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咧着嘴静静的欣赏着她濒临崩溃的表情,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你就可以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了不是吗?”

    “不要,我不要呆在你身边,你这个恶魔,我恨你。”她尖叫着,从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掉转头就准备跑。

    “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连你爸妈都不管了吗?”张俊的声音仿佛是一阵魔音贯穿她的心脏,让她无所遁形。

    脚下的路不断延伸,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她听到张俊说起她父母,脚步骤然停顿,回过头,只见张俊的两只手上牵着两条链子,分别拴着连长运跟林娇娥。他们趴在地上,张俊的左脚狠狠的踩在连长运的背上,嘴角嗜血的笑容让人胆寒。

    “跑啊,你再跑啊。”他看着连夕夕,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放了我爸妈,求求你放了他们好不好?”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爬过来,爬到我身边。”他一脸的蔑视,嘴角的笑容诡异得骇人,脸色惨白得如同吸血僵尸。

    忍着眼泪,她慢慢的爬向他,心底的绝望无限蔓延。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魔鬼?

    短短数米的距离,她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她终是爬到了他的脚下,抬起头,她一脸的绝望:“现在可以放了我爸妈了吗?”

    “可以,我放他们去地狱。”他大笑着,然后手中的链子用力一收,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连长运跟林娇娥的头双双垂了下来。

    “啊,爸妈……”凄厉的叫声划破天际,连夕夕看着自己死去的父母,突然万念俱灰,心脏的血液不断翻涌,最终破口而出,喷洒到张俊的脸上。

    “魔鬼,你这个魔鬼。”她疯了一般的猛然直起身子朝张俊扑过去,想要撕掉他那让她恐惧的外表,将他的骨头都拆掉来祭奠她死去的父母。

    “我就是魔鬼,你终于发现啦。”他轻轻一闪便躲过她的攻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领带,狠狠勒着她的脖子,拖着她就往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深渊走去……

    夜,越发的深沉起来。此时的连夕夕在噩梦中忍受着最痛苦的折磨不能自拔。

    西山疗养院,此时已是午夜时分,一间装修舒适的独立病房内,张俊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电视里不停播放的广告。

    悄无声息的,病房的门被推开,周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看到张俊,她不知为何,突然眼眶一红,喉咙干涩难受。

    “俊哥哥。”声音哽咽着,她轻轻的换着眼前这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

    她刚刚才从巴黎回来,在巴黎的时候,她听到父母说了张俊的事情,二话连夜搭乘最后一趟航班飞往香港,然后转机来到Y城。

    听到有人叫自己,张俊的头微微一侧:“夕夕,是你吗?”

    他还是想着她,声音是那样的温柔。

    “连夕夕都把你还成这副样子了,你居然还想着她,俊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周黎听到张俊看着自己叫的却是连夕夕的名字,就觉得一股无名大火冲上脑门,冲着张堪道。

    然而,张俊对于她的怒火似乎并没有半点反应,他嘴角咧开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你不是夕夕,夕夕说话很温柔。”

    “夕夕,夕夕,连夕夕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想她做什么?”周黎听着张俊的话,再也无法忍受,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想想自己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回来看他,而他却叫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这叫她怎么不气?怎么受得了。

    然而,她忘记了,现在的张俊是病人。因为法院的判决,他被送进了这家疗养院,这让原本神经异常脆弱精神分裂严重的张俊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病,神智变得异常极端,有时候,他安静得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有时候却暴躁得可以将周围的人都吓到。

    此时,周黎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张俊那根最为脆弱的神经,他猛然转过脸,表情森冷的看着周黎,双手伸出来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道:“你刚刚说什么?夕夕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你……你放开我……”被抓得有些痛,周黎皱着眉头挣扎道。

    “小黎,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么?你忍心看着我被人耍着玩吗?你告诉俊哥哥,连夕夕那个贱人是不是真的跟别的男人跑了?”他看着她的表情有一丝痴狂,声音变得异常温柔。

    “俊哥哥……”周黎看到张俊似乎恢复了正常,她认真的盯着他的脸,一阵心酸,眼泪就直往下掉。

    “小黎,不要哭,乖了。俊哥哥没事,虽然他们都说我有病,但其实我是装的。我不能让那个贱人陷害到我,知道吗?”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张俊此时的样子跟十年前周黎在学校被高年级的男生欺负时,他保护她时的样子无异。

    擦了擦眼泪,周黎吸了吸鼻子道:“嗯,我知道,我知道俊哥哥没有生病,都怪连夕夕那个女人害的。”

    “好了,小黎,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知道吗?你下飞机还没吃东西吧?我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眼里闪过一丝阴笑,张俊捧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轻声哄道。

    “好啊。不过……不过俊哥哥你出的去吗?”听到他要带她出去吃东西,她立刻破涕为笑,不过,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一般疗养院的病人是不准私自出院的,尤其还是张俊这种有案底的病人。

    “咱们一起出去,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的。”张俊一脸认真的看着周黎道。

    “那好吧。俊哥哥,我们走。”稍稍想了想,她立刻答应了他的要求。

    张俊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欣喜的表情,接着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好,搂着周黎的肩膀走出了病房……

    宁静的小村庄,所有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一辆黑色的凌志跑车在高速上一路狂奔,往灯火全无的村庄驶去,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周黎因为刚刚饮酒过多,沉沉的昏睡过去。

    张俊的表情一脸冷酷,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在这无边的夜里格外轰鸣。两个小时后,车子在连夕夕的家门前稳稳停住。

    开门,下车,他走到门前用力敲着大门。

    熟睡中的连长运被惊醒,将屋内的灯打开,然后起身来开门。

    “这么晚了,是谁啊?”打开门,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微张的看向门口的黑影。

    “是我。”他毫不客气的猛的将门推开,然后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连长运一看来人是张俊,颇有些觉得意外,赶紧跟在他身后往房间内走去:“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的吗?夕夕不是回家去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在屋内看了一圈,除了也被惊醒的林娇娥,跟熟睡在摇篮中的小宇轩,他没有看到连夕夕的身影:“连夕夕在哪里?她人呢?”转过头,他大声的朝连长运吼道。

    “你……你说什么啊?夕夕今天中午不是回家去了吗?”连长运被张俊这么一吼,脑袋有些发懵,心下只觉得奇怪。

    “回家?回什么家?我跟她早就离婚了。你老实交代,她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快说。”此时的张俊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连长运的肩膀大声问道。

    “什……什么?离……离婚?你说你们离婚了?”躺在床上的林娇娥听到这个消息无比震惊,她披上外衣,下床来抓着张俊的手臂问道。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我跟她早就离婚了,那个贱人,根本不配做我老婆。”他冷笑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双目慢慢发红,眼睛里是嗜血的残酷。

    “啪”的一声,气得浑身发抖的林娇娥抬起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张俊白皙的脸上,接着又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忘了你当时要娶夕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就是给你这么糟蹋的?”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被打了一巴掌的张俊顿时愤怒起来,他反手就是一耳光,将林娇娥扇倒在地。

    “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连长运看到自己老婆被打,顿时气到不行,扬起拳头就向张俊砸过去,可惜,他的身体到底还是不行,别说他上次中风才好没多久,就算是他生病之前,也不是张俊的对手啊。

    一拳挥空,张俊就是一脚将连长运踢到一边,脑袋猛的磕到了旁边的柜子上,顿时就晕了过去。

    林娇娥看到自己老公被张俊打晕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杀人啦,救命啊……”

    张俊怕她的叫声引人来,快步走上前,大手死死的捂住林娇娥,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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