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王妃别太作
    “我可怜的女儿啊,都是母亲对不起你!”林如玉拥着沈流云痛哭不止,突然,她的哭声停滞了一下,疾奔过去抓住林卿的胳膊,哽咽道:“卿儿,你跟流云感情最好,你为什么不帮她求情,你帮帮她,姑姑给你磕头了!”

    林如玉极力示弱,又指出林卿跟沈流云感情好,这时候林卿如果不开口为沈流云求情,虽然没什么错处,但难免会给人留下一个冷漠无情的印象,这对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是及其不利的,大户人家内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哪家愿意娶一个自私冷漠的女人。

    见林如玉到这个时候还不忘算计自己,林卿心里冷笑不止,面上却是怯怯地退开一步,扑通一声跪下道:“姑姑赎罪,卿儿自然相信流云妹妹是清白的,只是卿儿刚才也差点被诬陷,实在是不敢多言。”

    林卿这番话恰到好处地提醒了众人,沈流云故意指使丫鬟弄破林卿的贺礼,还跟陈静雅一唱一和地暗示林卿是下药的凶手,可林如玉如今说沈流云跟林卿感情最好,连感情最好的表姐都能算计,这女人当真不是一般的恶毒,而且林卿在林如玉面前如此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怕是平时也没少受她的气,这对母女,还真不是什么善茬。

    “沈夫人口口声声说令千金是无辜的,可是证据确凿,你让大家如何相信,难不成那药自己长了腿脚,偷偷爬进书缝里去了?”陆浩源随手翻动着书册,鄙夷道。

    沈流云见林如玉不仅没能替自己解围,反而将自己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心底一横,想着唯有铤而走险撞柱证明清白,正在她咬牙准备撞向柱子时,突然,人群中一个浑厚的男声幽幽道:“仔细想来,虽然经书是沈小姐亲手抄写,但未必就没有经过他人之手,若硬说是她自己下的药,未免有些牵强,要知道,伤害老夫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九门提督秦庆林,林如玉早些时候已经将整个计划告诉了他,对此他无疑是赞成的,只是没想到沈流云会引火烧身,对此,他自然心急如焚,然而礼堂内情况错综复杂,如果贸然开口势必会引起怀疑,直到听到陆浩源这句话,方才赶紧抓会替沈流云解围。

    九门提督的话不无道理,老夫人是沈流云母女最有力的依靠,除非她得了失心疯,否则如何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呢?一时之间,除了几个知晓她真实目的的人之外,想象力丰富的吃瓜群众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沈流云身边的丫鬟泽儿身上,她,会不会是别人派来的?

    察觉到众人微妙的情绪变化,沈流云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脱身机会,只见她突然止了哭泣,像是傻了一样直愣愣地盯着泽儿,片刻,像是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她蹭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狠狠两个耳光甩到泽儿脸上,用气的瑟瑟发抖的手指,指着泽儿道:“本小姐写好的经书册子一直都是你在保管,说,是谁指使你做出这样狠毒的事,陷本小姐于不仁不义!”

    虽然泽儿打小就在她身边伺候,做事尽心尽力,然而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一个如草芥般的丫鬟的性命,根本一文不值。

    沈流云这两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过去,泽儿原本白皙粉嫩的脸颊瞬间肿的老高,五个手指印儿清晰可见,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手上戴了两只多宝戒指,戒指锋利的金边毫不留情地从泽儿脸上划过,留下两道华丽丽的痕迹,鲜红的血液不停地向外涌出,看起来十分恐怖。

    泽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连哭都忘了,更顾不得擦拭满脸的血,只跪下连连摇头道:“小姐明鉴,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冤枉啊!”

    “冤枉?你倒是跟本小姐说说,谁冤枉了你!”沈流云气得心肝乱颤,痛心疾首道:“本小姐素日对你不薄,你,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

    泽儿是家生丫头,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主子手里,是绝对不敢出卖沈流云的,沈流云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了提醒泽儿供出林卿,那样,自己摆脱嫌疑的同时,就能将罪名安到林卿身上,一举两得。

    沈流云的如意算盘打的相当不错,但人都是自私的,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极端恐惧下,泽儿哪儿还会想到那么多,只一个劲儿地一边磕头一边说自己冤枉。

    这时候,林如玉也从适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并不知道独孤夜等人早已将她的丑事查的清清楚楚,在不动声色地跟秦庆林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严肃认真地问道:“流云,你确定这些书册只有泽儿经手过么?”

    沈流云虽然心里更想让林卿来顶罪,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想别的办法,只用泛着泪光的大眼睛看了林如玉一眼,哽咽道:“是,女儿贴身的东西一直都是泽儿保管,这些书页也是由她装订成册的,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说到这里,她退后两步,再次跪到林青云面前,“流云御下不严,害外祖母发病,实在罪该万死,请舅父责罚。”

    左右都逃不了一顿罚,与其被动地等着被降罪,不如主动一些,而且只是一个御下不严罢了,林青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老爷,奴婢冤枉冤枉啊,明明是”

    见泽儿哭喊着不肯认罪,还想要把沈流云供出来,林如玉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气,抢在泽儿之前,沉声喝道:“到如今还不知悔改,能养出这样刁奴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应该全部乱棍打死作数!”

    泽儿见沈流云将这样杀头的死罪推到她身上,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为自己辩驳,直至听到林如玉这番话方才想起家人的性命还握在对方手中,想着年事已高的父母和尚未成人的弟弟妹妹,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像是舌突然被下了麻药一般,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林青云神色复杂地看了林如玉一眼,低头看向泽儿,淡淡道:“明明什么?”真相到底如何,林青云心里一清二楚,刚才他一心只想着要为林卿出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如果把事情闹大,首当其冲受损的还是将军府的颜面,如今或许不是最好的结局,但却是最合适的。

    听到林青云的话,泽儿瘦弱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手指不停地抠着地砖,继而说出一番让众人吃惊的话来,“回老爷的话,在书册里放哮喘药的不是小姐,而是奴婢,这件事”泽儿咬紧牙关,紧紧闭上眼睛,无比不甘心却没有办法地继续道:“小姐对此毫不知情。”

    早在林如玉呵斥泽儿的时候,林卿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她原本就没有指望这次将沈流云一竿子打死,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失望,至于泽儿,虽然是受命于沈流云,但明里暗里做的坏事也不在少数,实在算不得冤枉。

    林青云忍着心里的怒意,冷冷地向泽儿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奴婢奴婢”泽儿紧紧攥住支撑在地上的双手,十分艰难地一字一顿道:“之前小姐对奴婢一向很好,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动不动就责骂奴婢,奴婢心里气不过,就从外面药店买来诱发哮喘的药,偷偷放在书册夹缝中,奴婢一时糊涂犯下大罪,不敢祈求老爷原谅,但奴婢的家人并不知情,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泽儿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要知道沈流云表现在人前的,一直都是温柔和顺的样子,泽儿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这番说辞无疑是彻底撕开了沈流云的伪装,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绝对算是重创,这时候再在字里行间提到家人,如果她的家人出现什么意外,就更加坐实了沈流云恶毒的性子,只要她是个聪明人,就绝不会做出这种有害无利的事情。

    可见泽儿虽然在林如玉的威胁下,万不得已替沈流云背了黑锅,但心里却存了十足十的怨恨。

    对于泽儿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陆浩源压根儿不信,忍不住反问道:“即使如此,刚刚沈小姐指责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一个劲儿的喊冤枉?”

    泽儿不敢抬头,只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奴婢知道谋害老夫人是死罪,见事情败露,心里十分害怕,自然是不敢说的,但见小姐和夫人无辜替奴婢背黑锅,奴婢实在良心不安,反复挣扎后,终究终究还是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泽儿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原来如此。”陆浩源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如玉一眼,“没想到沈夫人一句话,还有让人瞬间良心发现的奇效,当真让本公子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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