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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您也别担心了,这个孩子和之前那个不同,她会好好照顾小主子们的。.”梅嫌打小就在崔氏身边伺候,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

    崔氏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吧……毕竟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只希望能够看到她的时儿能够幸福啊!

    女子的轻叹幽幽在风中回荡,伴随着树梢沙沙声响,隐藏在无尽的黑暗中。

    瞿子衿一早见到爹爹站在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差点很没礼数的想看看外头的太阳是不是从反方向出来的。

    父子俩沉默地坐着轿子前往家塾的途中,轿子突然一晃一停,瞿谢时先是皱着眉,看到瞿子衿脸上带着微微的期待,却是淡下脸,冷声道:“别下轿子。”

    瞿子衿缩缩身子,脸上满是失望,可是他也不敢反抗爹爹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爹爹自己下了轿子。

    瞿谢时听了昨天安排在她那里的侍女说,她昨日走了许久仍想走到前院去,心里就知道她不会是个安分的,今日大约又会想法子出来折腾他,于是才想着早起送儿子上家塾,没想到这路才刚走了一半,人就跑出来了。

    她难道真是改了性子了?这几次观察下来,之前那种清高样像是完全都没了,反而变成了一种执着的傻劲。

    翟谢时从不相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改了本性,一直在等着她露出马脚,只是这一次次的看下来,却打破了他的推断。

    他站在轿子前看着前头正搓着手不断呵气的曲轻裾,开始认真的研究这个一次次打破他推论的女人。

    虽然他们已经成亲多年,连儿子都有了,但彼此并不亲近,他对她的印象也只有两个,一个是红盖头下那满脸的冰冷和不甘,一个是看着孩子却深深厌恶的表清。.

    其他的……不是不深刻,而是他已经失了想去注意她的心情。

    她若能好好的做一个当家主母,他也就眼不见为净,反正瞿家的主母从来都不需要站到人前去,只要能够打理好后宅就行了。

    只是她连这一点点的要求都做不到,甚至还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来,他最后也只能选择放逐她。

    呵!说来也是子衿的关系才留她一个名分在,要不……她就是没被淹死,也得死在族规里了。

    他嘲讽的眼神更加的明显,看着她怀里捂着东西往他走来,静静等着看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可不似上回,只有他的长随一个人在,若是像之前闹得那般难看,只怕就算她想留下来,也要看族老们答不答应了。

    曲轻裾不知道这男人静静站在那里时就已经想了许多,连忙跑上前去,左看右看问道:“子衿呢?!”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我不想再让你见孩子。”他声音平淡,但是语气里那种不容人否定的语气却强势得很。

    曲轻裾定定的看着他,揪着裙摆的手微微的发抖,心也是发颤,明明他没有大声说话,但那压人的气势却还是让她咬住唇,不住想后退。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总算稳住心神,曲轻裾小小的往前踏了一步,硬撑着胆气说着,“那也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你儿子?”他嘴角勾起讽剌的笑,“这些日子住到外头去才想起那是你儿子?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读了什么书吗?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站在这里跟我说你要见儿子?”

    他算准了照她之前连看都不看儿子的样子,绝对回答不出这些问题。.

    只可惜,瞿谢时这个不语怪力乱神的读书人完全想不到,曲轻裾的身边还有两个鬼军师在。

    崔氏不常在老宅里,反而是梅婶因为放不下小主子,一直跟在瞿谢时还有瞿子衿两个人的身边,对于他们的喜好自是了若指掌。

    曲轻裾有这样一个作弊器,自然不会退缩,挺胸自信的说道:“这有什么,我自然知道了。”

    “喔?那说来听听。”

    “说就说!”她鼓起腮帮子,在他面前扳着手指一个个念着,“子衿爱吃鱼,爱吃甜口的点心,书已经读到《大学》了,最近正在学马术和打拳,对吧?”

    哼!

    他不就是想看她吃瘪出丑的样子,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她只说了几项,一旁的梅婶仗着没人能够听见自己的话,还欲罢不能的继续唠叨下去。

    “你……”瞿谢时皱着眉,脸上完全不掩诧异。

    她能够说得出来的确大出他的意料,只是那又如何,他向来作主惯了,难道还会因为她随意答上个两句就屈服不成。

    再说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她提前去打听出来的?

    曲轻裾刚刚气势被压了下去,这时候只想着扳回一城,不是想要跟他挑起战火,而是要趁机表现自己跟原身可是不一样的。

    原身那表现简直就是在他的面前不断的刷低印象分,她要是不赶紧想办法把分数给拉回来,自己别说挽回这男人,只怕过不了多久,可能又会被赶出去外面“静养”。

    只是,眼前这男人真的很难讨好,她目前也只想出用牛皮糖的方式缠着他外,还真的没别的好方法来攻克这个外表看起来和煦,里头却硬得像石头的男人。

    “怎么了?你没话可说了吧?!”她得意忘形的朝他走了几步,完全忘记刚刚他带给她的那种无形压迫。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丢下这一句话就不打算再理会她。

    跟这样一个女人计较,实在有失他的身分。

    感谢这是考试常用句,曲轻裾轻松的听懂了这句话,但是她可不气馁,跑到他的身前拦住他,道出她今天的另外一个目的。

    “我要换住的地方,那里太远了。”这是她昨天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要近水楼台先得月首先也要能靠近得了人啊!光风景好有什么用?所以她考虑再三的结果就是要找方法谈条件,然后争取能够赖在他身边的机会才行。

    而能够靠近他的身边,其实也等于靠近儿子身边了,一举两得的事情,她肯定要努力达成。

    他睨了她一眼,眼睛里满是嘲笑,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提要求吗?”

    “我只要还挂着瞿家女主人的身分,我自然可以提要求了。”曲轻裾冲他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快步欺身上前,一手抓住他的前襟,一手扯住他的腰带,

    “还有,相公,我想你一定不想在道里丢脍吧?求求你,让我去我想住的地方去吧?嗯?”说完,她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只不过这世界上抛媚眼给瞎子看,跟抛给被威胁的人看,效果大概是相同的。

    瞿谢时完全没有感觉到她那一眨眼的魅惑,只有无边的怒意瞬间冲刷过他的全身。

    他从来没有被人用这么无耻的方式威胁过!

    从来没有!

    他露出一抹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狠戾,曾经看过他这一面的人几乎都已经下地府去见阎罗王了。

    他一手抚向她的脖子,纤白的玉手对上她的肌肤看起来没有任何颜色的落差,只是那修长的手指里所蕴含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压在她的脖子上。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威胁我。”每一个字缓慢的从他的薄唇里吐出,像是箫声低吟,也带着一种死亡的威胁。

    “明白吗?在你试着让我丢脸的时候,你已经可以再死一次了,这一次,你还能这么幸运的活过来?”

    曲轻裾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有被折断脖子的危险,但是她还是强撑着笑,抬起头看着他,要自己忽略背上已经浸湿衣衫的冷汗。

    她没有放手,而是更靠近他,远远看来,就像两个人正亲密的靠在一起,甚至他还温柔的抚上她的脖子和脸颊。

    这个姿势暧昧得不会让人猜到两人正互相威胁着,而曲轻裾更是已经在死亡的边缘。

    “呵呵,相公,您确定要在这大庭广众,还有孩子的面前捏断我的脖子?”

    她的声音很低,一是因为脖子被摇住,一则是怕人听见他们这对夫妻的诡异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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