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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华景春口拙。.

    “是我旭川国,你在旭川国境内直呼是长凤公主的老子,你要置我朝皇帝于何地,难道我不是父皇亲生的?”她语带悲伤,好不沮丧,好似刚刚那一刻才认了亲,得知真实身世,她的“生父”是一头长得像人的大黑熊,叫她情何以堪。

    “我……我……”没遇过牙尖嘴利的,招架不住的华景春急出满头大汗,赶紧向学问渊博的白文昭求援,“喂!姓白的,你不能见死不救,这娘儿……这位公主太凶残了,我不行呀!她比我还凶残,根本不怕我。”

    小三、小五两名黑衣卫的拳风扫过脸颊,白文昭有些惊险的闪过,他很为难地看着往他身后躲的大块头,心里的“问候”没有重复,手痒得想“大义灭亲”。

    “公主想要什么补偿?”

    这句话动听,正中陶于薇心坎,她喜孜孜地露出可爱小兔子的憨笑,长睫一眨一眨地。“小三、小五先下去,他的舌头太臭了,我怕熏晕了金镶玉嵌的我。”

    金镶玉嵌?亏她说得出口。葛瞻令人畏惧的冷眸正闪着淡然笑意,见到熟人般的多了一分纵容。

    “是,公主。”倏地,两人如出现时的无声无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仅在眨眼间。

    “公主,请提条件。”银子能解决的事就不是问题,投其所好,一往不利,银子是三公主的罩门。

    “我要他的面具。”葱白纤指一指,指向戴着金色面具的葛瞻,那苍鹰雕纹的金制品她一见就喜欢。

    “不行。”发出低沉嗓音的是面具主人。

    陶于薇一听,粉嫩桃腮笑得更灿烂了。“你是贵人但不够贵,若是我在这里大喊一声‘非礼’,你猜我父皇会不会关闭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命令全城铁甲兵追杀你?”

    “这面具对你而言太大,我送你一只小一点的。”他不想遇见她,但是……偏偏还是遇上了。

    葛瞻在心里叹息,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淡淡的宠溺。

    没人瞧见他面具下的柔和表情,可是光听他略带“哄”的语气,跟了他数年的白文昭、华景春同时脚底一滑,皮肤竖起一颗颗名为鸡皮疙瘩的小豆子,他们感到浑身发凉。.

    这、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一位主子吗?嗜血冷酷,阴狠深沉,大掌一扭能面不改色的扭断十岁幼童的颈项,他换了一个人吧!瞧他的声音多有人气,而非古井般的死气沉沉。

    “小的我要,这个我也要,我看上眼了。”陶于薇充分地表现出皇家公主的刁蛮,但是软绵绵的语调让人不生恶感,反倒像是从小看到大的世家族妹在撒娇,讨要小玩意儿。

    “贪心。”葛瞻的心口直冒愉悦,但面上无波。

    她骄傲的昂起洁白如玉的下巴。“你本来就该赔偿我深受伤害的脆弱心房,现在谁不晓得你宁娶大皇姊而抛弃我,我名节严重受损,你没瞧见我两眼浮肿,气色变差……”

    两眼浮肿,气色变差?!

    这是睁眼说瞎话吧?目不盲的人都看得出她脸色红润,皮肤水嫩水嫩得白里透红,翦翦水眸炯炯有神,亮如天边的繁星,她身娇肉贵,肤白胜雪,浑身散发青春无敌的蓬勃朝气,宛如一颗令人垂涎三尺的水蜜桃。

    她明明好得很,比好更好了,且谁家的姑娘像她一样兴致勃勃地托着香腮直往男人面上瞧……

    瞧他的金色面具,这对出身皇家的公主来说太不合乎礼教了。

    “我选她并不是因为你不如她。”听他破天荒的解释,相扶持站起身的两个男人惊得掉了下巴,久久阖不上。

    怎么回事,主子被……附身了吗?要不要请佛法高深的光头和尚来捉妖,降魔驱鬼,他今日……呃!太反常了。

    “我知道呀!虽然我长得没大皇姊美,艳惊八方,可是我人品比她高尚,做人也比她和善可亲,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瑶池仙子,你不挑我是你眼睛瞎了,我不怪你,反正你喜欢和人共妻嘛!我总不能缺德地诅咒你连生七个儿子,个个不像你倒像隔壁的王老头,帮别人养儿子也是功德一件,你能者多劳,多多益善。”

    喝!这还不缺德?白文昭和华景春冷抽了口气,互视一眼,心想这般口无遮拦,主子八成饶不了她,铁定是阎王要人三更死,小表开道,不留人到五更。

    但是他们都猜错了。

    倒是一旁的小宝频频点头,认为主子真是善良,别人有负于她还不找回场面,“以德报怨”宽恕别人的过错。

    “有你这样自吹自擂的吗?”葛瞻几乎要笑出声。

    “旭川国皇帝是我父亲,我是旭川国的长凤公主,你认为我该自谦吗?”她很神气,眼眸盈盈如水波荡漾。

    “是不该自谦,你是最理直气壮的声音,无论你想要什么都该属于你。”他欠她很多,一辈子也还不完。

    “包括你脸上的面具?”她想要,金灿灿的面具好不吸引人。

    “不行。”她戴不了。

    “小气。”她嘟囔。

    他仍是不语。

    陶于薇笑眼一眯,朱唇轻扬,又说:“你是怕我看你的脸吧?其貌不扬确实碜人,大皇姊真可怜,有得是夜夜惊魂,你别忘了多找几个好看的面首替大皇姊压压惊……”

    第4章(1)

    “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十四岁小泵娘的嗓音十分娇嫩,听来软绵绵,非常悦耳。

    “谁说我不想活了?”二十一岁上下的俊逸男子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的望向前方,却不知他在看什么。

    “因为我看得出来呀!你吃得少,不想动,脑袋瓜子像颗大南瓜直往下垂,人家是瓜熟蒂落,你是想把自己埋了。”小泵娘看人的眼光很准,言词犀利,尽显商家女儿的利落和精于算计,绝不让自己吃亏。

    “不用你管,滚——”被说中心事的男子涨红脸,恶狠狠地瞪了小泵娘一眼,将她推开。

    拍拍一身黄衫翠裙,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哟!恼羞成怒,还有力气推人不如去跟魏叔学武,我家的铺子缺个看门的,你来当护院,顺便充当镖师帮我送货到外地。”

    “你作梦。”他啐了一口。

    但是他去学了,和小泵娘的忠仆学了一身好武艺,并且青出于蓝,还从看似单纯的魏叔身上学到行军布阵的兵法,对他日后带兵打仗极有帮助,捷报连连。

    那一年,笑颜如花的小泵娘救了生存意志相当薄弱、刚被逐出南越国又惨遭至亲背叛的他,当时他衣衫褴褛,面露绝望,每走一步路都像刀子在剐着双足。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只是无意识的往前走,直到倒下的那一刻为止,他的生命也就此结束了。

    只是那只柔软喷香的小手拉住他,笑眸如星地告诉他不要再走了,人的一生有太多白走的冤枉路,停下来,看一看,再决定他要走哪一条路,何况人活着才能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

    因为那句话他笑了,重新面对自己可悲的失败,并且留在陶家吃起香软的白米饭,一边学武一边看护陶家的铺子。

    小泵娘很可爱,甜甜的娇颜很爱笑,有着雷打不动的乐观,相信天底下没有她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汲汲于赚钱大计,对白晃晃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有超乎寻常的热爱。

    他昵称她小钱精,是掉进银子堆里的妖精,她最爱的一件事是赚钱。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地爱上他,爱着眼中只有复仇、装不下男女情爱的傻子。他……负了她,在前一世。

    自从在酒楼遇到了她后,他马上命人调查她的现况,传来的消息却令他晴天霹雳。

    “水月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水月族?!他已经忍着不去找她,不问她在做什么,不去探知她身处何方,身边有什么人,尽量的避开她,改变两人相遇的命运。

    想起前世的经历,葛瞻以为只要两个人不相见,便能让心中挂念甚深的小泵娘躲开死劫,他甚至也不打探她的消息,希望重来的这一世没有他的牵绊,她能好好的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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