见他盯着那些布垫,有些困窘地道,因为他正好站在最丑的一块前面。

    “这一只是后来做的,就好多了。”她抓起她的得意作品,一只模样呆拙的河童娃娃。“他叫小多。”

    卫穹苍盯着黄色嘴喙尖尖,眯着眼的蠢河童,想开口说几句赞美的话,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她介绍这屋子里的一切,熟悉且眷恋的模样,正是他原本期待她住进他房子里时会在她脸上看到的,像个真正的女主人。然而如今她虽然已住进他的房子里,他却到此时才明白,她心里的家依然只有这里。不仅是因为她只住了几天,还因为她不曾在他的屋子里表示她想怎么安排

    和布置,不曾让属于自己的对象占据他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哪怕只是一根头发,她都会仔细检起来清理干净。

    他不该踏进这个领域的,他在每一处看见他渴望却得不到的,它们却早已和这间屋子、和所有穹光的过去融合为一体,他狼狈地发现自己像个闯入者,原来紧紧抱在怀里的还是个空壳子。

    “很可爱。”最后,他扯出一个微笑道。

    “我想顺便带小多回去。”她一脸乞求地啾着卫穹苍,似乎打算他若不答应,她就拿出以前逼他投降的绝招―无敌恶心巴啦装可爱攻击,卢到他投降为止。

    “都带走吧,只要是你的东西全都带走,需要我搬的再说一声。”藏起脆弱,他只能把独断独行的那一面拿出来当武装。“反正也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他转身走回客厅,害怕看见她犹豫或依依不舍的表情。

    梁深云看着四周,其实早就有要永远离开的心理准备,也许因为这样,又或者穹光离开那时她已经哭够了,现在心里反而莫名地平静。她曾经相信穹光会遵守他们之间的婚约与承诺,到现在也依然深信不疑,想不到先背叛婚约的人是她。承诺与信任是她熬过穹光离开的这段日子最重要的信仰与支柱,结果她自己却成了毁约的人,辜负穹光对她的信任,她如何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穹光身边?

    至少旗峰得救回来。她只能这么想。

    她的东西用一只皮箱和一只大的藤篮子就够装了,比较多的是书和衣服,以及少女时代买的饰品和布包之类的,还有一些好友送的礼物―不包括穹光送的,那些东西带了多伤神,不如不带。剩下的就是她的盆栽。

    卫穹苍还跟朋友借了休旅车,不过看来他那辆中腻织其实就绰绰有余了,他帮着梁深云把东西搬上车,瞥见篮子里跟其它饰品放在一起的猫头鹰项链,脸上紧绷的线条和缓了,阴郁的神情有了一点笑意。

    那是他第一次打工拿到人生第一笔薪水时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其实现在想想有点不解风情,既然是女孩子,怎么送猫头鹰呢?只是他记得那年他们一起去逛夜市时,她对这只猫头鹰吊饰爱不释手,她喜欢的图案几乎都和小动物有关,可又不是普遍女孩子喜欢的小猫咪、小兔子,他记得那时她说,如果这只猫头鹰是项链就好了,而且那一类手工饰品对当时的他们来说价钱并不便宜。他记得那时看着她失望的表情,心里好不舍。这些年他对成功的执着,绝大部分要归因于年少时的穷困所带来的遗憾吧,他反而不想承认李家对他有任何影响。

    “你现在不戴这些东西了?”他拿起那条项链,梁深云用一只束了墨绿色丝带的乳白透明纱质小布袋装着它,看起来相当别致,其它的首饰也都有特别的保存方式。

    她最后带走的都是这些年轻人在师大夜市或士林夜市买得到的手工饰品,而不是李家或穹光给她的,昂贵的珠宝饰品。

    “上班戴好像怪怪的,我想以后出去玩时可以戴。”里面还有好多小玩意儿很久没使用了,回去以后要好好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检视。

    “梳妆台里有个珠宝盒,你有看到吗?”他说,突然有点遗憾自己怎么忘了照她喜欢的图案买呢?

    “那个看起来好像应该装些蓝宝或钻石之类的。”穹光也买了一个给她,不过她一样没在用,想到要把她的猫头鹰跟河童装在那个黄金棺似的珠宝盒里面―不得不说穹光的品味真的让她有点头痛―她就觉得心疼啊,所以那只珠宝盒她放的全是长辈送的,金镯子玉镯子之类的饰品,收在保险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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