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安世

第七十七章 直言巧灭后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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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卫枢阴沉着脸,没有丝毫的生气,战争的烟云笼罩,仿佛眼见了杀气腾腾的战场:“恢复大王,不准合兵,向东西两端纵深。”

    “哈哈哈哈哈哈哈,”闫稷山仰天长啸,先前的恐惧和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卫枢转过头来,一手伏在腰间洛绣坠珠八宝莲花纹玉带上,轻蔑笑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你想说我不会打仗,还想说,分兵乃是战之大忌。”

    闫稷山抿着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别过头去,盯着漫山遍野的血红枫叶,卫枢一手掰过他的脸,掐着他长满髭须的下颚,仰起脸:“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会打,什么叫做局。你会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记得替本公子说一句公道话。”

    卫枢甩开手,闫稷山见卫枢软硬不吃,便只得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被五花大绑着押解在户部死牢中。

    “五元和百玦战况如何了?”卫枢问道。

    金旻从袖中取出战报奉上,卫枢接过木盒,起开红色蜡封,将当中一卷绢帛缓缓展开。

    “围而不打,先困它个十天十夜,叫五元国金枢筹集粮饷,以当地百姓名义供应给方端义部。”金旻得了命令,正要走,被卫枢叫住,卫枢叹了口气,眼睛碌碌转动,踌躇一阵,似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打仗嘛,谁的消耗最少谁就赢了。你叫人告诉金逄,万不得已,可以切断五元国的水源,但我奉劝一句,万万不要下毒,这是出于道义,至于接受不接受,就请金逄大人看着办吧。”

    金旻似懂非懂的一拱手,道了声是,转身要走,已经下了几个台阶,卫枢又叫住他,略有难色的吩咐道:“顺便,向大王,问声好。”

    “是。”

    却说到,正午时分金逄站在自家庭院中的回廊中偷闲,望着院中一座供人观赏的太湖石假山上扑棱棱的落下一直雪白鸽子,蜡红色的脚腕上绑着一直鎏金信筒,金逄忙不迭的一咕噜的从竹藤躺椅上站起身来,行到太阳底下,将鸽子抱在手中。

    坐回到椅子上,轻轻将鸽子脚腕上的信件取出,将鸽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鸽子在紫檀桌面上蹦了几蹦,跳到青瓷菊瓣纹盘中,脖子一抻一抻的啄食盘中的炒苞谷粒。

    金旻展开褶皱的信,眼色渐渐凝重,一把将信件揉碎塞进口中嚼了嚼,吐在桌上,惊飞了偷吃苞谷粒的鸽子,见金逄没有其他举动,鸽子又肆意的跳会远处继续偷吃。

    “来人,备车马,老夫要进宫面王。”

    金逄的牌子递了进去,他便一个人在宫门口候着,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只见瑞公公迈着小步,溜溜的向他跑来,为等他开口。瑞公公一把将牌子塞给他,撵他走。

    “瑞公公,老臣真的是有万急之事,不然也不会大中午的递牌子面王吧?”金逄趔趄了几步,挡住瑞公公推他的手:“哎呀,瑞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瑞公公脸上的五官已经惊慌的近乎扭曲,推着金逄避开侍卫方才开口道:“金大人,您来的可这不是时候啊,您现在可不能进去,大王这会儿正是阴晴不定,您现在进去,不是找死吗?”

    “怎么回事?”金逄问道。

    瑞公公左右打量一番,见没有人,方才低声说道:“出了大事儿了,公子从可能要被便为庶人了。这回闹得正凶,你可别进去让人当了出头鸟。”

    “公子从?”金逄想了想,笑道:“公子从不就是死了的李夫人的儿子,被王后抚养长大的那位公子吗?这些年不说是声名赫赫,好歹也算是个有出息的公子。怎么了,他做错了什么?”

    “做错什么?咳,”瑞公公白了一眼,立起了眼睛,咧着嘴:“算了不和你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臣的事儿,怎么办,臣必须现在去见大王啊。”金逄拉住瑞公公的袖子,拱手祈求道:“您就行个方便,让我见见大王吧?”

    瑞公公推开金逄的手,阴森冷笑道:“你瞒你说,大王正在书房中,和季夫人在一块儿。只不过,哪儿可是暗涛汹涌。真有急事儿,且等着去吧。”

    “慢着,请公公告诉臣,臣或许有办法结了这场危机。”金逄拉住瑞公公的手臂,不许他走。

    瑞公公见拗不过,有知道他的卢郅隆身边的第二个卫枢,索性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公子从,偷偷调戏大王的姬妾,现如今那位夫人已经撞墙而死。大王要废公子,说不准还要废王后。你说麻烦不麻烦。”

    百玦勤政殿北侧的书房。

    王后急匆匆的进入书房的院门。

    伴随着传令官一声铜罗般的高喊:“王后驾到!”元纾走到书房外的空地时,原是在书房门口侍候的内侍纷纷跑来,跪到在元纾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内侍低着头声音切切诺诺的像个蚊子:“启禀王后,奉上喻,王后不得面见陛下。钦此。请王后回到居所候命。”

    元纾惊讶道:“大王为什么不见我,是谁在书房里?”

    内侍们左右对视着,纷纷把头垂得更低,声音已是带着哭腔,凄切恳求道:“小奴不敢乱讲,只是陛下的吩咐,小奴不敢不听,大王说了,王后若是进了书房,便将小奴一并处死。还望王后垂怜小奴性命。”

    元纾几次想要绕过跪在面前的内侍,都被内侍们拦住了去路。望着格子窗上隐隐约约闪现的人影,元纾终于沉静下来,叹了口气道:“咱们回去吧,大王这会儿有客在,是断乎不会见我的了。”

    卢郅隆背着手站在窗边,他早早看见了院子里的小插曲,有些心酸,却终是忍住了。转过身来,满脸笑意的望着面前的季佳予。

    佳予露出一副缠绵柔情的笑,问道:“大王不见王后,却唯独宣召妾来面王,不是是什么缘故。”

    卢郅隆背着手,蹙着眉,缓缓踱步道:“寡人前几天在花园里看见信儿和几个王儿玩耍,几次输了游戏,却一直坚持着玩下去。这孩子年纪虽然小,却有种不服输的精神,倒是和寡人年少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佳予笑道:“大王,妾昔日不幸,天赐姻缘,才遇到大王这般英雄盖世,能相伴大王左右,妾已经千恩万谢。至于别的,妾全听大王做主,妾不敢多言。”

    卢郅隆眯起眼睛,满意的上下打量季佳予,自得的笑道:“寡人原本对公子从寄予厚望,原想立他为世子,谁是这个孩子竟然这般不争气,竟然敢调戏寡人的姬妾,实在是罪无可恕。至于信儿,他身份贵重,如立信儿为世子,孤也可以细心*,必然是前途无量。”

    佳予强忍着脸上的笑意,露出几分惋惜的愁容,试探问道:“那王后?”

    卢郅隆咬咬牙,坚定道:“寡人自有打算。”

    正说着,只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苍老沙哑的呼喊声:“让我进去,臣有要事要亲口对大王说!”

    卢郅隆透过格子窗想外望去,原来是金逄,便畅然笑道:“这样,你先回去,寡人先见见大臣。”

    季佳予乖巧的笑笑,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卢郅隆清清嗓子,朗声道:“来啊!叫他进来。”

    金逄挣开侍卫和宦官的手,理理被揉皱的衣裳,信步进了书房。

    “不必跪了,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卢郅隆似有些不耐烦。

    金逄掸衣下拜,拱手道:“臣请问大王,是否是要行废立之事?”

    卢郅隆脸色倏忽一变,口中一结巴,半晌说不出话:“你如何知道?”说着背过身去,不看金逄的脸,也不叫他起来。

    “大王,请听臣说几句公道话。”金逄见卢郅隆不拒绝自己,便索性直言相谏道:“大王,大王家事臣本不该多言。只是大王待臣情同手足,臣不忍见大王失悔。臣以为,大王如今的一国之君,大王的事,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都被臣子看在眼中。王后与大王是患难夫妻,昔日大王在死牢之中被废君刁难,打得体无完肤,王后日夜伺候服侍,直到大王痊愈。后来大王破釜沉舟,逼宫兵谏,王后不惧生死,不离不弃一直在府邸之中等候。这样的恩义怎么可以忘却呢?大王是重情重义之人,今日一怒贬黜,他日失悔只怕来不及啊。况且公子从他自幼便功勋显赫,捕风捉影话未可未可轻信,臣请旨重,新调查此事。”

    一番慷慨陈词后,书房重新恢复一片死寂,只听见卢郅隆隐隐浮动的呼吸声,如同紧绷的心跳,终于他开口问道:“谁允许你过问寡人的私事?”

    “为臣的良心,”金逄脸上已有以身赴死的坚定,他俯身一拜道:“陛下,今日如果镇国侯还在,他也会和臣做同样的事情,他做和臣做,又有什么区别呢?”

    卢郅隆怒极反笑,端起桌上一盏青玉包金茶盏:“区别是,卫枢死不了,你,”卢郅隆指着金逄的脸,手指左右摆摆:“不一定有这个命。”卢郅隆叹了口气道:“你说的确还有几分道理,恍如卫枢借你之口,对寡人的一番知心之论。也罢,你起来吧。”

    “谢陛下。”金逄站起身,擦擦头上的冷汗。

    “你来就为了这件事?”

    “不,臣是来请求陛下,对五元国战事中,切断敌军水源一事。”

    “如何切断?”

    “下毒。”一双阴霾的眼睛,闪烁的杀机四伏的凶残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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