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白静娴的形容很是有趣,不由得轻笑出声道:“也对,那个时候的静娴和现在真的是完全不一样,以致于我第一次见面时完全没有把你和五岁那个胖墩墩的年画娃娃联系在一起。..”

    “喂,什么叫做胖墩墩啊?”白静娴不满的揪了一下霍远思的手臂,却是没敢太用力。

    “静娴就算是胖墩墩的也很好看,我喜欢静娴,不管静娴是什么样子。”霍远思忽然慢慢松开了白静娴,然后伸出两只手握住了白静娴的手,忽然倾身低下头去轻轻地覆上了白静娴的唇。

    等着这个长吻结束的那瞬间,随着霍远思微微的退开,白静娴双腿一软,竟是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着的时候,霍远思却是轻轻一笑,忽然打横抱起了白静娴:“让你不用晚膳,现在饿得没力气了吧?”

    “才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呢。”白静娴反驳道。

    “那是因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白静娴看花了眼,她总觉得霍远思现在的笑意里带着一丝邪气。

    “还不是因为……”还不是因为你亲了我,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他明明就知道,还明知故问,白静娴不由得嘟了嘟嘴道:“对,还不是因为我今晚没有用完膳的原因,太饿了,这才没有站稳。”

    “哦,是么?那你以后还会不会不用膳?”霍远思眉峰一挑开口问道。

    白静娴总觉得自己被霍远思用计套进了圈套里,心里一阵懊恼,可是却只能顺着霍远思给的台阶下:“不,不敢了,我会好好吃饭的。”

    “嗯,真乖。”霍远思笑着揉了揉白静娴的发顶。

    “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摸我的头?”

    “静娴最喜欢我这样摸它的头了,我以为你也会喜欢。”霍远思话里的静娴显然是指的那只白色的猫,气的白静娴沉着脸不由得去打霍远思的肩头。却不想霍远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轻轻的笑出了声道,打趣道:“呀,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你和它还真是像啊。”

    “霍远思!”白静娴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哪里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娇嗔一般。

    刚刚还各自难过的局面,却是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和解了。

    白静娴任由着霍远思抱着她坐在了卧榻上,两个人双双靠着卧榻的雕花靠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尽管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只要这样在一起,心里面也会不自觉地觉得开心。“对了,刚才你说你见过五岁的我,那个时候你就来过白国么?为什么我会什么印象都没有?”

    霍远思笑了笑道:“那你也忘了你那个时候也见过顾衍么?还一脚把顾衍揣进了池子里,那可是寒冬啊。”

    “哪会?我这么温柔的。”白静娴矢口否定道,脑子里却也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印象,只是记不太清了。

    霍远思但笑不语,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视线要么落在房间的屏风上,要么落在那些装饰的玉器上,有时候甚至落在地上,就是不会落在白静娴的身上。即使是和白静娴讲话,他的视线也会越过她的头顶去看向她的身后。

    察觉到霍远思的不对劲,白静娴不仅扯了扯霍远思的袖子道:“你怎么了?”

    霍远思忙摇了摇头道:“没事啊。”

    “你的样子很奇怪,就像是怕见到我一样。”白静娴不依不饶地道。

    霍远思不由得蹙了蹙眉,本不愿说明,可是又怕白静娴会想多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静娴,就算是你不自觉的,倒是你再这样引诱我,我会忍不住的。我是男人啊,眼前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白静娴闻言清艳的脸上立马变得绯红,仿佛那天边的晚霞一般,她就算再迟钝也明白霍远思话里的意思、就算白国的民风再开放,她也说不出”我又没有让你忍住”的这种话来。不由得只好小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忙从软榻上站起了身:“你也早点歇息吧。”说完就要抬步离开,却不想霍远思却是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递过来,白静娴不由得一惊道:“怎么了?”

    “我送你。”霍远思开口道,只是他并没有说那酒的后劲早已经上来,他现在脑袋其实昏昏沉沉的。

    霍远思说完就站起了身来,要送白静娴回房,却不想才刚走了两步却是一个不稳就被桌边的椅子绊倒了,饶是白静娴反应再快也根本帮不上忙,顺势也跟着跌了下去,不过还好跌在的是霍远思的怀里。

    白静娴刚想扶着霍远思站起身来时,却不想霍远思忽然抱着她一个翻转,便将她压在了下面,他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静娴,然后轻轻地亲吻了一下白静娴的耳垂,这才微微笑着开口道:“不要回去……”

    “你醉了。”光是听着霍远思说话的语气,连咬字都有些不太清晰,便知道他现在已经后醉了。

    “我没醉,不要回去……”霍远思用手撑着地面,俯视着白静娴,可是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闻着鼻尖淡淡的梅花冷香,霍远思只觉得自己的思维也越来越远,远的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更是下意识的喃喃出声轻柔的唤了一句:“宋琬。”

    喊完这个名字以后,霍远思却是忽然眼睛一闭睡着了,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到白静娴瞬间变得苍白的面容,以及微微颤抖的身躯。.

    宋琬,是谁?她是谁?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你怎么可以在抱着我的时候去想别的女子?

    太多的疑问想问,太多的委屈和伤心无从诉说,白静娴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寒潭里一般,全身冰凉如水。

    霍远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昨晚的事情他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可是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唯一清晰地记得的,只是那一个他明明忘却了徐就得梦。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床榻上的青色帐子,过了许久这才用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心,坐起了身来。

    也就是这时,霍远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经换了另外一件袍子。他并不记得自己有换衣服,那么是谁帮着他换了的呢?

    “头疼……”宿醉的症状让霍远思的头皮一阵发紧,他不由得蹙了蹙眉,稳稳地坐了一会,这才掀开帘子走下了床去。只是却不想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什么物什上,霍远思有些诧异的低下头去,这才发现是一个绣着寒梅的白色香囊。他微微弯下腰来,伸手拾起了香囊,就算不曾打开,也能闻得到香囊里传出来的淡淡的梅花冷香。

    是……静娴的吧?原来她真的来过,不是梦。

    想到这个,霍远思不禁唇角微微一勾,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喃道:“昨晚和解了呢。”可是一想到自己喝了那么多酒,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后,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不禁快速走到外间唤了一声王福,王福一听霍远思醒了,忙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霍远思本来想开口询问昨晚之事,可是话到了嘴边不禁又有些踟蹰,他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霍远思蹙了蹙眉,一边任由着丫鬟为他穿戴和洗漱,一边垂睑思索了半饷。过了半刻钟后,这才用着平日里的语气淡淡的开口道:“昨日静娴可是来过?”

    王福点了点头应道:“是。”却是并未言及是他找她过来的。

    可是即使他不说,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霍远思略微一思索也大概猜到了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你带她过来的?”

    “是。”王福依旧不否认。

    “为什么?”

    “因为公子想见静娴小姐,不是么?”王福也不绕弯子,一针见血地指出。这般倒是弄得霍远思都不禁愣了一下。

    霍远思慢慢呼出一口气,竟是有些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只能沉着脸道:“你也知晓我昨日喝醉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带完全没有防备的静娴过来。”

    王福似乎对这句话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有些认真的而且坦然的开口道:“我觉得公子喝醉和没有喝醉并没有区别。”

    “……”

    正在为霍远思系腰带的丫鬟闻言不禁很想笑,可是碍于现在霍远思的面色有些冷,便也没敢笑出声,可是微微抖动的肩膀却是泄露了她现在真实的情绪。霍远思有些不悦的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副不怒自威的形容。吓得那丫鬟面色一白,哪里还敢再笑。

    “公子是在房间里用膳还是在厅里?”王福见霍远思已经整理妥善,忙躬身开口问道。

    霍远思忽然从这句平常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自从白静娴到府里以后,他便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过膳。而今日王福却是忽然开口这样问,难道白静娴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静娴呢?”

    王福有些惊异于霍远思的敏感,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只是短短一瞬:“回公子的话,静娴小姐的话,昨晚便已经离开了。”

    “什么?”霍远思闻言眼睛蓦地一瞪,“何时的事情,我为何不知?”

    “公子当时已经醉了,静娴小姐便只知会了小的一声。”

    “她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小的不知。”

    霍远思右手五指微微蜷缩,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桌面,似乎在努力回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想,却只是记得白静娴站在门口的事,之后怎么了,他完全没有印象了。难不成他真的不顾她的感受,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么?所以她从他身边逃开了。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神情?”霍远思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头去开口向王福询问道。

    王福闻言细细的想了想:“没有表情,哦,不,准确的来说好像有些低落的模样。”

    果然,昨晚绝对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白静娴绝不会挑在那么奇怪的时间离开。

    一想到这个霍远思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公子还没说在哪里用膳呢。”王福见霍远思怔怔的站在铜镜前,不发一言,一动不动,不由得再次开口询问道今日早膳的地点。

    “不,不用了。”霍远思摇了摇头,然后不再跟王福说话,大步就踏出了房间,看那架势似乎是要离开别院去。

    ……

    霍远思来到白静娴的别院时,别院却不似平日里那般开着门,而是紧闭着,院子里一片安静,听不到任何喧嚣的声音。.白静娴善琴,每日这个时辰总是会抚上一首曲子,这么多天来一直如此。可是今日他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琴音。

    心下越来越不安,霍远思忙上前去扣了扣门,却一直无人回应,霍远思锲而不舍的又敲了敲,却不想院子里依然没有任何人来应门。

    不安的感觉慢慢扩大,充斥到整个心里,这样的等待不知道为何让人生出了一种恐惧之感。霍远思再也顾不得其他,竟是施展了轻功翻进了白静娴的别院。可是这么一看,霍远思却是忽然觉得心里一凉,素日里人来人往的别院里竟是一片萧条之色,没有一个人影不说,就连白静娴最喜爱的那个花坛也不知怎么的,竟是被人践踏坏了一大片。

    霍远思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张俊逸的面上竟是有些煞白。他一刻钟也不敢耽误,向着内院就跑了进去,可是这么一路上却仍然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静娴,他的静娴,要是在他喝醉了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该如何是好?

    霍远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不安和焦急的感情越来越激烈,霍远思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都握成了拳。

    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看到白静娴!

    霍远思几乎都要绝望了,可是就在他走进最后一处后院的门时,却终是看到了一身素白白衣的白静娴正静静地坐在那棵柿子树下。

    霍远思慢慢舒出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抬步走进院子开口就唤了一声:“静娴。”

    可是坐在柿子树下的白静娴却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仿若就那么睡着了一般。

    不,不对,白静娴的样子很不对劲。霍远思刚刚才放下的心霍的再次提了起来:“静娴,你怎么了?”他一面唤着静娴,一面快步跑到了白静娴的身边,可是却在就在距离白静娴两步远的地方时,白静娴却是忽然抬起了头来:“别过来。”

    “静娴?”霍远思闻言一愣,一张脸上满是诧异。

    可是白静娴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她微微蹙着眉看着霍远思,清艳的脸上显得苍白而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一般。她定定的看着霍远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且那样的眼神有些无奈和无措。

    “你到底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像很疲惫。”霍远思一边放柔了声音,一边试图着向着白静娴靠近。

    却不想白静娴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你该关心的……应该不是我吧?霍远思……你莫要再认错人了。”

    “认错人?”霍远思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白静娴会突然这么说:“静娴你怎么了?你的话我不明白。”

    “呵,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你都不明白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你……怎么可以在抱着我的时候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叫另一个女子的名字?霍远思,你都是没有心的么?还是说你的心其实从来不曾在我的身上?”白静娴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仔细一看眼睛里都犯起了一层晶莹的水雾。

    “别的女子?谁?”霍远思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些什么,可是白静娴的神情确然不像是在说假话,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

    “谁?这句话不该问问你自己么,霍远思。”白静娴的笑意里夹杂着疲倦和冷漠,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霍远思,然后很快的将头移到了另外一边去,竟是不想再看到他一般。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说不出的伤人。

    “静娴!”从来不曾见到白静娴这幅模样的霍远思,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不禁大声唤了她一句,语气里些微有些不满。

    “不用那么大声的叫我的名字,我还是知道自己叫做什么。”白静娴的面上也越加冰冷,一双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讽。

    这么一副模样哪里像昨日的温馨,哪里像是相护喜欢着彼此的人。

    是心里越在乎所以越容易受到伤害?还是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走进对方的心里?所以他们有着各自的秘密,所以他们没法做到真正的坦诚,所以他们彼此间还有些怀疑。

    而且她其实喜欢的并不纯粹,难道不是么?这样的她是不是根本没有资格责难他?她不能否认她一开始,不,准确的来说就算是近来她都有利用过霍远思,用他和顾衍抗衡,从而为白国争取利益和时间。哪怕是和顾衍解除婚约,也是要以得到霍远思不会帮着顾衍攻打白国为前提。

    她看似无力和被动,其实一直暗地里都在为白国打算着一切。

    即使她真的喜欢他又如何?他若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人,还会喜欢她么?不,也许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是那个叫做宋琬的人。她究竟算是什么呢?因为曾经受过伤害,因为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她能做的只是逃避,所以不敢询问,不敢让他解释。

    这样的自己真是狼狈而惹人讨厌!

    想到这里白静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走吧,暂时不要来这里了。”

    “白静娴,你这算什么?”霍远思的面色愈加阴沉,一双眸子里满含怒气,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他不再管白静娴的阻拦,大步就向着白静娴的面前跨去。可是就在这个瞬间,一个黑衣人却是忽然从柿子树后走了出来,只见他长剑一挥,便挡在了白静娴的面前:“霍世子听不懂人话么?静娴公主叫世子走呢。”

    陌生的声音,低沉的语调,身上还带着一股好不掩藏的煞气。

    霍远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一双眼睛锐利如同刀剑一般,狠狠地看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男子,然后又看了一眼白静娴,却是不停下自己的步子,仍是向着白静娴的身边走去。

    “霍世子,刀剑无眼,你再靠近一步,别管我手下不留情了。”黑衣人再次开口警告道。

    白静娴见霍远思毫不在意的再次向前走着,马上就要碰到剑锋了,不由得心里一紧,只能开口道:“你过来又能改变得了什么?霍远思,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就算你来,我也不会再见你,这句话我说在前面……”

    “骗人,你不会的!”霍远思对白静娴的话毫不在意,眼看着黑衣人马上就要出剑,白静娴心里一急,一把拉住了黑衣人的袖子道:“既然他不走,那么我们走!”

    见黑衣人之事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白静娴不禁神色一敛,声音里带着狠戾再次开口道:“走!”

    黑衣人见状最终只有无奈的收回了自己的长剑,然后看了霍远思一眼以后,这才向着白静娴点了点头,抱着白静娴跳上墙头,消失在了太阳的光辉之中。动作快的竟是连霍远思都没有追上。

    霍远思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一双眸子似要喷出怒火来一般,深邃而幽黑,浑身散发着一股瘆人的气息,最终只能跪在地上用力砸了一下地面,咬着牙愤然的开口道:“怎么会这样!”

    院子里依旧空无一人,一阵风起,泥土的气息里竟是粘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样的让人有些窒息的气息,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可是究竟发过什么呢?没有回答,只有风的声音依旧在耳边。

    白静娴不知道黑衣人究竟把自己带到了哪里,但是她知道黑衣人得了谁的命令绝对不会伤害她,所以当黑衣人伸手来拂自己的睡穴时,她表现的很淡然。

    忽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来不及跟霍远思解释,也来不久听他的解释,唯一能做的只有刚才那般,可是他会理解么?还是会生气?

    昨晚,她本来还在霍远思的房间里生着闷气的时候,忽然平日里用来传信的信鸽慌慌忙忙的撞进了霍远思房间的窗户里,身上还沾染着血气。信鸽的腿上并不像以前那般绑着传递消息的纸条,可是就因为没绑着,白静娴心里更是慌乱。

    哪里来的血?是这边传递消息的人的?还是杜康的?抑或是白国那边的?不管是那种答案,白静娴光是想想就觉得已经坐不下去,再看着已经睡熟的霍远思,终是心一横,一咬牙就是冲回了自己的别院去。

    可是回去以后等待她的并不是思琴温柔的唠叨,也不是红袖贴心的热茶,而是一队黑衣人站在院落里,而自己熟悉的那些人早都不见了,只余院子里随风而散的淡淡的血腥味。

    心。蓦地一紧。可是面上却不得不强作镇定的开口道:“你们是谁?前来叨扰究竟有何贵干?”

    黑衣人并不说话,白静娴却是清楚地看得见他们出鞘的剑在月光下散发着凛冽的银白色光辉,映着来不及擦干的血液显得异样的诡异和恐怖。

    白静娴不敢露出自己的紧张和恐惧感,只能默默地咽下一口口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感的看着他们,就怕他们有所动作。可是却不想他们竟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才从后院走出里另一个黑衣人,那人见到她也不吃惊,竟是行了一个白国的宫廷礼这才开口道:“抱歉让公主受惊了,我家主人想请公主前去府里小住几日,还请公主移驾。”

    虽然一派彬彬有礼的形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你家的主人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呢。”白静娴似笑非笑的开口道,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寒,现在这个状况压根是逼着她现身!

    “承蒙公主夸奖。主人言公主通情达理,所以还特意为公主备了一份礼物,希望公主能够喜欢。”说完那个黑衣人便拍了拍手,然后其中一个黑衣人便捧出了一个盒子走到了白静娴面前。见白静娴没有要接的意思,黑衣人便径自打开了那个盒子。

    白静娴再看到那个盒子的里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里面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那是她送给杜康的护身符。因为杜康经常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而她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便去寺里为他求了一个护身符。而杜康一直把这个东西贴着心口随身带着,可是现在这个护身符上满是鲜血不说,上面还被剑刺穿了一个大洞!

    换句话说,杜康他肯定受重伤了!

    白静娴神色几变,最后却又是归于了一片平静之中。她淡淡的抬起头来看向刚刚说话的黑衣人反问道:“所以呢?”

    “公主是聪明人,如果不想下次收到他的断手断脚作为礼物的话,便请移驾吧。”那黑衣人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狠绝非常,一副真的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模样。

    他说得到,必定做得出。

    白静娴心里不禁有些挣扎,杜康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无数次,要说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可是,是杜康的话,会怎么做呢?估计是就算自己死掉,也会让自己逃吧。他呀,就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白静娴的神色忽然柔和了许多,其实她现在根本没有选择不是么?难道她说不去便可以真的不去么,他们不过是跟她假装客套罢了,他们那么多人,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难不成还能以卵击石么?

    “公主还没想好么?”

    白静娴环视了一圈四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她本来就很漂亮,这样眼带神秘的笑意把她衬托的如同暗夜里的妖精一般,魅惑而动人。可是这一群黑衣人却全是没有反应。

    白静娴忽然敛了自己的笑意:“承蒙你们主人一片好意,本公主又怎么能不识趣呢。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呆到天亮,不管怎么说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家,而拜你们所赐,看来今晚我要凭吊多位故人才行。”半真半假的一句话,说不出到底隐含着什么情绪。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白静娴一眼,眼神里却是没有任何波动:“公主可是在等霍远思前来救你。”

    “如果我说是,你会害怕么?”白静娴淡淡一笑,眼睛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亮。

    黑衣人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算是应下了白静娴的话。而白静娴也是从这里隐隐察觉到了这些黑衣人对她似乎有些忌惮,看来他们的主人似乎要求了他们不能伤害她了。

    由此推断,自己的安全暂时不会有危险,就算去了那个所谓的主人那里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她去做客,究竟会是谁呢,又安的是什么心呢?

    ……

    白静娴悠悠的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屋子里一片明亮,竟是用着四颗夜明珠镶在四面的墙壁上用来照亮,屋里的摆设也不是顾国的风格,而是白国的。

    难不成是白国的哪位故人?可是白国的人谁会在顾国呢,她可不记得有这样的人在。

    白静娴用手撑了撑自己身上的床榻,二话不说就坐了起身来,掀开了床的帘子,似乎想要把屋内的情况看个清楚,可是不管怎么看,也得不出任何线索。

    白静娴缓缓舒出一口气,却发现床榻下根本没有鞋子,白静娴无奈下只有赤着脚踩在地上站起了身来,二话不说就向着门边走去,可是却不想这门竟是被上了锁,自己根本打不开。而且这个屋子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白静娴在屋里转了几圈后终于发现了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这个屋子没有窗子,一扇窗户都没有。所以门一关,她竟是完全分不清现在是白天和黑夜。

    这样的环境莫名的让她有些恐惧。

    白静娴慢慢闭上眼睛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深深地舒出一口气,想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好好地分析一下现在的状况。

    她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有一点头绪,可是却总是抓不住这一点,所以才无法理清整件事。好比一套绳索找不到绳头。

    就在此时,房门前响起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白静娴猛的就将头转了过去,便见着那门慢慢的被推开了,可是外面却是一片走廊,看不到天空,而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以及一脸疲惫的思琴。

    那个女子见到白静娴已经醒转过来,似乎有些吃惊,不由得眉头挑了挑,然后推了思琴一把道:“进去,好好伺候。”

    思琴被她这么大力一推,不由得一个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而那个女子却仿佛看不见一般,猛的就关上了门。

    白静娴清晰地听得见她将门上锁的声音。白静娴呼出一口气,起身走到思琴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道:“没事吧?”

    思琴就着白静娴的手站了起来,见白静娴要扶着自己坐下,忙有些惊恐的开口道:“公主,思琴没事,怎么能乱了规矩在主子面前坐下。”

    “规矩?什么东西,你既然认我为主,那么我就规矩,现在我让你坐下。”白静娴知道思琴的脾气,对她太温柔了说不定她还会不安,不这么说她一定不会乖乖的坐下的。

    思琴踌躇了半刻,这才犹豫的坐下了,嘴上还不忘谢恩道:“谢公主。”

    白静娴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她的话,见思琴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开口道:“思琴,我要你把你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本公主,不能有半点隐瞒!”

    “奴婢不敢。”思琴闻言忙着就要起身行礼,却被白静娴按住了,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探的什么一般。思琴整理了一下自己思绪,这才开口回道:“昨晚奴婢在书房里为公主整理书籍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敲门,奴婢也没多想,就去开了门,可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奴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准备进屋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单手劈了我的后颈,我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但是奴婢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上面吩咐过,这个女人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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