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咒郡王妃?”任雍容眼睛眯了起来,五官凶狠。.

    程得和被主子凶悍的目光瞪得手脚发软,不赶紧澄清,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那可不成!“郡王,小的哪敢,小的指的不是郡王妃,是屋里那位,夏侯小姐已经等了郡王一个多时辰了。”他终于一古脑说了出来。

    哎哟喂呀,府里正一团乱,这位小姐在这节骨眼来凑什么热闹?

    “谁?叫他滚边去,天大的事也没郡王妃生孩子重要……”他匆匆的步子陡地被钉在地上,吱呀门开了,一个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那。

    “琼瑶……”

    这声音太熟悉,思念太久,听这声音,夏侯琼瑶不由得泪盈于睫,全身都有了几分颤抖。

    “雍容哥哥。”

    任雍容身躯一僵,原本面上的凶狠表情顿时荡然无存。

    “你来了。”

    女子不施粉黛,洗净铅华的脸蛋仍旧美丽得令人屏息,但是任雍容看得出来她不一样了,阳光与微微的海洋气息使她显得更富朝气,鲜亮得像日正当中的朝阳,但是他对她再无当日的心旌动摇。

    “我回来了,往后不会再出去了。”她像在对他保证似的,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颜。

    任雍容想起当年初见她时,灿亮的双眸、纤细的柳腰,罗裙下露出小小两个鞋尖,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冒犯她,他对她一见钟情,也以为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即便相处后才知晓她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眼高于顶,高傲得不成样子,他还是认为美丽的姑娘哪能没有几分傲气,一个劲的认定了她。

    直到一杯毒酒,一个冲喜新娘改变了他的初衷。.

    他发现一朵更幽美、更适合自己的清兰。

    “我可以解释。”美丽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男人仍是以前的男人,甚至更吸引人,但是他那混杂着淡淡笑意的眼却清冷如井,那潋泷的水光,让人一下置身于冰水中,她怀抱着笃定的热情忽然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

    “已经不必了,我要当爹了。”

    既然她已经回到京里,不可能不清楚凤郡王府的情形。

    而人生中总有那样的人,来了又去,去了或许又来,有的会在我们生命中留下一点痕迹,更多时候什么也没留下。

    夏侯氏,对他而言,只是远去的风景罢了。

    夏侯琼瑶脸上的红润一点点地褪去,最后变得像纸一样白,身子摇摇欲坠,而眼泪猝然而至,满手濡湿。

    任雍容头也没回的走了。

    产房前,一院子的丫头、婆子站在那,芮柚紫的呻吟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声,任雍容听得一颗心都要碎了。

    忽然听见里面一阵惊呼,“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接着一声“哇”的孩子哭啼声传了出来,整个院子的人全激动了起来,可是接下来段氏从里面冲出来,对着任雍容叫道:“快,快快救人!”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人忽地心都吊起来了,任雍容窜到门口,更是不管不顾的想进去看个究竟。“怎么回事?”

    段氏赶紧拦住他,对他直摇头,“郡王不能进去,郡王妃血崩,大夫正在急救,您千万不能进去,请郡王快传御医!”说完转身又进了产房。.

    任雍容宛如雷劈,心里除了柚娘二字,其他一片空白,但随即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害怕,让他全身颤栗,几乎要为之疯狂。

    “程得和,把太医局里的御医全部请过来!”

    全部?!

    程得和一惊,但事急从权,全部就全部。

    他运气,“嗖”地飞跃而起,神行一般的消失了。

    任雍容双手紧握成拳,芮柚紫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活下去?当下顾不得什么产房不产房,直接冲进房里。

    产房里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只见床上的芮柚紫脸色苍白,鬓发散乱,安静得似乎连呼吸都不见了。

    芮柚紫从来不知道生孩子那么痛,在她拚命使劲的把孩子从产道往外推,腹里倏然一空后,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啼声,但是下腹的热流无止境的四散奔流,力气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仿佛没有尽头……

    任雍容眼赤面红,他狰狞的握住芮柚紫毫无温度的手,一字一句狂暴冷酷。

    “除非皇帝亲自下旨休妻,否则你和我得绑在一起一辈子,死都要合穴而葬,所以,你休想丢下我,你要敢,我立即另娶他人,虐待你的孩子,让你死不瞑目……”

    他的厉言宛如丢进大海里的小石子,芮柚紫的眼皮动也不动,稳婆们在大夫的指挥下仍在忙忙碌碌的进行急救。

    “……混……帐!”

    任雍容觉得自己像等到天荒地老了,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

    “大娘……她说什么?!”任雍容的眼里涌上一股热流。

    段氏又笑又哭,用手肘抹鼻子,“郡王妃骂您混帐!”

    屋里的稳婆和大夫眼里都有一丝湿意,这对夫妻情深,令人感动。

    虚弱已极的芮柚紫慢慢撑开眼,“人家不……都找上门……来了,我不要……你了,你去找……她……”

    她整个人疲累至极,说话断断续续,竟是负气的很。

    原来令她心绪不宁、如此惊险的生产过程居然是因为夏侯琼瑶!他的心忽然痛得喘不过气来。

    任雍容圈住湿漉漉、宛如水里捞起来的她,把脸贴在她脸上。“为夫的说过,我要你,你不做我孩儿的娘,谁来做?那女人我把她赶走了,从今往后没有别的女人,就你唯一一人,我爱你。”

    芮柚紫闻言脱力而眠。

    这时,程得和带着一群年纪不等的太医也赶到了。

    任雍容经此一役,吓破了胆,再也不让她有孩子,芮柚紫调养身子的那段时日,掐指一算,他硬是撑了一年有余,这对一个大男人来说,要不真爱那个女人到极致,哪能做到。

    就好像老天爷要惩罚他之前对柚娘的亏欠。

    还有,长子生下来那年,任雍容非常守信的在京郊买了一间只有一进的院子,往后的许多年,就夫妻两人,不带一个仆役丫鬟去院子小住,他劈柴,她烧饭,他打水,她替他沐浴,他铲地松土,她种花,他读书,她看帐,那小屋满足了任雍容无论谁在做什么,另外一个都能看到对方的心愿,而夫妻的感情也更加亲近美好。

    因为任雍容的珍惜,加上郡王妃的底子好,凤郡王这一生,共得了五子一女。

    太妃一偿所愿,凤郡王府在往后的好些年充满孩子天真的软糯笑声,让她度过心满意足的余年。

    ——全书完

    年年有余+岁岁有今朝 陈毓华

    每到书展就必然是一年将尽,新年来临,现在的生活指标好像变成了这个。

    为了庆祝新的一年来临,过年嘛,就别太伤脑筋,来一个小品好了,让读者大人们不用费力气,一边大啖零食的同时一边看书,一举数得,对吧?

    还有,今年是出版社创业二十周年的大日子,哇?2015真是个好数字!

    丫华长长的惊叹了很久,二十年,一个出生婴儿都能长大成人的时间,何其长又何其短,婴儿可以成人,成人也能越发茁壮,无论是哪种方式的成长,时间都是一块砥砺人的金石。

    出版社的二十周年里,敝人在下也好像待了十几年那么久,这十(?)几年受到出版社里的编辑许多帮忙,衷心感谢劳苦功高的大小编编们。

    祝大家新年快乐喔!我也快乐!

    祝出版社更往下一个二十年迈进!

    花了很多时间写这篇后记,其实,压榨很多脑汁后的人还要缴篇后记什么的,实在很不人道,二度压榨,老让我想到被机械榨干的甘蔗渣渣。

    说真格,写书的想法一开始是真的有的,不过,完稿了,那些闪过脑子的吉光片羽也化为乌有,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写完稿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养猪,不要花脑筋,不要想跟文字有关系的东西,所以,有时候会羡慕起很纯粹的家庭主妇,相信不,我听过好几个“少女”们将来的志愿就是当家庭主妇,我真是落伍,当年怎么没想过这个也能当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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