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就有画魔芳馡的念头,但被柳乘风挡住了。.

    现在嘛……嘿,趁柳乘风不在,美人儿又如此伤心,岂不给了她大好良机?

    “只是湿了一件衣服,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这样客气。”她说这种话,反而更引人愧疚。

    魔芳馡低着头,眼眶里又有水雾凝聚。“我……我会赔你衣服的。”

    “真的?”尤贪欢很高兴的样子,伸手去拉她的手。“我正好看中漱玉坊一件外袍,我们立刻去买吧!”

    因为她敲竹杠敲的那么明显又理所当然,魔芳馡愧疚之余,也觉得好笑,便没提防,任她牵着走。

    尤贪欢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她一笑。

    魔芳馡脑袋一晕,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欺骗这么天真的人,真有罪恶感。”尤贪欢笑嘻嘻地说,完全看不出她有在反省。她把魔芳馡的手搭在肩上,扶着人往外走。

    不过她就喜欢骗人。她兴奋地想着,要把魔芳馡藏哪里,才不会被柳乘风发现。她们至少得躲一个月,等她画好人像,再把人还给柳乘风。

    这个地方得好好选择——

    柳乘风走出酒楼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他已经跟所有客户说过,他再也不上青楼。他有了喜欢的人,想成家立业,就不要再踏足风月场所,以免心上人难过。

    结果现在谈生意,都改去酒楼,但偎红倚翠的情况却没有改变。唯一变的是,大家风流的地方从青楼改到酒楼了。

    他跑进暗巷,一个镖师跟着他。这是柳乘风经过一场牢狱之灾后,鉴于自己身手太差,便选了几个手脚俐落的镖师充当保镖。

    他靠着一面墙,蹲下身,开始打喷嚏。

    这回的客户兴趣怪异,不好清倌人、特爱半掩门。那些徐娘半老的风月女子,因为手头紧,用不起太好的胭脂水粉,只好买一些便宜货往脸上糊——对,是糊,不是抹。那脂粉的味道很像有人把一朵花送进鱼市里,熏了一整夜,气味既刺鼻又恐怖。

    柳乘风拿着手绢擦鼻子,感觉脑袋胀的快炸开。.

    后头,镖师同情地看着他,原来风流潇洒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条手绢被柳乘风弄湿了,他又掏出另一条,才刚凑上鼻子,三个喷嚏立刻冲出来。

    “什么东西?”他干净把手绢扔了,这玩意儿的味道只能用“销魂蚀骨”来形容。

    “哈啾、哈啾——”柳乘风站不住了,坐倒在地。

    “总镖头,你还好吧?”镖师上前扶住他,又立刻皱眉,松手后退。“总镖头,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这么……”臭吗?好象不是,但那味道就是极品地销魂。

    柳乘风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那六个姑娘,每人都送了条手绢给他。他把那些手绢都掏出来扔掉,终于感觉好一点了。

    难怪自己喷嚏那么久都止不住,因为致病的源头一直在身上!

    柳乘风又喘了一会儿,才在镖师的搀扶下站起来。

    “大镖局那边没有什么消息?阿馡还好吧?”几天不见,他想她想得心痛,又不敢去见她,无数的矛盾聚成大石,压得他心口沉甸甸。

    “我刚才看见阿馡姑娘了。”

    “她出门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柳乘风说到一半,想起自己方才跟人应酬,当然不会有人特别来向他禀告魔芳馡出门的事。“她是来找我的吗?有没有说什么事?”

    “属下没跟她搭话,不过她跟尤姑娘一起。”

    “尤贪欢?!”柳乘风的脸黑了。“她几时回来的?”

    这问题镖师可答不出来,尤贪欢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谁能确切掌握她的行踪?

    “她们上哪去了?”柳乘风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脑袋实在太疼了,很多事情都想不全,但他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属下不知。不过看她们携手相扶的样子,似乎处的不错,总镖头不必太担心。”

    “阿馡不可能跟尤贪欢携手相扶的。”因为他警告过魔芳馡,尤贪欢性情恶劣,别靠太近,以策安全。魔芳馡不会违背他的话,所以……她上当了。“你可看见她们往哪个方向去?”

    “属下没注意。”镖师不懂,柳乘风为什么这样紧张。“总镖头,阿馡姑娘神功盖世,谁能伤害她?”

    “武功不代表一切。”这才是真理,偏偏,没几个人懂。

    第7章(1)

    当魔芳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长榻上,衣衫不整时,她突然想起了柳乘风的话——混江湖,不是只要武功强就好。

    她很厉害,她有把握光明正大动手,尤贪欢连她手下十招都走不过。

    可她俩对阵时,她却是败的那一方。

    “尤贪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尤贪欢准备拉下她的裙子时,她恨恨地瞪着她。

    “帮你换件衣服,打扮得更漂亮而已,你不必紧张。”尤贪欢的手脚很麻利,帮人穿衣脱衣,只要眨眼时间。她干这种事的经验太多了。“话说你真不会打扮自己,穿的衣服都好丑。”

    魔芳馡不理她,默默运功。只要她的功力恢复,区区几条麻绳根本不放在她眼里。

    “我说,这衣服该不会是柳乘风买给你的吧?他的品味一向糟糕,既没眼光又——”尤贪欢说不下去了,因为魔芳馡的目光像刀一样割着她。

    魔芳馡拼命运功,但不管她怎么提气,丹田就是空荡荡。难道尤贪欢废了她的武功?

    尤贪欢替她换好衣服后,又帮她涂脂抹粉。“你不必白费力气,没有我的解药,你是无法恢复功力的。”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毒的?”

    “我说要去漱玉坊买衣服的时候。”

    魔芳馡死命地想,那时候她有看到毒药,或闻到任何异味吗?结果是什么也没有。

    “你用的是何种毒,如此厉害?”

    “也不算毒啦!”尤贪欢帮她打扮好后,满意地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她果然很有制造美人的天赋,经过一番巧手,魔芳馡起码比原来的模样漂亮十倍。为什么外头那些人都不理解她的厉害,老是排斥她?他们肯定是嫉妒。“这是一种蛊,叫轮回,只会让你虚软无力,不会害你性命的。”说着,她就去拉魔芳馡的衣襟,露出半抹酥胸。

    “住手!你要干什么?”魔芳馡吓得尖叫。

    “给你摆个美丽的姿势,方便我作画啊!”

    “你画便画,脱我衣服干什么?”

    “你这样子比较漂亮。”

    “你——”魔芳馡气得眼睛都变红了,她已经被剥得半裸。“你到底都画些什么东西?穿好衣服也能画吧?”

    “我可不是那些三流画师。”尤贪欢撇撇嘴,随后又露出一脸神秘。“你想不想看我的画?我身上正好带了一幅,让你开开眼界。”她掏出一幅画,摊放在她面前。

    魔芳馡只看一眼便呆住了。尤贪欢画得真漂亮,她的画不像多数的工笔美人,讲求意境,是完完整整地真实,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跃进了画纸里,正在那儿调皮地笑着。

    她的画技无疑非常高强,但是……为什么美人没穿衣服?

    魔芳馡眼里闪过惊恐。莫非尤贪欢癖好画人裸体?

    尤贪欢撇嘴。“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赤裸就画的。”

    魔芳馡苦笑。要不要感激尤贪欢对她的裸体没兴趣?

    一谈到画,尤贪欢就陷入魔症。“你呢,气质如水,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若让一般画师绘人像,一定会把你画成一个天仙下凡的模样,但我却能感受到你的热情,水只是你的表象,你心里是像火一般激烈、冲动的人,你很适合红色,狂野的、奔放的、鲜血似的大红……”

    “我倒以为你更适合血色。”一把冷冽如冰的声音在尤贪欢背后响起。

    魔芳馡瞪大眼,就看见柳乘风鬼魅般出现在尤贪欢背后,一脚踹倒她,手中寒气森森的利剑直指她脖颈。

    “柳乘风?!”尤贪欢惊讶得嘴都歪了。

    “你不错嘛!丢了两个麻烦给我就跑了,等我处理完问题,你又跑回来?合着当大镖局是收拾善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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