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慕倾雅和景言两个人把酒言欢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慕倾雅在景言还没有酒醒的时候就先离开了。

    站在路口,慕倾雅在回宫还是回墨王府之间犹豫,当她看到青影的身影闪过的时候,终于决定抬脚往墨王府走去。

    慕倾雅站在墨王府门口,青冥看到她的时候还很吃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慕倾雅一直都是接受方,而付出的大部分都是墨轻言。

    很多时候都是墨轻言去哄她,但这一次墨轻言没有去哄她,她却先自己过来了。

    “属下见过王妃。”心里即使再多的弯弯绕绕,青冥还是恭恭敬敬的向慕倾雅行礼。

    不管他们二人之间如何,这层关系总归是没有变过的。

    天底下曾传出两份和离书,而且都说均是出自面前这个人的手,但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推动三国合并,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墨轻言也说过,那两份和离书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既然没承认,那就是不做数了。

    “他呢?”慕倾雅点点头,抬脚就朝里面走,按着墨轻言的习惯,慕倾雅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

    但是青冥却快步走到慕倾雅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指了指墨轻言的卧房:“主子现在在房里休息。”

    卧房?慕倾雅停下脚步抬头看天,这时候墨轻言居然也会赖床?

    不过心里想归想,她还是脚下打转往卧房走去。第一次看见他赖床的样子,可不能错过。

    但是当慕倾雅站到门口的时候,脸上原本看好戏的表情僵在脸上,下一刻她就阴沉着脸转头看向身后的青冥,“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傻子,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她还是能闻出来的。

    “主子在和玉帝当日的打斗中,也同样受了伤。在留下收拾残局时忍不阻倒,属下等人才知道,但是主子醒过来之后要求属下等人保密不能把消息外传,特别……”青冥不敢抬头看慕倾雅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只好一直低着头。

    “特别什么?”慕青寒深吸几口气,这才让自己不至于发火。

    “特别是不能把消息传到宫中,传到王妃的耳朵里。”青冥悄悄咽了口唾沫,把话说完。

    “胡闹!”慕倾雅说着,直接转过身抬脚踹门走了进去。

    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墨轻言已经醒了,她看着墨轻言心里突然觉得很生气。

    可是更多的她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要一直自以为是?她只要出宫来墨王府看一趟他就可以了啊!

    “你来做什么?”墨轻言先开口,语气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了。

    “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慕倾雅没好气的走过去,准备抓过墨轻言的手把脉。

    “不用了,我也会医术,再不济还有太医院的人。”墨轻言避开慕倾雅伸过来的手,拧着眉不让她碰自己。

    “医者不自医,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很多遍的。”慕倾雅说着,又要伸出手去抓墨轻言的手,“别闹了。”

    “我没闹。”墨轻言死死的拧着眉,打死也不肯把手递给慕倾雅。“吟安在宫里等你呢。”

    “他自有人看管。”慕倾雅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看向墨轻言,目光温润,“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妻子,太医院也好你也好,我都信不过,我只信我自己。”

    见墨轻言还是没有放松的迹象,慕倾雅心里忽然升起火气来,“墨轻言,别逼我用身份压你。”

    墨轻言愣愣的看着慕倾雅,最后认命的低下头,不情不愿的把手伸过去。

    慕倾雅见他把手伸过来,二话不说就弯腰给他把脉,当她的手一搭上墨轻言的手腕时,眉头就死死的拧了起来。“墨轻言,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外伤加上内伤,他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青冥!”慕倾雅知道青冥一直都守在外边,她压着自己的火气冲外边喊了一声。

    “王妃。”青冥推开门,站在门口等慕倾雅吩咐。

    “把你随身的匕首给我。”慕倾雅朝青冥伸出手,青冥愣了愣,但还是从怀里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递给慕倾雅。

    “你要做什么?”墨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慕倾雅向青冥要匕首做什么,连忙慌张的问。

    慕倾雅没看向墨轻言,只是转身朝一旁的桌子走去,从桌子上倒扣的杯子里随意拿出一个。用热水烫过一遍后,慕倾雅毫不犹豫的就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下!

    “雅儿!”

    “王妃!”

    墨轻言和青冥两个人吓得一惊,连忙上前几步。

    可是他们还没走到慕倾雅前边,她就自己用自己的血灌满了整整一个茶杯。而且这杯血还冒着热气,很显然是经过了凤火的淬炼的。

    “喝了它。”慕倾雅把茶杯端到墨轻言面前,声音平静。

    如果忽略她此时还在流着血的手腕的话,似乎看不出这杯血来自于她。

    “不……”墨轻言刚想拒绝,慕倾雅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这是本宫的命令,喝了它。”慕倾雅又把茶杯往前递了递,声音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在千年寒池下泡了七七四十九天,除了淬炼了身体和灵魂之外,她还把凤火的杂质清除,如今她的血也算得上是灵丹妙药的一种了。

    墨轻言的内伤比外伤还要严重许多,如今让他喝自己的血,也只是想让他从内而外慢慢的调养而已。

    墨轻言没办法,只好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慕倾雅的血的确有用,他刚喝下去就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熨帖的舒舒服服的,还带着温热的感觉,原本先前还很疼痛的感觉很快就消退了。

    “你还以为我还会再给你喝吗?”慕倾雅撇撇嘴,“我这血可是好东西,你就只有这一杯知道吗?日后你的伤都归我管了,只要我不答应,你就不能受伤。”

    墨轻言本来想反驳的,可是看着慕倾雅的样子却又说不出口了。闷闷了点了点头,放下空茶杯他就又躺回去睡了。

    说来也是奇怪,只是他因为疼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可是这一次嗅到不远处慕倾雅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居然入睡的特别快。

    “好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墨轻言就睁开了眼睛,一夜好眠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些。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微微侧头,他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慕倾雅,而在她手边则是零碎的放着一些纱布。

    勉强起身,拿了披风走过去轻轻盖在她身上,看着胡乱包扎的手腕,不由得心疼起来。“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语气听起来虽然很重,可是他的动作却十分的轻柔。他给慕倾雅重新包扎过后,这才起身朝书房走去。

    这几天,慕倾雅一直态度强硬的精心照料着墨轻言,而听雨和流年也很乖觉的没有带着墨吟安来打扰二人。

    原本一直在冷战二人渐渐的又走到了一起,而外边猜测的话也都降了下去。

    慕倾雅是谁?那是他们塑雪权力最大的人啊,跟她抢男人,不想活了吗?

    四日后,景言上门来拜别,不过跟在他身后的除了玄羽之外,还有一个慕倾雅绝对想不到的人——云奕。

    云奕第一次赖在慕倾雅怀里,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亲近,“皇表姐,景世子是奇才又是三公子之一,不弃跟着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慕倾雅拍拍云奕的头,心里除了不舍还是心疼。他这是在替自己赎罪啊!

    云奕看着慕倾雅的眼神,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可是除了为皇表姐赎罪之外,他也想远离这一切,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谁,这一次他想像景言一样,放弃的去放逐自己。

    “你们也在啊?那正好,我就一并告别了就是。”迟子建这个时候笑着走过来,看着慕倾雅等人脸上的温润不改。

    “你要去哪儿?”慕倾雅一跳漏了一拍,为什么他也一样要离开?

    迟子建抬头看向碧空,声音轻轻的宛如叹息,“我该回雪山了。”

    回雪山,是啊,她怎么忘了。雪山那老头最后就子健一个徒弟,子健是该回去了。

    可是……好舍不得,怎么办?

    “都走吧!走吧!省的我一次次的送,这一次就一并送了吧!”慕倾雅狠狠的抹了把脸,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来。

    众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该伤感,所以都掀开嘴角笑着。可是是笑还是哭,只有自己知道了。

    送走了景言三人,迟子建才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递给慕倾雅,“他说他见不得离别的场面,而且他最讨厌你哭哭啼啼的样子,所以没跟你说一声就走了,这方锦帕是他亲自向雪花学了绣的,说绣的是凤凰,还说了你不准嫌弃。”

    慕倾雅接过迟子建递过来的锦帕,锦帕右下角的凤凰绣的栩栩如生,上面还有他特意用灵术留下的气息。

    “这个傻子。”她怎么会嫌弃呢?

    迟子建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倾雅,伸出去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落到慕倾雅的肩上,“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们虽然是走了,但是也没说不回来啊。”

    慕倾雅知他这话不是玩笑,但是她也只能好笑的甩甩手里的锦帕,“回来做什么?我还巴不得你们全都离开我好过清净日子呢!”

    “是。”迟子建笑了笑,后退一步冲慕倾雅端端正正的行了礼。“虽碧霄不复,但在微臣眼中,您仍是微臣记忆中的鸢凤公主。”

    慕倾雅眨了眨眼睛,但也没说什么。

    迟子建说完自己最想说的话,转身策马扬鞭离开了雪城。

    慕倾雅看着他策马飞扬的背影,眼里忽然有什么在渐渐失去焦点,有的似乎是一个大红色张扬的身影,正在离自己远去。

    阿染。

    这苦涩的两个字在嘴里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回到墨王府之后,慕倾雅又跑去找墨轻言把心结解开。她是有错,可是她也是被逼无奈,她只是想复仇,只是没想到复仇后一环接着一环,她只能让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如今三国统一四海升平,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墨轻言就这么看着慕倾雅,最后将爱化为疯狂,一寸寸的将慕倾雅的身心燃烧殆尽。

    “你就是我的毒,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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