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其实她是在那一日霍远思送她会别院以后才忽然反应了过来,虽然霍远思只字不提,但是话题行间,包括后面的暗示都表现出了他其实早就知晓她是白静娴了。..不过是她不说破,他也乐意跟着一起不提及罢了。

    其实如此也好,心里没有疙瘩,再加上对别院里的人的不信任,白静娴便时常跑到霍远思的府上去叨扰。许是因着霍远思的别院清幽的原因,每次去了那里,烦心事便会烟消云散,不再那么烦闷了。

    等思琴装好糕点以后,白静娴这才带着思琴走出了屋子。红袖和青玉本在院中伺候,见白静娴走了出来便慌忙躬身迎了上去:“公主安好。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白静娴清艳的面上带着些微的冷淡,不急不慢的开口道:“无事,不过随便走走罢了。”

    “红袖和青玉陪公主一起。”青玉微微俯身,柔声细语的开口道。

    “不过是去隔壁教孝子下棋罢了,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陪着,思琴跟在身边伺候就行,你们去忙你们的吧。”白静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说起来,红袖和青玉都是顾衍派给她的大丫鬟,虽然能干贤惠,但是她能给予她们的信任却是有限制的。

    想着她们都可能向着顾衍传递消息,白静娴便将她们二人一起带到霍远思的别院里去了一次,当然霍远思有意的回避了。只是让少陵跟在她身边一起玩,而且那一日霍远思的别院里莫名的多了一个老管家来,俨然一副陪着小少爷的忠心奴仆模样。红袖和青玉在那日以后,便不再过问白静娴去霍远思别院的事情了。

    果然今日这么一说,红袖也是掩唇微微一笑道:“公主当真喜欢孝子呢。”

    白静娴闻言却是半真半假的摇了摇头道:“我倒是觉得每每他跑到别院里来,你们都是围着他转去了,倒不知道究竟是谁喜欢呢。”

    红袖和青玉淡笑着和白静娴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后,白静娴这才带着思琴走出了别院。

    只是今日霍远思的别院里气氛有些怪异,白静娴走到别院门口,却只见到一个小厮守在门口,而且还会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见着白静娴走了过来,忙搓了搓手迎上来道:“小姐,王福有一事相求。”

    “何事?”王福平日里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很少见到他蹙着眉,而且现在见到她便赶忙跑上来相求,定是有什么要事。所以白静娴也不扭捏,开口便问正题。

    “恳请小姐救救我家小公子吧。”

    “小公子?少陵?少陵怎么了,发生何事,全部都说来。”白静娴闻言面色一沉,却是不敢先行慌乱,而是用着一副沉稳的模样开口问道,许是受到白静娴情绪的感染,王福渐渐平复下来,一边把白静娴往里面请,一边说起了因由。

    “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上午还好好的,中午刚过便说肚子疼,直喊难受。府里的大夫因着公子眼睛的缘故,出门调集药材去了,一时联系不上他。公子今日一大早便也出了门。虽然找了丫鬟去请大夫,却是到现在还没有将大夫请来。恳请小姐将府里的大夫请来为小少爷诊治,王福定不会忘记的大恩大德的!”王福面有焦色的开口道。

    白静娴听了缘由,顿时眉头一皱,忙侧头过去吩咐思琴道:“快去将别院里的张大夫请来。”

    “是。”思琴慌忙的将带着的糕点交给旁边的一个小丫鬟后,转身便跑出了别院。

    “感谢小姐相救,王福替小少爷感谢您。”王福见白静娴并不推脱,甚至快速的就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支了出去请大夫,心里不由得对着白静娴生出两分好感来。而此时的白静娴,并不知晓,正是因为今日这一番动作,才在日后让王福报恩帮了她一个大忙。.

    “领我去少陵的房间。”白静娴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王福的谢意,但是眉头却是微微蹙着,显然她现在也很是担心。

    “小的这就领小姐过去。”王福应道。

    “不用,让个丫鬟带路就好,你去门口候着,大夫一过来便马上领到少陵的房间里去。”白静娴如此安排道,王福会意,忙伸手招来一个丫鬟给白静娴带路,自己便急急忙忙的奔到别院门口去等思琴请来的大夫。

    白静娴来到少陵的房间里,却闻着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不由得眉头一挑,小丫鬟见状忙开口道:“是王福准备的,说是檀香有镇定的功效,可以舒缓疼痛。”

    把白静娴闻言眼睛不由一亮,没想到这个王福倒是有一副玲珑心思,这般的人才在霍远思的府上居然只是个小厮罢了,未必太过委屈他了。不过白静娴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她快速的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疼的在床上打滚的少陵。

    “少陵?”白静娴脚下的步子迈的大了一些,快步走到少陵的床前俯下身来,这才发现少陵的面色竟比那白纸还要白上两分,连着嘴唇都被咬破了。

    白静娴将手搭在少陵的额头上,却不想额头上的温度高的吓人。但是一摸身上却是凉的慌。白静娴一时间眉头一皱,竟是动了怒,转过身去就对着一屋子的丫鬟色厉内荏道:“杵在这里是当摆设的么9愣在干什么,还不去那冰毛巾来!”

    然后一手指了指另外几个丫鬟道:“去生几个火盆过来!”

    几个丫鬟忽然被白静娴这么命令下来,不由得都是一愣,却是都没有行动。

    白静娴不禁脸色又是一沉:“少陵要是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要是想留着自己的小命,就给我动作做快一些!”

    白静娴每次来这边都是一副淡淡的笑意,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全身散发着无法直视的煞气,吓得那几个丫鬟,连声应下,慌忙的去准备了。

    “少陵,你再忍忍,大夫很快就过来了。”白静娴看着脸色煞白的少陵不由得一阵心疼,特别是想着最近一个月来每每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少陵总是变着法子想要逗她开心。而她却是不知道如何表现自己的情感,回应都是有些淡漠。

    不想才几天的时间,那个笑意盈盈的小少年却是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许是疼的厉害,少陵一直流着冷汗,白静娴不断地用毛巾为他擦拭着,可是却丝毫不见效果。而且少陵一直都在小声的哭泣着,与平日里假装哭泣的模样完全不同,他把声音压的很低,而且一直紧紧地咬着嘴唇,似在压抑着,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喃,少陵,如果疼得厉害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白静娴伸手为少陵拭去脸颊上的眼泪,温柔的疼惜的开口道。

    一直蜷缩成一团默默哭泣的少陵,在听到白静娴的话语后,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便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白静娴的脖子,扑到白静娴的怀里大哭了起来:“美人姐姐,我好害怕,我好疼啊,为什么远哥哥还不回来?”

    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白静娴的衣襟上,白静娴慢慢的收回手臂将少陵回抱住了,她这才发现先原来怀里的这个孩子这么小,这么瘦,也这么脆弱。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少陵,白静娴轻柔的低声安慰道:“少陵乖,不要怕,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美人姐姐,我好疼啊,我会不会……死啊?会死么?”少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和害怕。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少陵这么乖,这么善良,怎么会死呢。”想着少陵在自己来之前,竟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默默地发着抖,害怕着,没有一个人可以安慰他,没有人给他安全感,自己最亲近的人谁都不在。.不过是五六岁大的孩子,却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白静娴心里竟是有些酸楚,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一般。

    “美人姐姐,我害怕啊,我疼,为什么大家都不在?远哥哥……远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来了,很快,很快……”白静娴轻声安慰道,心里却是有些着急,霍远思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别院里的人根本寻不到他,说什么他快回来了,不过是她的谎话罢了。

    “公……小姐,大夫来了!”思琴急急忙忙的扯着一位白胡子老头跑进了屋子里,见着白静娴立在床头,忙开口道。

    白静娴闻言眼睛一亮,先是小心翼翼的哄着少陵躺在床上,然后这才招了大夫过来:“张大夫,这边。”

    “美人姐姐,我怕……”许是孝子天生就对大夫有一种恐惧心理,少陵一见到大夫,就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别怕别怕,让大夫看一看,很快就不痛了。”白静娴面上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哄着少陵,奈何少陵虽然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却仍是一副害怕的模样,白静娴无奈,只好坐在床头,伸出自己的左手牵住了少陵的小手。

    少陵这才安心的没有再颤抖的那么厉害了。

    张大夫上前执起少陵的手,认真的仔细的把了脉后,却是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白静娴见状,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蓦地浮上心头。

    张大夫见少陵明明疼的厉害,却仍然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心里一阵不忍,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小姐,我们外面说话。”

    白静娴一听大夫如此一说,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了。只见她眉头微微一蹙,点了点头应道:“好。”

    白静娴刚想起身,却不想少陵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一张疼的煞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认真:“美人姐姐,你们不说与我听,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死了?会死的,对不对?”

    “怎么会,少陵才不会死呢……”白静娴惊讶于少陵的敏感,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淡笑着摇了摇头,一副真的没事的样子。

    “骗子!”少陵闻言却是忽然眼睛一瞪,气冲冲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猛的便甩开了白静娴的手,神色居然有些冷淡。

    “少陵……”

    “不要跟我说话,美人姐姐是骗子,我要死了对不对,为什么不敢说给我听?你们大人最讨厌了!总是自以为自己很温柔,你们都是骗子!”少陵猛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静娴,抱着自己的大声地吼道,可是说完话以后却又是疼的厉害,蜷缩成了一团。

    白静娴安静的看着床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声影,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倒是一旁的思琴看不下去了,开口就要为白静娴说话:“你这小子怎地这不能不识好歹,我家小姐好心……”

    “思琴,别说了。”思琴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白静娴忽然开口拦住了。

    白静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却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了,甚至有些冷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啊死的人最讨厌了。”

    说完白静娴竟是像是在和少陵赌气一般,也是冷淡的转过身去,要和大夫走出屋子说话。

    感觉到白静娴离开的少陵,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可是,可是那明明不是真心话,为什么……为什么美人姐姐不来安慰他,还生了他的气?会不会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如此想着的少陵,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疼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白静娴,少陵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少陵的哭声,白静娴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看向张大夫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病?很严重么?”

    张大夫闻言神色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道:“是肠痈。很严重。肠痈之发生,系因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等,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如热毒过盛,则败肉**,化而为脓。”

    张大夫虽然医术精通,每每诊治之时,却从来不分对象的要背上一大段医理来,用来表明自己真的很懂医术。

    “无法医治么?”白静娴却是无暇细听,开口就问重点。

    “只有以理气、化瘀为手段,配以针灸。只是……”张大夫忽然皱了皱眉,还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这小公子的病症突发的太急,老夫也只能暂时为他止痛,稳住病情,要根治的话……老夫只怕无能为力。”张大夫摇了摇头说道。

    “无能为力是什么意思?”白静娴闻言神色一沉,一双眼睛黑得有些瘆人。

    张大夫闻言再次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顾国医术在四国中最高,只怕小公子连暂时稳定病情都做不到。恕老夫直言,除非发生奇迹,要不然还是准备好……后事吧。”

    张大夫此话一出,白静娴的面色不禁一白,连带着自己的步子一个不稳,向着身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请其他大夫来医治。”虽然于心不忍,张大夫仍是实事求是的开口道。

    白静娴缓缓地点了点头后,这才慢慢开口道:“先给他稳住病情吧,拜托你了,大夫。”

    “救人是大夫的职责,小姐不必言谢。”张大夫点了点头,白静娴忙唤来王福,让他带着张大夫去准备药材去了。

    和张大夫谈完话后,白静娴一直没有进屋子里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听着少陵委屈的哭泣着。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也跟着起了一层水雾。

    其实……她是明白的,少陵的害怕,少陵的无助,少陵的孤单,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人依靠一下,他其实只是害怕自己会一个人孤单地死去,他会怕啊,因为他还那么小。可是就是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才好。

    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呢。

    而且还说了那么令人讨厌的话。

    少陵他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真的讨厌她了吧,自己若是进去,他会不会说什么再也不想见到她之类的话呢?

    这样的想着,白静娴忽然觉得自己好无力。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曾这样的哭着,然后盼望着一个温柔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伸出他的手来,告诉她不要害怕呢?

    张大夫带着药材和金针进去了屋子里,过了许久才满头大汗的出来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白静娴点了点头道:“小公子现在睡着了,小姐若是在意,便进去看看吧。”

    白静娴闻言一愣,却是没有动作。

    不想平日里有些老学究和古怪的张大夫,首次露出一种温柔的表情说道:“小姐,有些东西,不好好的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明白的。你的心意,有好好的传达出去吗?”

    说完张大夫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嘲讽的一笑,然后摇了摇头,离开了。

    “小姐?”思琴为少陵简单的擦拭了身体后,便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却不想刚好见到了靠在门边静静地发着呆的白静娴。

    虽说今日太阳晴好,可是外院仍是有些寒冷,白静娴的脸蛋和鼻尖都已经冻得微微发红。

    “哦,思琴啊,他……睡着了?”白静娴闻言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看了思琴一眼,面上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思琴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小姐若是担心,何不自己亲自去看看?少陵不过是个孝子罢了,并不懂事,一时间闹了点小脾气,小姐你怎么就当了真,还和他置气呢。”

    白静娴闻言微微低了低头,面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但是那个笑意太浅太淡,让人琢磨不透:“我真的是拿这样的他没办法呢,看着就像……真讨厌……”

    讨厌?讨厌什么?少陵么?

    思琴没有听懂白静娴的意思,可是她却感觉得到白静娴其实是在担心少陵。虽然一个是看似沉稳的大人,一个是装作成熟的孝,就连性格也是迥然不同。但是他们真的非常的相像呢。都是那么的不善表达,连最简单的想法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

    也同样的不想死去,也不要孤独的活着。矛盾,敏感而极端的颤巍巍的行走在这世间。

    “小姐,其实刚刚少陵睡梦中叫了你,而且……他笑了哦,好像是很开心很开心的梦。”思琴见白静娴微微侧着头,并没有打算走进屋子,便再次开口道。

    白静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着一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语气开口道:“说起来刚刚不知道是哪里的哪个人说少陵那小子不识好歹的?”

    “小姐,有空在这里取笑奴婢,还不如到屋子里看看心里牵挂的那人。”思琴脸色涨得通红,不过却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淡淡一笑自若的回话道:“连着眉头都皱起了,不要找借口说不担心。”

    白静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和思琴说话,而是转身走进了屋子里去。屋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伺候在外间,所以走到里间的时候,那个屋子里安静到听得清少陵的呼吸声。

    白静娴轻声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平躺在床上睡熟了的少陵,不由得缓缓舒出一口气,然后挨着床边走了下来。

    能够睡熟,便表示应该没有那么痛了吧?

    白静娴轻轻的用手帮少陵将额上的头发拂开,面上的表情却是柔和了不少:“少陵,很累吧?身在这样的环境下很累吧,真希望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用这么小就去接触这些,去逼得自己满是心机和戒备。之要开开心心的和家人撒撒娇该多好。”

    白静娴帮着少陵掖了掖被子,这才轻声低喃道。

    小时候的自己不止一次的想过,若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就好了。如果不是静月便不会死,母妃也不会被逐出白国出家为尼,而白子誉也不会抛下她而去。

    一个人,一直是一个人,有时候甚至会想,不如死了好了,死了就解脱了,不会痛苦了。可是自己却是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不敢死,不想死,所以为了活下去她开始学会了手段,心机和城府,利用人,被人利用。一直这样过来了。

    但是,死过一次后,白静娴却是忽然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

    “喃,少陵,活下去吧,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想活下去,好么?”虽然知道熟睡中的少陵并不可能会答应自己,但是白静娴却是无法抑制一般,缓慢的却又沉重的开了口。

    想起张大夫说的话,白静娴眉头便一直没有松开过。

    “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白静娴也不知道为何脑海里不自然就浮现出了这样的诗句,这句似在哪里听过的句子,说出这句诗的那位老人似乎有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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