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殿前销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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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五)

    “啊!!!”慕容追风愤怒的长啸,额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死的捏着的拳头,几乎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在这一阵嘶哑的喊叫声中,他竟是又站了起来,摇椅晃的站了起来,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却是叫人惧怕,至少没有人敢再上前……

    朝着黑衣人走的地方又走了几步,血一点点的从身上滴落下来,落在青石地板上,那脚步沉重得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步,两步……摇椅晃,带着滴落的血,三步,四步……

    在第五步没有跨出的时候,慕容追风强壮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塌,像是一座高大的山猛然轰塌了一般,叫在场的人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过了好久……没有人敢上前,慕容追风就那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爷……”是谁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看到慕容追风动。

    众人这才反映了过来,急忙上前将他抬了起来,快速的抬回了寝宫。

    而锦瑟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觉得自己闷闷的连呼吸都快成问题了,身体动弹不得似乎被人包裹着,随着谁的脚步动荡着。

    想起刚才那声呼唤,该是慕容追风才是……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被挟持了?

    想到这时,锦瑟反倒放心了,唯一叫她担心的,只是自己为何现在一丝不挂而已,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到现在脑袋还觉得一阵阵的痛,酒还没有全醒,身体也没有不适,不像是被侵犯了,所以也不用在意了。

    锦瑟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反正……到时候再说呗。

    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动荡着又睡了多久,觉得自己被猛一下放在了地上,不……是丢在了地上,一点也不温柔的丢在了地上,虽然隔着被子,也足够叫锦瑟整个人都惊醒了。

    一片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锦瑟犹豫着小心的扒开了被子,露出了小脑袋来,四周一片黑暗,还有松竹味道,黑暗里树影婆娑,看来在野外。

    再转眼,看到了坐在一边靠着树干的黑衣人,因为太黑了他又穿着黑衣,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他靠在树干上,似乎很累的样子……

    “喂,你是谁?”锦瑟开口平静的问了一句,仿佛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空气里他的喘息声略微有些粗重,锦瑟疑惑的眨了眨眼,便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受伤了?

    也是……让慕容追风发现了,还能全身而退,当真很厉害了。

    锦瑟拉了拉被子,裹在了身上,将自己的手脚都动了动,虽然还有些无力,对付一个受了伤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锦瑟冷冷的笑了起来,挟持谁也不该挟持她,如今她什么都没穿,他身上那些衣服……她要了!

    勾着唇角阴冷一笑,几乎是同一时刻锦瑟猛然出手,一掌朝着黑衣人拍去,那黑衣人似乎有一丝的诧异,却还是出手挡住了。

    那一掌被挡了下来,锦瑟一脚便踹了去,那白嫩光滑的腿在黑夜里那样的清晰,那一脚原本是应该必须踢中的……

    可是那折扇猛然一挡,力道挺大的,将锦瑟的脚都弹开了!

    叫锦瑟一时没有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吃惊得差点连身上的被子都掉了……她长大了嘴看着那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折扇,一时竟是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锦瑟结巴了好久,才艰难的道:“公……公子,怎么是你!?”

    这时,她算是真的认出来了,那身影虽然靠在树上,此刻仔细一看,不是慕容修云又是谁?

    他手上的折扇是特制的,独一无二的,一眼便能认出来!

    慕容修云抬起脸来,将银面摘了下来,露出那张在黑夜里都叫人觉得冰冷的俊颜,比这黑夜还阴冷的眸子……轻轻的看向了锦瑟。

    “公子!”锦瑟惊叫一声,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忙跪倒在地,低头道:“属下该死!”

    “你是越来越认不出我来了。”冷冷的声音,叫锦瑟觉得……他是真的气了。

    以前不论什么情况,只要他一接近,她便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哪怕不用看……只要有他的空气,她都能认出来。.

    没想到连着好几次对他出手……到底是自己越来越蠢了,还是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叫她捉摸不透了。

    他……绑架她干嘛?

    “过来……”慕容修云冷冷的命令了一声,刚说完,却猛然咳嗽了起来。

    “公子!”锦瑟这才猛然认识到他受伤了这个问题,忙裹着被子跑了过去,担忧的道:“公子,伤哪了?”

    近了……她才看清慕容修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似乎有气无力的坐在原地,咬着唇皱着眉,一副忍着疼痛的表情。

    “公子!”锦瑟心疼,真的心疼极了,他都受伤了,还受到她的偷袭,还好……她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若是真的伤了他,可怎么办?

    “没关系,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慕容修云说着,幽幽的转过身来,才叫锦瑟看到他的后肩上,那个血淋淋的血洞。

    咬唇,眼泪也不知道为何就浮现了,只是她忍着,轻轻的将他的衣衫褪下,这才看到那是一个剑伤,不算深,可是流了好多血……

    而且伤口生生的因为他之前的打斗扯开了好大一条口子,皮肉都翻开了,惨不忍睹……

    “诺……”慕容修云递了一个药瓶子给锦瑟,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给我包扎吧。”

    锦瑟忙不迭的点头,将药撒在了慕容修云的伤口上,只觉得他浑身一僵,却是隐忍着一声不吭。

    一定很痛,这样被生生扯开的伤口,一定很痛的。

    几乎是颤抖着,忍着心疼和眼泪,将慕容追风的伤口用他的外衫粗略的包扎了一下,才道:“公子,怎么样?”

    似乎是忍了许久,慕容修云突然放松了,整个人都猛然蹋了靠在了锦瑟的身上,那一脸的汗珠,在月色下闪着柔软的光。

    “公子……”锦瑟不敢动,也没有得到慕容修云的回答,只有任由他靠着,怕一动又触碰了他的伤口。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慕容修云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也没有一点打算要和锦瑟解释为什么突然绑架了她的缘由。

    锦瑟猜来猜去,却怎么也猜不透,到底为什么啊?

    今天不是好好的?

    虽然看到他和叶玲在一起,真的叫她伤心绝望,她承认宴会上自己有些过份,不该放任自己酒醉跳舞……更不该随着酒性便昏睡了过去。

    当然,今天唯一的意外便是慕容追风在她倒下时来扶住了她,也不知道这事又要给那些整日里捕风捉影的人多少话题。

    若是慕容尚宇因此又开始怀疑她,又得废一番功夫。

    唉……

    锦瑟叹了一声,她当真是又做了一件错事,可是细细的想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对于慕容修云来说,该是不相关的才对,更别说与绑架她有任何的关系了?

    想到此时,锦瑟突然想到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穿衣服?她是怎么被绑架的?

    难道……是慕容修云有什么新的计划?

    “公子!”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锦瑟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绑我出宫,还被慕容追风发现了,是有什么新的计划?”

    慕容修云皱了皱眉头,然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他靠在她的身上,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俯视着他,隔得很近,因为棉被的关系,她的身上很柔软。

    原本只是想好好的靠着休息一下,没想到她偏偏打破了这沉寂。

    为什么要绑架她?

    慕容修云这时才想起来自己那满心的怒气,本来想等着夜再深一点找她的,只是慕容尚宇的行动叫他看在眼里,竟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他就那样出手了,然后鬼使神差的将她绑了出来,原本若是没人发现的话还好……叫她偷偷回去就是了,如今不仅被发现了,这事还闹大了。

    他绑架她……干什么?

    慕容修云愣了一下,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做一件事情时没有经过思考,更别说有什么动机了。

    锦瑟的眼睛在黑夜里越发的明亮,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慕容修云突然觉得别扭,像是怕被看穿一样,忙移开了目光,冷哼道:“你说我为何要绑架你?”

    “啊?”锦瑟有些惊讶,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他是在逃避她的目光?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而且他这样反问她,叫她怎么知道答案?

    “属下愚钝,不知道公子有何用意。.”锦瑟如实回答了,心里还在惊讶刚才慕容修云为何逃避她的目光?

    逃避,那可不是慕容修云的作风,他什么时候害怕过了?哪一次不是他逼得她走投无路,逼得她仓惶逃避的?

    “我……”慕容修云开口,却又顿住,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你竟然在皇宫里那般的不适应,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置身在被识破的危险之中,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所以将你带出来了,以后你不用回去了。”

    想也没想,慕容修云便说了出来,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吃惊着,真是以为这就是他提前计划好的一件事情。

    可是他知道不是,这件事情完全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提议不错,虽然失去了锦瑟在皇宫的助力会很麻烦,很多事情他都无从查证,但是他竟也不觉得可惜。

    “我……”慕容修云开口,却又顿住,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你竟然在皇宫里那般的不适应,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置身在被识破的危险之中,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所以将你带出来了,以后你不用回去了。”

    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提议不错,虽然失去了锦瑟在皇宫的助力会很麻烦,很多事情他都无从查证,但是他竟也不觉得可惜。

    毕竟女人嘛,他还可以派别人去,当然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没有人能似锦瑟这般成功,叫那两兄弟都牵肠挂肚。

    如今锦瑟已经成功了,半途而废再让别人去,恐怕是难上加难!

    这事……慕容修云知道,锦瑟当然也明白,所以锦瑟根本想不通为何慕容修云突然不要她进宫了,可是她知道,事情进展到了这里,再叫别人去,怎么可能取得慕容追风的信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慕容追风不可能再像这般的喜欢上另一个人,而且……他一定会对她穷追不舍的,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会将她找出来。

    到时……牵扯的就不止是她一个人了。

    “不,公子,我不走!”锦瑟拒绝了,她看着慕容修云讶异的眼睛,坚定的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做那些会暴露身份的危险的事情,也不该……任性,明知道会挑起慕容尚宇的猜忌,对自己没有一点的好处,却还是……”

    “为什么不走?难道你喜欢待在宫里?”慕容修云打断了锦瑟的话,他的关注点根本不是锦瑟后来的话,他只在乎……她不走的原因。

    “我当然不喜欢!”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锦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切,回答了以后,看着慕容修云的眼睛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为何不走?你不喜欢呆在宫里,那想去哪?”慕容修云笑了起来,他明白这样的锦瑟,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能看穿她。

    “我……”锦瑟为难的低头,咬着唇,却听到慕容修云淡然道:“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没用,我不喜欢听到假话!”

    这话叫锦瑟更加的慌乱了,她死死的咬了咬唇,才道:“公子,如今我既然已经取得了皇上和六王爷的信任,为何要半途而废,我虽不喜欢呆在皇宫里,但是若对公子有帮助,那么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说完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慕容修云,慕容修云也没有说话,然后过了一会儿,慕容修云才轻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对视着他的眼睛,然后问道:“你还没回答……你喜欢去哪?”

    锦瑟的唇微微颤抖,而慕容修云就是要看着她的眼睛,这样她的每一个情绪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哪怕她不回答,他也能知道答案。

    她在他的面前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成功的伪装过一次,也从来……没有撒谎过。

    “我……只要公子在的地方,我……就喜欢。”锦瑟说完这些话,哪怕声音轻飘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叫她的脸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烫。

    “那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慕容修云竟是笑了,不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意,在黑暗里叫锦瑟看得那样清楚。

    他的笑容从来不达眼底,因为从来没有见他开心过。

    而此刻,那从来冷漠的眼睛里竟是有了一丝柔情,牵扯着他唇角眉眼的笑意,竟都在月光下闪现着一种温柔的光芒。

    锦瑟看呆了,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不敢相信,也许是做梦……也许是月光太美?为何……他竟是这样笑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说,要她跟在他的身边。

    只是一句简单的,也许没有任何含义的话,却是叫锦瑟的心都被一种甜蜜的幸福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叫她忍不住勾着唇角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想点头的,可是出口却是叫慕容修云都吃了一惊,锦瑟傻傻的笑,心甘情愿的道:“我是想跟在公子的身边,但是更想……做一些能帮助公子的事情。”

    慕容修云没有说话,锦瑟低头,合理的分析道:“要这样半途而废的话,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再要想找人去接近六王爷,恐怕不容易了,更何况……也许公子想要的东西,马上就能得到了。”

    “哦?”慕容修云挑眉,看到了锦瑟眼里那聪颖的光芒,听她道:“公子挟持了我,想要将我送回去是很容易的,但是为了不让慕容追风起疑,公子可以像他要一样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慕容修云不傻,这一提点,他当然就明白了,若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是能抓住慕容追风命脉的东西,还当真是不值得用锦瑟去换。

    “可是你想好了,要回去?”慕容修云抬头看向锦瑟,能看到她眼睛里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

    锦瑟点了点头道:“公子,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一定不会叫公子的大事毁在我的手上。”

    是啊,要慕容修云得到最后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啊,他成亲与否……他与叶玲究竟会如何,都不是她该想的。

    她要做的,是要慕容修云得到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到那时……他便不再痛苦,不会沉浸在儿时那些噩梦之中了吧?

    那时的他……便会微笑了吧?如同刚才那样的笑容。

    锦瑟垂头,笑了起来,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他幸福快乐,哪怕他的人生与她无关。

    “你越发的叫我舍不得了。”慕容修云轻叹了一声,伸手将锦瑟的头转向了他,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他想吻她,从她羞涩的说出只想呆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便想吻她。

    其实锦瑟很聪明,他一直都知道的,她在他面前会笨拙完全只是因为他能搅乱她的心,而他喜欢这样的锦瑟。

    可以聪明,冷酷,杀人不眨眼。也可以憨态可掬,傻傻的笑,害羞脸红……她有无数的表情,无数的心事,却可以叫他一眼就能看穿。

    她也许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起码在他的眼里,她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

    这便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棋子,叫他自己也不舍得放手,不舍得伤害,更不舍得……将她毁掉了。

    慕容修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一颗棋子,但是他确实……在改变,这些意外,还有因为锦瑟而生出的怒气,那种怎么掩饰不掉的怒气,憋着那样的难受。

    其实他何必憋呢?她本来就是他的,就算他不喜欢,也一样要将她死死的拽在手心里,更何况……他现在觉得,也许他是有些喜欢这颗棋子的。

    也许可笑,但是他确实……对待锦瑟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便不一样。

    慕容修云的吻越发的深入了,没有以前的暴戾,没有怒气,只是那样轻柔的一点点的深入,品尝……

    锦瑟轻轻闭着眼睛,只要是慕容修云的触碰,都能叫她甜蜜的一直沉沦下去。

    她要为他做很多的事情,她想要他笑,开心的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想要他忘却那年的冷宫,重新意识到那些曾经被他埋葬在冷宫里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哪怕慕容修云的幸福与她无关,她也一样愿意将她的所有化为他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

    堂堂的锦妃刚得到了协理后宫权利的当天,便是大年三十的那个夜里,竟然便被绑走了!

    像是这新年第一天就叫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一般。

    许多人暗自揣测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多人却是暗中欢喜,这协理后宫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竟然人就没了。

    新年刚到,便这样触了霉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慕容尚宇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叫他心情低落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是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被绑走了。

    又一次……慕容尚宇竟是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哪怕看起来是这个国家上最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又如何?

    特别是慕容追风围堵的那一段,在皇宫里疯传了起来,原本因为之前宴会上慕容追风出手防止了锦瑟摔倒的一幕就够人遐想了,如今听闻他那夜身受重伤也奋不顾身的要追拿刺客,更叫人浮想联翩了。

    慕容尚宇不介意吗?他自然是介意的,只是介意的是自己的没用,介意那日浴血奋战的不是他……

    第一次,他竟是那样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那样的不学无术?哪怕诗词画作也是因为闲散学来的,并不算精通,当初他最烦的便是学武了。

    他喜欢的东西,母后不会阻止他学。他不喜欢的东西……母后便一定不会强迫他学。

    曾经以为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后来他渐渐明白,那不是疼爱,而是一种放逐,一种无所谓的放逐。

    也是如今,第一次……他竟是有些恨自己的母后了。

    为何将慕容追风培养成了奇才,而他……竟是这般的无用?如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就在他的面前……把她弄丢了。

    叫他怎么能不介意,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恨?这些年来心里一直隐藏着的,那些悲愤,那些不解……终于算是爆发出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母后早已经去世了……便是他不服,便是他愤怒,又该去找谁宣泄?

    为什么每次心爱的人有危险时,站在她身边保护的人不是他……为了她拼命的人也不是他?

    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啊!

    他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些赏赐,给她荣华富贵,还能做什么?不能救她,不能保护她,甚至……在她危险的时候,他都无法到达她的身边!

    这些无奈和悲愤,因为他如今的身份,更是无法发泄,无法排解更无法诉说……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关在已经烧毁了重建了晋阳殿里,一个人默默的伤心,流泪……然后将这些不甘和愤恨都埋葬在这宫殿里,渐渐的,转变成了他的自卑,他的不安全感,他的懦弱。

    可是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只能靠慕容追风去做了啊,靠慕容追风去救她,一切都只能靠他啊。

    他便是如此的,当初靠着母后,母后去世后……能登基为帝是靠慕容追风,哪怕登基了,当这个皇帝……也是处处靠着慕容追风。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为何,从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亲手完成的?他究竟能做什么?又或许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这样傻乎乎的生活着,像一个傻子,每天只知道玩乐,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懂……每天笑着,闹着,却也痛着。

    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在这皇宫里等待着,这一辈子都呆在这皇宫里,傻乎乎的将快乐展示出来,将伤痛隐藏起来。

    然后死去,腐烂……

    除此之外,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永远也不可能像慕容追风那般……

    慕容追风受了伤,不算很重却也修养了好些日子,并且修养的这几日他一直没有闲着,发动了所有的力量查找。

    京城里人心不安,城门被大量把守,任何人哪怕一只苍蝇都插翅难逃,大量的搜查却都一无所获。

    整整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人究竟想要什么?

    慕容追风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身边的桌子,牵动了内伤,忍不住又是一番咳嗽,鬼医就在他的身边,忙替他顺了顺气,又喂了一颗药丸子。

    慕容追风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苍白得几乎有些铁青,哪怕鬼医强迫他好好休养,可是他却是吃不下睡不着!

    “唉,不过一个小女娃而已,究竟有多重要?少主,你莫不是忘了……”鬼医有些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慕容追风抬手阻止了。

    慕容追风的眼有些苍凉,面容憔悴,再没有当初那样的霸气,只是他面色冰冷,还是有些威严了,看了鬼医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声道:“鬼叔,难道这里是任由你信口胡说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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