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众人都已经不满和不安之时,白静娴终于微微叹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静娴走后,白国就托付给各位大人了。.静娴不求其他,只求各位大人好好辅佐父王,至少在我们预想的那天来临前做好准备也好。”

    众人哪里料得到白静娴转变如此之快,刚刚想好的一套说辞竟是一句都用不上了。倒是其中的一个文臣最先反应过来,忙伏地对着白静娴深深一拜道:“臣等定不负公主所托。”

    直到这么一句话响起,众人才反应过来也纷纷行礼,就连刚才和白静娴争执的那位大臣最终也是行了一礼。

    白静娴见状这才一甩衣袖就要离开,只是在众人都感恩戴德之际,她却再次忽然转过身来,轻轻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若是有……那一日,忧国忧民的大人们别忘了殉国才是。.”

    一句说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的话语刚刚落下,那些方还在感动的大臣们瞬间都愣住了,竟不知晓如何应付才对。这么多年的朝堂生活,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却不想偏偏被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这般的玩弄在鼓掌之中。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就到了白静娴远嫁顾国之日。仿佛是为了印证白静娴此时的心情一般,天还未亮,空中的乌云却是忽的聚集了起来,遮挡住了黎明的曙光。不消一刻,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静娴缓步走到窗前,手轻轻地一用力窗子便被推开了,狂乱的大风夹带着豆大的雨珠便卷进了了屋子里来,白静娴只觉得自己面上微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去看向自己背后的思琴道:“听闻宫里的老人说,出嫁那一日若是风和日丽便预示着今后的生活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只是今日却是狂风大作,骤雨突降,思琴,你说这是预示着什么呢?”

    思琴闻言不禁心里一叹,面上却是换上了笑意的回道:“那不过是普通人的说法,公主万金之躯自是与旁人不同。再者说了,公主现在只是启程前往顾国,真正的婚期是在两个月后。公主莫要思虑过多,奴婢看时辰也不早了,待奴婢伺候公主着装吧。”

    白静娴淡淡一笑,只是眸子里却无半点愉悦之意:“思琴,好话固然动听,但是我却宁愿接受真实的疼痛。”

    见思琴一副担忧模样的望过来,白静娴微微摇了摇头,这才恢复了平静,淡淡的开口道:“梳妆吧。”

    思琴应了一声,这才唤了小丫鬟进来伺候着。因着不是正式的成亲,白静娴并未着喜服,而是一身素白的宫装。

    一旁的女官息香想了想终是出声道:“公主,大喜之日着白色衣衫只怕不妥,还是换个颜色吧。”

    本来安安静静地任由着丫鬟打扮自己的白静娴闻言却是忽然勾唇一笑,然后这才慢慢的侧过身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息香。虽然息香是白敛赐给她的婢女,可是她却对她并不是十分信任,只是留在外殿守着罢了。所以平日里她也没怎么留心她,这般听她说话,静娴似乎这才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有何不妥了?本公主倒是觉得这个颜色妥当的很,与这现今的形势不是很相衬么?”

    息香闻言,大致知晓了静娴的心思,她这么素衣素服的出现在大殿上拜别白王,是要表示她虽然接受了他们的安排,能够理解,却不能谅解么?

    她这么一走,便是永隔。

    白国皇室素来崇尚白色的高洁无暇,众人皆喜白色,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白静娴一样将白色穿得如此让人觉得寂寞而决绝,仿若要将那刚刚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来的压抑而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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