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也许她对他的了解不深,但她知道这是他的伪装。.

    “在你心中,我这个千金大小姐可能什么也不懂,比不上慕容当家的地位,又是一个专门惹事的麻烦人物。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心底想的是什么。”

    花效言一怔。她、她又要说出吓死人不偿命的话吗?话说上次那句“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已经让他陷入严重失眠、恐慌的地步!

    “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伪装,不想你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凝睇他。

    “你对我说过,我不再孤独,现在可不可以让我有这个机会?我想对你说,你也不再孤独。”

    一抹热意瞬间滑过他的心田,他无法移开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一直以来,他讨厌女人,讨厌到不屑一顾的程度。但是此刻的他,却紧紧的瞧着她。

    厌恶的感觉不见了。涌上的是一股很暖很暖的感觉,是久违的平静祥和。

    她的眸底尽是关切,仿佛是在告诉他——他错了,她会包容;他痛了,她会安抚;他倦了,她会让他依靠。

    你也不再孤独。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她口中的“重要”是什么定义。

    不是他所想像的肤浅,她只想对自己在乎的人表达关爱。只要她认为“重要”的人难过了,她也会跟着难过。

    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他的内心盈满感动。终于,他开口了。

    “这不是一个很好听的故事喔。”到时候她别哭得稀里哗啦的。

    “嗯,你说吧。”她会听,就算有多不好听,她还是会听下去,因为这是他的故事。

    他一笑,笑容变得有些苍凉。.“在我十三岁之前,我是一个被卖到皇城古都的男奴。”

    第9章(1)

    那个故事真的不好听。好几次,她都很想流泪,但迎上他悲伤的眼神,她忍住如果她流泪的话,他肯定会更加难过。再说,她答应过自己,必须做一个不轻易流泪的姑娘,做一个值得他欣赏的姑娘。

    他被欠债的爹娘卖去当男奴。将他买下的是一个女人,女人对他的百般折磨,他只是淡淡一句带过,但是看过他身上伤痕的她,她知道他是用了好大的努力,才能够抑下心底的憎恨。

    庆幸的是,他十三岁那年遇上了前任的慕容当家,被他带回了塞西国。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从此对女人这种生物恨之入骨。

    “唉。”沈翩然支着下颚轻叹。要改变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不过,他愿意将自己的过去说给她听,这就代表他信任她,不是吗?

    一想到这里,她顿时精神一振。陡地,外面传来吆喝声,她好奇的打开门,刚好看到阿郭领着一队人马匆匆跑出去。

    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想起花效言,连忙往前奔去。

    才踏出一步,她的细腕被人攫过,惊讶回首,刚好迎上一张熟悉的脸孔。

    “去哪里?”花效言扶着墙壁站稳,一把拉过她。

    “外面很吵,我有些担心,所以想要过去找你……”她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出现,好奇的问着。“你怎么会过来?”

    “我有事找你。”光是走这一段路,他就痛得浑身是汗。

    “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站得不是很稳,她连忙扶过他。

    她关切的表情瞧在他眼底,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脆弱善良如她,要是知道了“那件事”之后,恐怕会承受不了。他该如何开口呢?

    “言?”她唤着他的名字,轻轻按上他的肩膀。

    那一句,已轻轻击入他的心田。一直以来,他只准许他在乎的人如此唤他。

    她是他在乎的人。所以他决定了,不管前方有何艰难,他会为她挡下。

    哪怕他力有不及,他也要为她挡下一切苦难,让她过得平安喜乐。

    打定主意之后的花效言,深吸一口气。“我们先进去。”

    她点头,扶着他慢慢走入她的房间。待她把门关上,看到花笑言的神色凝重。

    “事情很严重?”

    她不是一个愚钝的人。这几天住在慕容府,她多少也清楚慕容家并不如表面的简单。

    花效言不语,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让她莫名的感到沉重。

    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瞧过她。带着几分的同情、几分的凝重,似乎在宣告着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和她有关的不好的消息,莫非是爹爹他……

    她急急撇去心底的不祥预感,转移话题。“我帮你拭汗吧,瞧你满头汗……”

    “翩然,沈大人出事了。”

    正要替他拭汗的她僵住了,她的手举在半空,惊愕的看着他。

    “不要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我会生气……”

    不会的,爹爹明日午时就会回来,他绝对不会出事,她在心底呐喊。

    “康铎城三里外有一个叫做‘幽冥山’的地方。那儿的叛军不知怎地探知了沈大人的行程,在他回程途中突袭,沈家军筹人在一场奋战之后,被困于山谷。”

    幽冥山。她听说过,此山一旦入夜,就会被白雾包围,山上猛兽趁机猎食,爹爹他们……凶多吉少。

    “去救他!”她立刻叫了出来,焦急地扯过他的手。“我们一定要把爹爹救出来!”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你还要说什么?救人如救火,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我们快去!”她焦急大叫,泪水在眼眶打滚。

    她的不祥预感应验了,该死的应验了。一想到爹爹陷入危难,她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去他老人家身边。

    “我们不能去。”她的拉扯很用力,他痛得冒汗,但还是冷静分析。“我们救不了他。”

    她反应甚大的瞠目。“救不了?救不了就不救吗?他、他是我爹爹!”

    “你现在出去,只会落入敌人的圈套。”这根本是一个局。她先是遭到袭击,沉落璋又遭到围困,这是敌人预先安排好的一切,他不能让她冲动妄为。

    “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她无法想像他竟还能够冷静地坐下,冷静地说着大道理!

    爹爹是她唯一的亲人,就算会赔上性命,她也要将这个重要的人救回来!

    “不能去!”他握紧她的手,不让她乱来,她用力挣脱,一下子就冲向门口。

    但是,她踏不出这个门口,花效言极快将她拦下,她刚好冲进他怀里。

    他抱着她,顺着她的冲势后退。她愤怒的挣扎大叫:“放开我!”

    “你去了又如何?你根本救不了大人!”他冷声喝斥,她发疯般的挣脱。

    终于忍受不了她的挣扎,他将她的双手反捆在后,用力一喝:“够了!”

    他的声音严厉、表情冷肃,她耳中嗡的一声,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

    “别阻拦我,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我不要失去他……”

    小时候,她看着娘咽下最后一口气,那股椎心之痛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她不要再承受这种痛……绝对不要……

    “花效言,我求求你。”她哭着朝他下跪,他吓得连忙拉起她。

    看着痛哭的她,他的心紧紧揪起。但是这个时候,太过急躁会坏了大事、更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出去。”他不能为此心软,他必须比任何人更加冷静。

    “为什么?”她愤恨地瞪他,大声喝问。“你到现在还要衡量自己的实力,才决定救或不救吗?”

    爹爹待他不薄,他怎么能够在这种紧要关头还犹豫不决?

    “你怕死!你根本是怕死!”什么衡量自己的实力,全是借口!他根本无心要救爹爹!

    花效言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知道她此刻思绪混乱,才会说出这种话。但不可否认的,这句话深深击入他的心口,撞得他好痛。

    “放开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回去召集沈家军把爹爹他们救出来!”

    她记得爹爹还只带了四分之一的军队出发,只要她能够召集其余的四分之三,她就有把握——

    “翩然,你召集不了沈家军的人。兵权不在你手上。”他摇头。

    “不需要你多事,放开我!”她愤怒挣扎,右脚踹向他的腿骨。“放开我!就算死,我也要和爹爹死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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