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洵哥呢?他没来吗?”白玲玲穿过晚秋的身形往后面看着,却哪里有冷慕洵的影子,他根本没来。.

    唇动了动,晚秋轻声道:“他忙。”

    “那姐姐快去换套衣服吧,大热的天别捂着这么多了。”

    “玲玲……”白墨宇微微有些不悦,“去扫地吧。”

    白玲玲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怕的一扭身子,就去扫地了。

    晚秋摘下头巾,随着白墨宇走进了那间戒毒专用的小屋,里面空空如也,却也只有这样才安全。

    白墨宇先是关上了房门,然后指着地上的一个垫子,道:“你坐吧。”

    晚秋坐下,白墨宇打开角落里的一个袋子,然后取了药递给她,“服了吧。”

    含下药片,带着微苦的味道,她却没什么感觉似的全咽了下去,静静的坐着,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很快的,毒瘾发作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紧闭着眼睛,她在隐忍,不去想,不去想身体里传出来的那种蚀骨般的诱\60惑。

    一只手悄然的握住了她的,仿佛是要传递一份力量给她似的。

    鼻间,都是白墨宇身上的味道,他的毒瘾还没发作,他通常都是在晚上发作的。

    时间,开始煎熬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的不是自己的了,血液里又有无数只的小虫子在爬游着,“墨宇……”回握着他的手,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力道有多重,只是觉得要抓紧,一定要抓紧什么。

    一波又一波的反应,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涌来,冲刷着她的身体无数次的涌起再落下,就象是过山车一样的心脏始终都在猛烈的跳动着。

    意识微微清醒的时候,她真的觉得白墨宇以前太厉害了,在乌坎的时候,他没有用任何的药,就是那么硬生生的戒着身体里的毒,那需要他多少的勇气和毅力呀。.

    湿而凉凉的手巾落在她的额头上,费力的睁开眼睛,白墨宇正坐在她的身前,一手环着她的腰,她才知道他一直都在紧搂着她,另一手则是细致的替她擦着额头的汗。

    “不舒服了就叫出来,别怕,这房间的隔音很好,除了我谁也不会听见的。”柔声的哄着她,她的眼泪就飞快的落下去,没有谁比她现在更知道那时在乌坎他的难过了,这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够受得住的事情,她的眼睛就定定的看着他,意识有时清醒有时恍惚,咬着唇,泛出了血意也不知道,身体里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却忽而又好象有什么重重的击在她的头上,让她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她听见白墨宇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他的手也一直的在搂着她。

    可是,眼泪就是不停的流下来,为什么她这样难过的时候又是他陪在身边呢。

    “晚秋,不哭,一定会挺过去的。”象是也着了慌,白墨宇的手指擦着她的唇,擦着擦着,干脆的就把手指送入了她的口中,晚秋什么也不知道,身体被折磨着,她的手与脚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挥舞着,稍微清醒的时候她告诉白墨宇绑了她,可他偏不,就是紧抱着她,不让她自残。

    小屋里,都是血腥的味道,有她的,亦也有白墨宇的。

    一个上午,她如疯子一样的度过,长长的发丝早就打成了缕缕,仿佛才洗过一样的湿。

    一双眸子终于清澈了,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时,眼前的白墨宇也是如她一样的狼狈,“晚秋……”紧紧的搂住她,“你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晚秋,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你一定可以的。”一个大男人,白墨宇居然流泪了。

    “呵呵……”她傻傻的笑,可是心中却是悲凉,为什么陪着她的是白墨宇而不是冷慕洵呢?“墨宇,端盆热水来,还有手巾,让我擦擦身子。.”小月子里洗澡也不好,那就只擦擦,不然她浑身粘腻腻的难受。

    “好,我这就去。”说着,也不顾他身上的狼籍,抬腿就出去了。

    “墨宇,回来。”瞧他的样子,若是被白玲玲看见了,一定会吓坏了的。

    白墨宇却头也不回,仿佛猜到了她的担心似的道:“没事。”

    晚秋全身虚软的坐在垫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整具身子都好象不是她的了一样,一旁,是她来时拿过来的包包,猛然想起那通电话,她明明是打给冷慕洵的,为什么会是白墨宇接的呢?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翻查着,只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打给谁的。

    已拨电话中的第一个号码很清楚的映在眸中,那的确是冷慕洵的号码,绝对的是。

    晚秋陷入了沉思中,她一下子想不明白怎么是白墨宇接了的,可是,若是问起白墨宇那就会有些突兀,也一定会让他觉得奇怪。

    想了一想,晚秋决定等白墨宇送来了热水出去后她就打给服务台问一下,有些话,若是不问,总也不甘心总也不相信。

    水来了,瞧着白墨宇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她有些心疼,“墨宇,有没有伤着你?”他看起来好象是没有受什么伤,可她就是觉得她刚刚一定是伤了他的。

    “没有,没事的。”白墨宇的手急忙的放下水盆,然后站起来就要退出去,“我先出去,就在门口守着,你若是有事就喊我,我留一条门缝,能听见的。”

    他的手在她的面前闪离的很快很快,也就是那么眨眼的功夫她看到了一抹鲜红,“墨宇,让我看看你的手。”

    “男人的手,有什么好看的,呵呵,我出去了。”

    可他越是不许她看,她就越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手扶着墙,一下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蹭”的站了起来冲到他的面前,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心,却突然间的是那么的痛。

    “疼吗?”抬起他的手还在自己的掌心里,吹了又吹,他的手指上全都是她咬下的牙印,或深或浅,有的破了,有的没破,可是那些牙印却都是清清楚楚的显现着呢。

    她咬了他。

    咬得那么重,不可能不疼的。

    他摇摇头,“不疼,上点药就好了,不碍事的。”

    还说不碍事,怎么可能不疼呢,“墨宇,下次我在咬你,你塞块布到我嘴里好了。”

    “你要是歉然一会儿就替我上药,就算是补过了,行不?”

    “嗯。”她点头,泪水又是刷刷的流淌着,她对白墨宇真的很报歉,毒瘾发作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了,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

    男人的手缓缓抽开,却又是那么的不情愿,可他知道他必须要抽开,“我去外面等你。”就这么片刻间,他的嗓音已有些沙哑,如果时间可以倒回那该有多好,可是,想到昨夜里的那一记电话,他的心颤了。

    有些事,他必须要做。

    为她,也为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

    白墨宇守在了门前,晚秋拿起了电话,她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的打给了客服询问为什么她打的是一个电话,而接起来的又是另一个电话呢。

    答案很快就知晓了。

    如果她确定她没有打错号码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冷慕洵将他的电话设置成了自动转接,只要有人打他的电话就会自动的转接给白墨宇。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样呢?

    她困惑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手巾蘸了水,慢慢的擦洗着身体,身下的微痛混合着刚刚那场如暴风雨般扫过而留下的灼痛,让她许久才缓过些许的力气。

    “白墨宇,你站在门前干什么?”她正在擦洗,水声淅沥,门外却传来了白玲玲质问的声音,那声音让她一怔,手中的手巾刷的掉进了水盆里,溅起了串串的水珠湿了她一身,可她,却象是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看着那道门。

    “晚秋病了,我得照顾她,你去做你的事,别给我添乱。”白墨宇冷冷的嗓音一点也不客气的送给了白玲玲。

    “白墨宇,你……”

    “走开。”烦躁的推开白玲玲的手臂,他现在太心烦了,昨夜里的那个电话搅得他一直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白玲玲没走开,气极的一下子推开了房门,小小的屋子里,晚秋正怔然的一身是水的望着她的方向,“下流,就会引诱男人的女人,引诱了我阿洵哥还不说,现在又来引诱墨宇。”白玲玲语无伦次,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都是因为仲晚秋白墨宇才会对她说出那么严厉的话语的,不然,他从不会的。

    也许是虚弱犹在,脆弱的心仿佛水晶玻璃一样,白玲玲的话让她的眼泪又是流了出来,她现在就象是一个爱哭鬼,她一点也不好,“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仲晚秋,你要是真没引诱墨宇的意思,那么,你现在立码就给我离开。”白玲玲吼着,目光直视着晚秋。

    “呵呵,好。”她的眼神飘离,眼前都是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透过声音确定面前的人就是白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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