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养妻好忙
    「爷,岔道上来的人似乎是皇室贵族。.」拾藏上前一步道。

    周奉言侧眼望去,就见左手边的岔道上出现了黄色流苏的马车,他微眯起眼,不假思索地道:「是三皇子。」

    于丫儿闻言,浑身不自觉地紧绷着。

    那个夜晚,仿佛是所有厄运凝成的恶夜,充满绝望和恐惧,光是听闻那人将出现,就教她不自觉地颤抖着,恐慌骇惧。

    「那么,爷是打算——」拾藏余光瞥见于丫儿浑身轻颤着,疑惑的望去,竟见她脸色白如纸。

    「丫儿,你怎么了?」周奉言同时察觉,轻抚上她的颊,惊觉一阵冰凉。

    于丫儿退上一步,就连出口的嗓音都微微发颤。「我……我不太舒服,我想回府。」

    周奉言当机立断地道:「双叶、舞叶还有戚行,你们先陪着丫儿下山,在奉茶亭等我,我跟三皇子打声招呼,随后赶到。」说着,他褪去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替她系好系绳,低声道:「丫儿,等我一会,我马上到。」

    「嗯。」她轻点着头,避开他亲近的气息。

    周奉言将她的排斥看在眼里,退上一步,要他们带着她往右手边的岔道下山,随即便朝左岔道前去。

    「丫儿,咱们先走吧。」在巴律的潜移默化之下,舞叶待她的态度压根不像是伺候未来的夫人,反倒比较像是妹妹。

    「好。」不用舞叶带路,于丫儿简直像是身后有毒蛇猛兽追逐般,三步并两步走,教舞叶不禁看了双叶一眼,双叶也不解地耸了耸肩,快步跟上。

    眼见奉茶亭已在十几步外,舞叶眯眼望去。「奉茶亭里似乎有人。.」

    「这时节永春岭上到处都是人,奉茶亭的里里外外有人也算是正常。」戚行一看去突地眯起眼。「怪了,守在亭外的是大内禁卫。」

    今儿个怎么一些皇族全都来了?大伙倒是挺会挑时辰的,平常一个个王不见王,这会全都挤在一块,难怪会分散上隘口。

    「咱们在外头等爷,应该是不碍事。」双叶轻声说着。

    「是不碍事,就麻烦。」戚行叹了口气,直觉得是麻烦事。其实不管是哪个皇子,都是麻烦,一个个只想攀关系,趁着机会进府见爷一面,要是爷待会来了避不开,更是麻烦。

    「那要怎么办?」舞叶问。

    「你们两个先带丫儿下山,我踅回去跟爷说一声,要他绕另一条路下山。」身为周府总管,这点小忧小劳自该他来分担。况且这天色如泼墨,恐怕是快下雨了,让她们先下山,也省得淋上雨。

    「也好。」舞叶点了点头,觑了于丫儿一眼。

    虽说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些了,但总觉得她像是恐惧着什么,为免节外生枝,能避的还是避开,赶紧回府较妥当。

    就在戚行走后,双叶和舞叶便依戚行吩附,打算先带于丫儿到山下,然而在经过奉茶亭时,亭里的人突地踏出亭外——

    「眼前的姑娘可是周家牙行的人?」男人注视着双叶两人悬在腰间代表周家牙行的玉穗串。

    男人清朗嗓音响起的瞬间,于丫儿感觉脑际有道刺亮的电光闪过,楞楞的转头望去时,瞧见了男人如冠玉般的俊白面容,顿时喉头像是被什么掐住,不能呼吸。

    「奴婢确实是周家的丫鬟,阁下——」

    舞叶话未竟,人已经被双叶拉手制止,舞叶不解地看她一眼,就见她向前福了福身。.

    「奴婢见过三殿下,舍妹不知三殿下身分,还请三殿下恕罪。」

    三殿下?舞叶微扬起眉。他是三皇子?那上山的是谁?皇家马车皆有装饰,得以让人认出车内之人,爷如此肯定,自然无误,但双叶却笃定这人是三皇子……

    正忖着,余光瞥见于丫儿不在身后,赶忙抬眼寻人,竟见她沿着山崖边往回跑,速度之快,仿佛后头有什么追逐着她。

    「丫儿,你去哪!」她被于丫儿古怪的行径吓着,不禁脱口喊道。

    不远处爆开了震耳欲聋的雷鸣,连整片大地都为之撼动,也让于丫儿脚步踉跄了下。

    舞叶被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正举步要追时,周奉言的身影从岔道上出现了,他见于丫儿身形晃动着,人还在崖边上跑,立刻朝她直奔而去。

    「丫儿!」他喊着,猩红的闪电如火树般霸占一边天际,心里有股躁动的不安在嘶喊着。

    明明她就在眼前,但是他竟有种快要失去她的恐惧。

    就在这时,震天价响的碎雷仿佛绕山而行,从西侧到东侧,大地隐隐震动,他正开口要于丫儿停下脚步时,她却失去了平衡,踏空的脚步让瘦弱的身形往崖底落下——

    「不!」周奉言怒吼,黑眸赤红,只是再如何急驰的脚步也快不过她坠落的速度,他根本连她的袖角都摸不着。

    于丫儿惊慌得连尖叫声都没发出,脑袋一片空白。

    没来由的,她笑了。

    原来,她对那人的恐惧竟是如此的深,深到连死亡都不怕,她甚至渴望解脱,逃离这一切。

    也好,重来的人生没有她想象的美好,如果重来的人生结果还是要遇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她宁可不要!

    刺耳的呼啸声中,她听见有人惊声喊着,「爷!」

    那是……拾哥的声音!

    她猛地张眼,惊见上方有东西坠落,天青色绣竹锦袍被风刮得急速摆动……天青色?穿着天青色锦袍的不是爷吗?!

    为什么?为什么!

    不想活的是她,怎么他……

    不要啊,老天!他不行死、他不行死啊!

    风刮得她的眼好痛,她却不敢闭上眼,张大眼只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爷,她自私地期盼是任何人,就是不能是爷!

    可是那下坠之人握住了她的手,在坠落之间环抱住她,将她纳入他汗湿的怀抱里。

    「如果救不了你,我就跟你一起走。」周奉言宣告道。

    明明已经躲进他的怀里,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风刮得眼好痛?她的眼痛到不住落泪,沙哑的嗓音发出无助的哀鸣。

    不要,她要他活!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上一世的恨来自她的爱,尽管恨尽管冷漠以对,却无法掩去她始终深爱他的事实。

    她依旧爱他,哪怕被他伤过,无情背弃,她还是爱着他,希望他过得好。

    他这般愿意生死相随,让她怀疑是不是错过什么,误解了什么?

    谁再给她一次机会?

    回应她的,是狂风的呼啸和无法停止的下坠,直到她失去意识。

    湿冷和东西打在脸上的痛感让于丫儿猛地张开眼,仰头看着折断好几枝枝干的大树,神色恍惚了下,才发觉正下着豆大的雨,打在脸上教人发痛。

    「下雨了……」她哑声喃道,神色还有些呆滞,突地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排山倒海而来的痛逼得她龇牙咧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身体像被拆卸过一样,坐起身便不敢再动,双手撑在满是落叶和泥泞的地面,环顾四周寻找着周奉言,却见他就侧躺在她的身边。

    「爷、爷!」她喊着,直瞪着他背上划开的伤口,血被雨水不断地冲刷带走,染红他的锦袍。

    周奉言动也不动,发丝凌乱地遮着脸。

    她颤着手,抚开他湿粘的发,凑在他的鼻下,在大雨中等了许久,终于感觉到些许的气息喷在她的指上,教她放声大哭。

    「爷……」顾不得痛,她挪移身体覆在他身上,替他挡去雨水,但是雨太大,要是不找个地方藏身,就怕伤能治好,也会染上风寒致死。

    见叫不醒他,她只能眯眼环顾四周,寻找避雨之处。

    雨下得太大,灰蒙的天气让晌午的天色犹如掌灯时分,她根本看不见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天空雷电交加,大雨滂沱,身在谷底她能带着爷上哪?

    垂眼看着昏迷的周奉言,轻叫了几声,依然不见他转醒,她只好咬牙起身,但才刚站起,随即又跌坐在泥泞里,她看向自己的脚,绣花鞋早已经掉了,脚趾满是伤痕,但真正教她动不了的是她的脚掌……脚掌是歪的,脚踝处突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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