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继续给我勤勤勉勉的工作,休想趁机领什么失业救济金。.从现在这一秒钟开始,你,负责二十四小时保护我的安全,直到我痊愈为止。”接着转头对魏毅美确认,“魏先生,你刚刚说过,不管是法律上或道义上,魏氏保全都不会推诿?”

    “当然。”魏毅美可以说是赌上他自己和整个魏氏保全的名声做出这个保证。

    “那就请记得帮我按月付薪水给那位穷鬼!”

    魏毅美脸上闪过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冷静。

    乔豫祈率先从沙发上站起身,见客厅里大家一动也不动,他一边朝房间的方向移动,一边不忘赶人,“现在,你们该回去哪里就回去哪里,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家不是戏院,最后一个离开的请记得把门带上。”

    “豫祈——”谢美丽还想说些什么,她知道乔豫祈不愿继续在这件事上追究对错,可是事关他的安危,不可以再让他如此任性。

    “谢美丽,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回去想办法看要怎么处理后天签书会的事情。另外,钟点阿姨不用找了,由二十四小时那位兼任就好,省点钱。保全系统我看还是交给魏氏保全吧,魏老板应该很愿意给我打个漂亮的折扣,你帮我搞定,省下来的钱给你当治装费。大家就原地不敬礼解散吧!”

    “祈哥,你要走去哪里?”

    “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他受够了自己这身狼狈。

    乔豫祈一向喜欢自己搞定所有事情,但是他双手都受伤了,是要怎么自己来?韩吉见状放心不下,二话不说赶紧跟过去,准备随时帮他搭把手,跑跑腿。

    乔豫祈消失后,客厅里大伙儿面面相觑,好像该走了,可是又不敢走,最后谢美丽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站起来——

    谁让她是乔豫祈的经纪人,这家伙丢下的烂摊子只能她来收拾了。

    她打起精神,开始帮忙送客,“不好意思,各位警察先生,今天有劳各位了。慢走,梁医师,谢谢你看在高董的面子上特地跑这一趟,改天我作东请你吃饭,慢走慢走,不送。魏先生,保全系统的装设,记得赶一赶,明天上班时间我会联络你,路上小心……”

    大伙儿鱼贯离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谢美丽和蔺瑶。.

    两人面对面望着彼此,老半天没说话,却不约而同的动手整理起屋里的混乱,从原本的距离遥远,慢慢的靠近,最后兜在一块儿。

    “mary,对不起。”蔺瑶诚恳说。

    “你干么跟我道歉?”

    “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所引起的,是我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知道就好!所以,麻烦你这次务必要好好负起责任。我坦白跟你说,我谢美丽就靠乔豫祈这棵摇钱树过活,这棵树但凡有什么损伤,我可是会抓狂的,到时候你就别怪我找你麻烦。”

    话锋一转,她软声叮咛,“有伤口的人,吃的东西要多注意,他很任性,你也不要太纵容他。

    今天晚上小心门户,明天我会追着你老板赶快把保全系统给我搞出来。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多想无益,若真的抱歉,就好好给我把人看好,我要说的话就这样了。”

    才刚说完,房门打开,韩吉扁着嘴走在前面,尾随在后的是已经在韩吉的协助下,换掉染有血迹衣服的乔豫祈。

    “美丽姊,祈哥居然不让我留下来照顾他!”

    “明智的决定。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吧,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交代给你,光是签书会就够你忙了。”

    “可是祈哥他这个样子……”

    谢美丽是知道乔豫祈的,那家伙说不要就是不要,说要就是要,从来没有第二个可能,完全我行我素,他刚刚不就是这样推翻她所有的决定!

    谢美丽不想管,于是起身走人,韩吉眼见没辙了,摸摸鼻子跟着乖乖离开。

    方才黑压压一屋子人的客厅,随着大家的离去,恢复了原本的空旷。

    “你也回去吧,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我只是不喜欢谢美丽跟你老板方才处理事情的方式,故意跟他们唱反调,不是真的要你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再说我也累了一天,你前脚离开,我肯定后脚就要去睡觉,难不成你要一整晚都站在我床边监视我睡觉?”

    蔺瑶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没有在听乔豫祈说什么,她只是急着用她那双含着湿意的眼睛,一遍一遍的看着乔豫祈,一遍一遍的确认着他的每一个伤口。

    双手是最严重的,纱布严实的捆住整个手掌,让原本修长的手形变得异常厚重,仅在尾端露出些许指尖。

    除了原本就已经受伤的手臂,这次连上手臂也一并遭殃,更别说脸颊、眉骨、脖子那些大小不一的抓伤,不难想象当时乔豫祈面对的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人。

    现在想来,蔺瑶只觉得一阵后怕。

    看着他身上满是包扎的痕迹,蔺瑶原想故作轻松的揶揄他两句,没想到才刚说出“你都快变成木乃伊了……”,眼泪就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她急忙别过脸去,想要偷偷抹掉。

    看着这样的她,乔豫祈心情纠结,郁闷难受。

    他不想看到她哭,她的眼睛应该精神灿亮,应该揉着笑意,而不是蓄满泪水。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乔豫祈投降,朝她大步走去,用他的纱布手,直接把人捞进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不是我……”她忍不住哭出声。

    自己明明是最该保护好他的人,却亲手把危险带给了他,幸好他还活着,要是……要是……

    只怕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压抑了好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瓦解,她哭得像个迷路孝。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就连帮忙擦眼泪也不行,只能紧紧的用手臂圈着她,耐心的等她哭个痛快。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她觉得自己好丢脸,没脸看他,轻推着离开他的拥抱,胡乱的抹着脸。

    “别抹了,再抹就变成楔猫了。”

    “不许看。”她高举双手阻挡自己的脸。

    “这很难,我现在全身上下就是眼睛最健康、没受伤,视力良好的状况下我很难不看到你,还是我去找找看家里有没有面具,借你戴一下,不收租金,算员工福利。”

    “你——”她啼笑皆非,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没辙,只能放下双手用力瞪他一眼。

    可就是那一眼娇嗔薄怒的样子,触动了他的心,勾起了不该有的奢侈念想。

    他的读者,总爱用疯狂来达到目的,他想,如果当疯子可以要的比较多,他何必逼自己“正常”?

    这一次,让他也当回疯子。

    看着她明丽的脸庞,他偏下头去吻住视线里粉嫩的唇——

    像是被同时点穴,他们都静止不动。

    蔺瑶的眼睛瞠瞪的老大,脑袋一片空白,无法给出明确指令……

    整整两秒钟的停滞后,她感觉到一连串细腻的动作,似是品尝似是逗弄,两片唇纠缠着两片唇,温暖而令人悸动,兴奋而令人沉醉。

    瞠瞪的眼睛眨了眨,唇瓣顺从本能,下意识的回应,四片唇瓣的纠缠越来越密集,浑身被一股躁热包围,视线转为迷蒙,直到闭上眼睛。

    这是梦吗?蔺瑶想。

    不,不是梦,像梦一样美,却比梦更真实。

    第6章(1)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

    人在经历超出平常所能承受的可怕压力后,易出现情绪反扑,产生对亲密关系的渴望,藉此宣泄。

    倘若这样的说法是成立的,那么,她和他的那个吻,就是因为这样吗?

    蔺瑶和衣躺在乔豫祈家的客房里,反复思索这个问题,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每每闭上眼睛,彷佛又看见他俊秀的脸庞近在咫尺,浅浅的呼吸搔着她脸上敏感的毛细孔,闭起那双宛若宇宙黑洞般的眼眸,用性感的薄唇,以一种无比专心、认真怜爱的方式亲吻着自己,徐缓、温柔且不躁进,却比什么都来得炽烈热情,直教她浑身软绵绵,随时都要瘫倒在地,脑袋晕沉沉的像喝了一整罐高浓度烈酒,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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