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忠低垂着首,他咽了咽口水,目光闪烁。.似乎南宫萧安的话正好就说到了他的心口上,让他心虚不已。

    “既然你不说,不如本将军就将自己近日来的调查同你说说,也好让你听听,本将军说的到底是对是错,如何?”南宫萧安笑了下。

    在方子平的情况稳定下来后,许小莫亲自来找南宫萧安,将自己在琼洲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搜寻的线索,全部一字不落地告知给了南宫萧安。

    方子平体内的蛊毒已经解开,可仍然昏迷不醒,需要人在旁边照顾。他到底是为了自己受伤,许小莫也不忍心将他一个人丢下。

    为此就将事情告知给了南宫萧安,也是希望他能够帮自己将琼洲的事情给查明,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从许小莫的口中得知此处供奉的水龙王,南宫萧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血舞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各方面的能力都并非是寻常杀手所能够与之相比,也就不可能存在看错眼的情况。

    为此南宫萧安来到这供奉水龙王的祠堂好好检查了遍,本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已经打算离开此地。可临走的时候,有一抹阳光从窗棂透了进来,恰恰就落在了龙王的眼睛上。

    南宫萧安注意到,这龙王像只不过是用瓷土打造而成,根本就不值多少钱,怎么会好端端用玛瑙来当眼睛呢。

    为此他就上前按了下去,没想到玛瑙眼真的是活动的,如此就发现了龙王像后面的暗门。

    也正因为这道暗门,南宫萧安发现正是同百姓们家水井相连。若是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挖水井,那么发现这条暗道是迟早的事情。

    “不知本将军说的这些,你可否听明白了。.”南宫萧安冷冷地瞥了眼钱忠。

    钱忠心虚地避开南宫萧安的目光,沉默不言。

    南宫萧安又继而说道:“为了能够让你顺利的打通地下通道,你对琼州的百姓传言说是水龙王发怒,还将南洲井中水源的通道给封闭,导致南洲水井没有了水,也就造成了旱灾。就算是不坐实你通敌卖国的罪名,这条在总府发现的暗道,也足以证明琼州和南洲两地的灾荒,皆是你一人策划。”

    这段话话音刚落,钱忠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原先只要国师不开口,为了不使苗疆同大梁的关系闹僵,不可能会对国师动手,这通敌卖国的罪名自然是判不下来。

    可让钱忠没有想到的是,南宫萧安居然已经发现了自己设在龙王像后面的暗道,光是这点,已经彻底地死路一条。

    “将军,我……我愿意将事情全部告知,还望将军能够不计前嫌,放过我……”钱忠哀嚎道。

    南宫萧安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只要你将整件事情都给本将军交代清楚,本将军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在南宫萧安将暗道的事情察觉后,钱忠才算是老老实实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从钱忠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早早就利用琼洲的地势,打了一条暗道。这条暗道一直通往京城附近的一处房屋,房屋是早年被租下,就在国库的附近。

    其目的就是为了盗去国库内的钱财,好在最快的速度利用这条暗道,能够将钱财全部带出京城。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纵使再厉害也想不到,那笔数额巨大的钱财早就已经被转移出了京城。

    这笔钱财到底去了何处,钱忠并不清楚,他只是负责将这条暗道挖出来,其后的事情都是国师一人在处理。.

    至于水库的水,钱忠早就已经私下命人将其放入水井中,就是为了使琼洲闹出旱灾。

    而蝗虫之灾是因为田中水库的水被下了毒,这时中特制的毒药,能够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将蝗虫给吸引过来。

    毒水为何到后面会变成无毒,是从田间经过后,经过蛊虫将毒素给分泌,再流向井水的时候,就变成无毒的水源。可水源为此就会变得很咸,若是长久饮用的话,极有可能会丧命。

    在听闻钱忠所说之后,南宫萧安气愤不已,若非是因此事牵涉到苗疆,他定然会将钱忠就地正法,绝不会让他继续苟活。

    为了苗疆买通他的巨额财宝,居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让本来不该受到此旱灾影响的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罪大恶极。

    南宫萧安又将钱忠带回天牢内,让他签供画押后,方才心事重重地拿着供状出了天牢,思索着应当如何向朝廷反应此事。

    夜间,桌案上火光微弱,忙活了一天,南宫萧安已经是第五遍重写这封奏折。看着钱忠的供词,这份奏折他当真不知该如何处理,甚是头疼。

    他伏在桌案上,紧蹙剑眉,手中握着毛笔,望着面前的白纸,迟迟不知该如何下手。

    忽然,门嘎吱一声响,打断了南宫萧安的思绪。他抬手望去,就见许小莫正端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方子平那边她算是暂且忙完,已经让方子平睡下了,从何江那边得知今日钱忠招供了,而南宫萧安为了此事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屋内一下午。

    许小莫细细一想,定然是那钱忠做了什么事情让南宫萧安烦心不已,为此就去了厨房,炒了几个小菜过来。

    她将饭菜一一摆放好,也盛了碗白米饭,见南宫萧安迟迟没有过来的意思,忍不住上前去查看。

    “将军先去吃点东西,奏折稍后在慢慢写就是了。”许小莫柔声说着,目光就落在了钱忠签字画押的供状上。

    这不看还好,一看许小莫就察觉到不对劲。她将供状拿起来,在手中细细地翻阅了一遍。

    而南宫萧安已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这钱忠所做的事情,知晓国师对国库早就有了异心,不加以阻止,甚至变本加厉,惹出了后面琼洲和南洲两地的饥荒。”也只有在许小莫的面前,冷静的南宫萧安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

    许小莫以最快的速度将供状看完后,摇了摇头,“萧安,我看这份奏折你暂且先不要写,此事现在不适合上报给朝廷。”

    她说着就将奏折给放了下来,可南宫萧安听闻后,反而一脸雾水,问:“小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幕后主谋便是国师,而国师已经抓到了,完全可以将国师交给朝廷同苗疆谈判。”

    这才是让南宫萧安最烦心的地方,所有的事情都是国师暗中策划出来,可此人身为苗疆的国师,导致此事不得不上报给朝廷。倘若是上报给朝廷的话,那么皇帝和文武百官到最后,极有可能为了大梁同苗疆的邦交,对于这个国师不做出任何处理。

    为此他才头疼应该怎么写这份奏折,才能够堵上朝中文武百官的嘴,好让皇上能够处置了苗疆国师,不然对琼洲和南洲两地这些日子来受苦的百姓来说,太不公平了。

    许小莫轻叹道:“萧安,我知晓你心中着急,想要尽快将这个国师给处决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钱忠的供状中所说的计划,幕后之人虽皆是国师,但你想想国师能够做到这些,他的背后又有谁呢?”

    苗疆地方不大,却也是个小国家,加之地形复杂,而其族人又擅长蛊毒这类的秘术,导致不少中原人对此地都有畏惧之心。

    可他苗疆国师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决然不可能有那个本事,一人同大梁对抗,那么问题在这是就显而易见了。

    南宫萧安恍然大悟:“你是指此事真正的元凶很有可能就是苗疆王?”

    许小莫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自己的确正是此意。

    看着许小莫神色坚定的模样,南宫萧安用手托着下颚,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始终并没有将此事联想到苗疆王的身上,可是经许小莫如此所说,可能就大了很多,看来自己的确有必要,要将此事好好调查一番。

    倘若苗疆王当真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那么就说明苗疆已经在暗中窥探着大梁,他们必须要小心提防才是。

    见南宫萧安又坐在那里发呆,许小莫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手在她的眼前滑动了几下:“我说大将军,你要是再不用膳,那饭菜若是凉了,往后再也别想吃本姑娘做的饭菜了。”

    她双手叉腰,故意做出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来。南宫萧安缓过神来,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识趣地放下所有的事情,用起了许小莫精心为自己准备的晚膳。

    二人坐下后,许小莫将碗筷递给南宫萧安,接着说道:“我看等琼洲的事情也处理妥当后,我们不如顺道去苗疆看看如何?”此事反非同大小,还是要亲自过去一探究竟才好。

    南宫萧安扒着米饭,当时还不觉得饿,闻到许小莫准备的晚膳后,顿时就胃口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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