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深海的公主
    依着手中地图,他钻着一条条弯曲狭小的巷子,在集市里穿梭,来到了约定之地。.

    当他抵达时,那人已等着他,一见他便快步迎上,笑着问他,“您就是司马大爷?”

    司马如风淡漠的颔首,尚未开口,就见对方朝他伸出手,一脸的谄媚。“大爷好,小的姓陈,您叫小的阿伟就行了,那个……您是不是可以先……”

    他也不啰唆,直接由怀中掏出说定的银两,放在对方手上。

    “贪财贪财!”见他如此大方,阿伟眉开眼笑,忙将到手的银子收进怀里,搓着手,讨好的问:“大爷您想打听些什么?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绝不隐瞒。”

    银货两讫,既然付了钱,司马如风也不客套,直接将自己想找之人告诉他……

    听完他的叙述,阿伟脸色古怪,眼神隐隐浮出一抹惧怕的低声问:“大爷……您确定您没看错?那人……真有双蓝紫色的眼睛?”

    “没错,是蓝紫色。”司马如风坚定的说。

    “那个……”他吞了吞口水,像是不敢说,犹豫了半天,才终于怯怯的开口,“大、大爷,您恐怕……永远都找不到您要找的人。”

    司马如风拧起眉。“这话是什意思?”

    “因为……”阿伟又咽了咽唾沫,压低了嗓音,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量道:“您说您在海上飘了一个月……这根本不可能,就算是有人救了您,也没人有那能耐在海上待上一个月,所以我想……救您的恐怕不是人,而是鱼——”

    “将军!”

    两人的对话突然被打断,阿伟一见有人来,便连忙压着帽子,对司马如风说了句要他放弃之后,便仓皇的离开。.

    司马如风本想追去,可当他见到来人是晏生,且脸色凝重,不得不止住脚步,沉声问:“发生什么事?”

    抚着急喘的胸口,晏生着急的说:“海……海凌不见了!”

    第4章(1)

    一听见那缠人的女人失踪,司马如风胸口蓦地一紧,心脏咚咚跳着,俊颜沉下的厉声责问:“我不是要你将人看好?!”

    “是属下失职!”晏生自知犯错,忙垂首请罪。

    抿着唇,司马如风深吸一口气,待胸口那莫名的紧缩渐缓,他才又问:“怎么会不见?”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然而在将军的益发冷凝的目光下,他不敢隐瞒,快速将他与海凌的对话说了一遍。

    “……没想到就在我们往船的方向走去时,她突然就跑了,说、说要去找将军你……”

    闻言,司马如风一怔,心头极快的闪过一抹情绪,似是自责又像是心疼,然而更多的是愤怒。

    “该死!那个蠢女人!”低咒出声,他转身扔下话,“你先回船上安顿一切,然后带几个人手帮忙找人!”

    说着,不等晏生回应,他已快步离开,去找寻那专给他惹麻烦的笨女人。

    他脚步极快,然而当他看见集市满满的人群时,俊颜倏沉。

    今日正好有庙会,加上不时有船只入港,即便已近傍晚,汀风港仍挤了满满的人潮,甚至比往年他来时多出数倍,要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找人,根本和大海捞针一样难,然而他却没放弃。.

    “老爹,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位穿着一身蓝色衣袍的女……酗子?头上戴着顶灰帽,很娇小,身高约莫到我的肩头……”

    海凌喜爱热闹,一下船便贪看着摊贩上贩卖的小玩意,所以他沿路问着那些摊贩,希望能问到她的行踪。

    可惜效果不彰,一路问下,不是说没见过,便是连理也不理人,这让司马如风一双眉愈拧愈紧,心头的不安也愈扩愈大。

    他已有许久没动怒,他性子冷情,对任何事都是波澜不兴,就算是不悦,也不会有太过强烈,而此时他竟为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动了怒,就因为她不听他的话、就因为她走失。

    她真的是个麻烦,很大的麻烦,打从救回她那天起,他便知道,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在乎这个麻烦。

    他以为自己对海凌只会感到厌恶、感到不耐,巴不得这甩不掉的牛皮糖自己消失,然而当她真的失踪,不会再在他眼前打转时,他才发觉……他似乎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厌恶她。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见到男人便投怀送抱,可后来他才发现,她只是太过单纯,不懂得男女有别、不懂得礼教,而最重要的是,她并非他以为的见到男人便抱,因为……她缠着的人、赖着的人,始终只有他。

    他以为,她很愚蠢、不懂得看人脸色,但相处之后他才明白,她并不蠢,她只是一个忘了自己的家、忘了许多事情的可怜女人,而那不是蠢。

    她并非不懂得看人脸色,只是因为她个性乐观开朗,不轻易被击倒,就算他再怎么给她冷脸、给她难堪,她仍是扬着那无辜的笑脸,在他身旁绕……

    他以为……她是个无用之人,除了增添他的麻烦外,什么都不会,不会擦地、不会煮食、不会缝衣,甚至连怎么拿筷子都不会,吃顿饭像是娃儿般,撒了满地残渣,然而,她却在前几日救了他们的船队,让他们及时避开了会让他们全军覆没的暴风……

    说她蠢,其实她只是单纯;说她麻烦,她却救了他们的命;说她烦人,然而此时他却……

    因为找不着她而感到慌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该有这种情绪,他不该担心另一个女人,他不该对她感到在乎,更不该有着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张婶,你有没有看见?方才那两个男人好像就是官府在抓的通缉犯,他们是不是骗了个酗子?那酗子瞧起来挺水灵的,不像男人,倒像个女娃儿呢……”

    张婶附和的点头,“依我看呀!那根本是个小姑娘,她那模样哪里像男人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娇甜软嫩,你说……她被那两个通缉犯带走要不要紧?咱们是不是该去报官?”

    这段话正巧传进司马如风耳中,回过神,他蓦地旋身急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正在嚼舌根的妇人吓了一跳,见他不是村子里的人,吓得白了脸,抚着胸口就要走人,却被他挡住去路。

    “你、你想做什么……”两人被他严峻的脸色吓得频频后退。

    “那两个通缉犯带着人往哪里走了?!”拧着眉,他又问了一次。

    司马如风压根没注意她们的害怕,在心急之下,他俊颜神色显得更加冷漠,那天生的威严,把她们吓得连动也不敢动。

    最后,她们颤抖的指着身后一条暗巷,胆怯的说:“他、他们往上山的方向走了……”

    看向那几乎没人走动的巷子,司马如风心更沉重了,提起气,跃上屋檐,动作极快飞奔而去。

    两人见他动作快得犹如鬼魅,吓得双腿一软,颤声说道:“报、报官!快!咱们、咱们赶紧去报官……”

    就怕来不及,司马如风不停的加快速度,在天色已暗下的山路上奔走,愈走胸口便愈加紧缩,因为这条毫无人烟的路径极可能将那女人带往危险的境地。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他保证,要是找到那蠢女人,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汗水由他额际滑落,浸湿了那冷然的脸庞,衣衫也早已被身上的汗水浸湿,但他脚步未缓,反倒在看见遗落在泥巴路上那顶熟悉的灰帽时,加快了脚步往前奔窜而去。

    他奔着、找着,但这山路似是永无止境,在看到那顶灰帽后,路上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就在他思索着是否该到停下搜寻而不是继续前行时,眼前便映入一间破房舍,他双眼一眯,脚跟一旋,刚往那屋舍踏出一步,天际却突然间划下一道闪光,接着轰隆一声,雷声大作,伴着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啊——”

    那叫声让司马如风心脏一缩,紧缩得他胸口发疼,双耳可听见激烈如鼓鸣的心跳,动作飞快的冲向破屋,将掩起的木门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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